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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从手机里调出《东巴神路图》的照片,问道:“阿加西有没跟你提过他见过这样一幅画呢?”
他拿起年了半天,然后又想了半天说道:“他也没提遗失的资料里有没有这样一幅画,他只说对于纳西族来说,那些遗失的资料太珍贵了。他总是这样念叨,可惜,可惜。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把一生都用在了寻找遗失资料上了。”
他反问我道:“我看这张图上的东巴文跟我买的那八张照片上的很想像,是不是我买的那照片就是《东巴神路图》?”
我点点头道:“确实是的,这里面又涉及非常遥远的一个故事了,要说清楚怕要花三天三夜时间。您其实也不必了解太仔细,这照片就是当年拍的神路图的照片。”
巴拉克笑道:“那这故事我肯定要听,现在我请你吃饭,晚上你给我讲故事,我把那八张照片我复制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大喜,其实我早就想跟他说拿那八张照片来看了,只是一直在说着史密斯的事,我也不方便就突然说要看照片,更别说能弄走复制品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巴拉克又道:“我家里还有当年阿加西在YN寻找遗失资料时收集到的一些东巴曲籍,也有我这些年在丽江、SC收集到的东西,到时也可以让你看看是不是对你们研究有用。”
哇,这是哥们人品又爆发了啊!阿加西这么多年收集的、巴拉克收集的典籍,如果是真有像《东巴神路图》和《东巴往生经》那样的宝贝,我是杀人越货呢还是杀人越货呢?
我胡思乱想着,与巴拉克一起离开茶室随便找了家饭店吃饭。
吃饭时随意聊了起来说到汉斯现在在全资资助着寻找各种东巴典籍,巴拉克也大为感叹,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丽江见见这个为了东巴文化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至于汉斯的真实目的,我现在也还不大清楚,如果是为复活谁,那死一生一的原则,他要死谁呢?想来是不可能的,那其他的目的,目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对于我来说,他就算是真把希特勒同志重生出来,那也不关我事,我把五百万赚到,然后再打110报警吧。
吃完饭那就是我最期待的环节——欣赏史密斯和巴拉克搜集的宝贝了,我一路走其实已经两眼放光,我心里面各种天人交战,一下希望巴拉克这儿有好东西,一会又希望他这儿就只是一些普通玩意儿,此中的纠结比看到一个三十五六的处女躺在床上等你临幸还要多。
再纠结巴拉克家也总要到,他住在昆明的北部一个小区内,房间倒是挺大,五室两厅的,一间房全是堆着他们俩收集来纳西族的各种东西,东巴经自不必说了,一些东巴画、神路图、六道轮回图、图腾,就连很少见的雕版纳西门神都有,这很多东西真的是好宝贝,让我忍不住都想往怀里塞。
巴拉克自然对自己的东西熟得不能再熟,见我已沉浸在丽江秘藏里,就没再陪我看,自己在外面倒上茶,给我也倒了杯,我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心神全放在了他们收集的那些宝贝内。
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下午,我也就把他的收藏看了不到一半,我叹了一口气,这些放到丽江,都大致可以开一个博物馆了,却只能堆在这个屋里默默无闻。
今天只能到此为止,我跟巴拉克说明天再来欣赏,他倒是觉得无不可,只是明天他还要上课,想了想,他把家里的钥匙递给我一把说道:“明天你自己来看吧,看完给我归位即可,我知道你们这些搞研究的,一钻研进去,不一钻到底那是没完的。”
这老头太体贴了,我只觉得他这外国佬是我见过除汉斯外最可爱的一个,如果能送我一些典籍让我拿回去找汉斯换钱,那他就是最可爱的外国佬了。
我礼貌地请可爱老头好好吃了一餐,顺便又乱侃了一通关于《东巴往生经》的事,老头也只当是民间传说听了。吃完巴拉克自己回家,我则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心里想着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潜入巴拉克家把老头**,不,迷晕了,然后找个大卡把他家的这些宝贝搬空。又想着人家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的外国友人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我还想着搬空人家的家,这也太不厚道了,真做了,那还是人吗?又想,真做了,好像也没啥,反正我做完这一票就消失去缅甸老挝。又想,真做了,我跑得掉吗?人家YN大学可是知道我找过老头的,没准学校和小区内就有监控……一晚上我就在两个念头间转来转去,直到凌晨才迷糊着睡去。
第二天一睁眼已是十点,想着老头昨天跟我说的,现在估计他已上课去家里没人,我随便吃了点就向他家摸去,我这时居然有种做贼的感觉。果然是不能想。
我开了门进去,老头果然没在,没废话直奔中心,把昨天没看的从头翻起,我主要是看画卷,画卷昨天就看得差不多了,今天一会就翻看完,没有我想像中的主角光环出现。
我倒是没有气馁,继续翻看着那些东巴经,其实我自己也看不明白,我只是希望在中间看到跟常见的东巴经有所不同的经书,谁知道会不会在中间发现一些不凡呢?
