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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看着这个刚出现的洞,眼里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一个突然站了起来跑到隔壁,一会拿着一颗棋子过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道:“隔壁……隔壁有个花瓶被打碎了。”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一直不能运用落圆攻击的原因了,一直以来我都很厌恶攻击,落圆总是被动的防守,自是心里无意去发出落圆,意不至,则力不达,当然不可能发出落圆攻击了。
我拿起那颗棋子不觉一笑,一直以来自己不能解决的武功太低的问题瞬间即解,以后我只要再勤加练习,让意和气的配合更纯熟些,不用我会多少武功招式,我也会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这时我心里已经明白,这老头并不是来讹我钱来了,反而是来帮助我,通过他的话,在不知不觉间点醒我一直都比较模糊的思维。
“公子,继续?”老头微微一笑道,现在看去,哪还有刚见时的那种猥琐瘦下的样,隐隐中的大家风范显露无遗。
我点了点头。跟他下棋能明白这么多东西,再下去只会对我有莫大的帮助,而我心里也隐隐觉得他必定跟我熟悉的一个名字有关联,而他又明摆着是在点化我,既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岂会放过?
那片棋已死,我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了,大龙既然不明生死,也先放一边,如果能把右上与他纠缠不清的一块棋围出大空来,在现在看来也是一种收获。想着我即沉思片刻,下了手高路飞,隐隐有向外扩张的气势。反正这片棋无生死之忧,我自是能扩张多少扩张多少。
老头想也没有,一子镇在此手上,我跳了一手,仍然保持着延伸之势,他这时再不管我的跳出,把那子一连,我跳出的那子连是可连回,但连后刚才向外扩张的态势即会被他遏制。虽是心有不甘,我也只能把那两子连回家,他没管那么多,把自己的棋连成一片厚势,原本纠缠不清的两块棋即明晰起来,而我只能在他的厚势范围内围空。想出头也只能是走单关。他又瞅准我三路的一个弱点,一并然后立下,然后在一路一个大飞腿,开始侵入了我的地盘。
这一手让我好不难过,只能随着他而应手,他进入的几子联通外围厚势后,更是在边下大肆搜括我的地盘,到最后收了一关后,我一看,仅仅围了十目不到的小空,其他地方都被他的白子搜括一空。
“公子看到否?你前面看着虽然极大,但根基不稳,而你这时不好好打下根基就盲目想向外扩张。我根本不在意你的大,利用自己的厚势,从根部把你搜括一空,你前面的空架子到最后只能得到这区区几目。”
我知道他还会有话说下去,没说什么静静的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天下之争无财力就无从谈起,没有财力支持,空拥一座再大的城市,也只是一个空架子。我这厚势一如这财力,你刚才所围就如一大城,你没有雄厚的财力做保证,只能眼看着我把你的根基掏空而毫无办法,一大个城市只能萎缩成一点苟延残喘,最后自是无关大局了,所以,能争天下者,必有雄厚财力做保证,有时你攻陷一个城池,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多少兵力,只要你先从他的最根本的根基入手,以巨大的财力拖垮城市,这城最后必定不攻自破。这就好比现在金沙河之形势,金沙城现虽座拥金沙、幻月、落日三大城,但除了落日城稍好外,其他两城经济基础极其薄弱,两个城市加起来的财力还不如这一座扬城,更不提与富裕的江南诸城相比了,所以,如果想夺取这三城,以经济拖垮比费尽心血以武力征服更容易。再看你这条大龙,无根无基,四面环敌,就好比金沙河的铁林城,其他大城如被占据,再合而围之,不说军力不敌,就是经济时间一长也无以为继,不用费多少心机即可全歼。”说着,他落子开始全以强手攻击我那条大龙,我的大龙在腹地苦苦挣扎了十多手后,最后还是逃不脱被全歼之命。
“金沙河之势即定,江南各城已不足为惧,富裕之地虽然财不致空,但长时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丧失了对抗的本能,柔弱之体以强势攻之,不日即破。”
“公子开局以三连星定式,意为挺进中原,争夺腹地,随后又不放弃小利,死守边角,见没了什么危险,又想再进入腹地,根本没按最初的既定坚持下去,心态随着棋局的变化而摇摆不定,没有自己固定的思维,眼里只有一片棋而无整盘棋,大局观不明,最后是落到满盘皆输。如果你一开始就按照自己的既定想法着棋,虽然我能捞不少实地,但你外围的发展也必定非常可观,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除了活了一小片外,其余尽墨。”
“着棋并不在意一着一棋之得失,有时放弃小利,占得大便宜,放弃小我,成全大道,最后胜出即可,又岂在那一小地之死活?落日城之一城,比之天下,岂不有小角与整局之比?公子何必要执意于这一城之失而失天下之大得?”他说出这话时,已不像前面还带着微笑,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些许的凌厉。
我猛一震,心里再无怀疑,如非极清楚我底细的人不会如此对我说,此老者必是沈六用之师定真老人无疑。他当日在信里说到了扬城自知,看来是不用我去寻找,适当的时候,定真老人自会在我面前出现。
我站起身来,深深向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先生指点,小子受教了。”说完又拜了下去。
“呵呵,公子不用行此大礼,如非昨日见公子非池中之物,他日必为升天之龙凤,我也不会在今日与你说这些话了。现之天下,各城自据一隅,纷争百年不歇,虽然这一年来无甚大战,但大乱之期不远也。公子如真能按我所说顺应时势而一统天下,该谢的应该是我,因之天下万民能脱离现在分崩离析的战乱,那时实是天下苍生之福。”说完,也站了起来向我深深一鞠。
两个清倌人见我们说的,似懂非懂,又不便问,见我们站起来相互鞠躬,连忙也站了起来。我望了望天色已晚,吩咐他们重新摆上点心清茶,又再和定真老人就一些大事聊了起来。
正聊到兴头上,冬冬的脚步声从房间外传来,我眉头一皱正想发话让外面的人轻声不要打扰我们说话,却见是舒怡满脸怨气的走了进来,一进来看到有两个清倌在旁边陪着,脸更黑了,醋意大发之下,也没管我身边有谁,走到我身边才坐下,手一伸,我额头上就被她打了个正着,然后顺势扭住我的耳朵拉近她,嘿嘿的笑着向我道:“哼哼,才半天不到,就熬不住寂寞跑这儿来找姑娘了,你够可以的啊。要不是我严刑逼供从张力那知道你在这儿,我还不知道你还喜欢这调调。”
我哎哟的叫出声来愣了愣道:“严刑逼供?”
她扑滋一声突然笑了出来,放开了扭着我耳朵的手道:“张力那小子,我问他你在哪里他打死也不说,我一气之下追了他整个珞阳楼,最后实在他熬不住我的逼问才招出你在这里喝花酒。”我一听,不由为张力的