果然我就在其中看到了一部经书,经书并不厚,只有薄薄的三四页,有个硬壳的封面和封底,上面却是没啥文字,翻进去看看,也是完全没一个字,只是这纸质跟我平时见到的东巴纸有所不同,平时见的东巴纸是偏古铜色。时间越长,越接近古铜色,而这本经书看他的毛边,估计年代也够久远,但书的纸质去是那种偏于银灰色,跟以往我所有见过的东巴纸都不一样,但偏偏他就带有东巴纸的特征,我很是奇怪,这样的东巴经真是少见又少见的。
这书有古怪。
我想了想,脑海里也一直没有关于这种颜色纸张的介绍,看来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扎西在,那就是他的专长了,可惜,我不是扎西——我辩不出这种纸,扎西不是我——他估计进不了这屋。
我把这本只能算是东巴纸的经册放在一边,又继续翻看着其他的典籍,一直到下午六七点巴拉克回来,也再没见到奇怪些的东巴经。
我叹了口气,这主角光环不是随时都能闪耀光芒,这么多的好东西居然没有值得我出手的。我是想过贼不走空,有值得下手的就顺手……
说笑而已。
老头回来,我拉着他又吃了一餐饭,吃完饭也没啥事,就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打屁,我把那册东巴纸拿出来问道:“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装订的样子和纸的长度厚度是东巴经的样子,但却啥也没写。这纸的颜色跟常见的东巴纸又有所不同,所以我感觉奇怪。”
巴拉克拿过来翻了翻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进屋里拿了一本笔记本出来,坐下喝了口茶道:“这本经书是阿加西1972年在SC的稻城亚丁收集到的,当时见到时他也奇怪为什么这本经集却是没记载任何东西。他还特别在收集册里注明了。”
他把那笔记本翻出来,指着一条记载给我看,记载的是英文,他们认识我,我是不认识他的,想来巴拉克这老教授是不会看错的。
我实话实说:“这个东巴经集是我从没见过的,虽然没文字,但这东巴纸张很独特,我在丽江见过很多的东巴经,但这本这样式的真是头一次看到。”
他听我所说,拿起来看了又看,却是没看出什么,除了颜色不同外,就没啥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把那本册子递给我道:“与你挺投缘的,这一见面也没啥给你的,这本东巴纸的册子就送你吧。虽然是阿加西收集的有纪念意义,我想他或许更希望能在你们东巴研究院内发挥作用。”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泥麻老子这人品真不是盖的,这样与人吃两顿饭谈上几次话就赚到一本老东巴纸册,这样一本老纸张,放在懂行的手里,随便可以卖万来块钱,像这样独特的更是可以再炒炒其稀缺性,难说可以卖上个高价——才拿到手就想着卖人家送的礼物会不会有点不大道德?
我深为自己感到可耻加鄙视。
我急忙谢了他,一时也没啥礼物回赠,只能是邀请他去走访丽江,到时我一定会盛情款待这奥地利老头,到时看情况送他个什么礼物了。
再聊了一会,又与老教授留了联系方式,我礼貌地告辞出来,忽然想到自己有啥重要的事忘了做,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如此。站在楼梯口我死活想不起来,走到小区门口看到物管人员的照片,突然才想到,泥麻,老子是来看神路图照片的,一看到那些东巴经,就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丢三落四的风气实在不可长,幸好我回想起来,不然回去丽江,又得再跑一趟。
我回到巴拉克的屋子,敲门打开,老头见还是我有些奇怪,我有些尴尬地把我忘了看照片的事跟他一说,他也乐得哈哈大笑,没见过我这么迷糊的人,正经事忘得好叫一个干净。
他把我带到那间资料房内,从一本相册内拿出了那八张照片,教授同志自然比那些木里的乡民们知道如何保护照片,没出现几张叠一起粘在一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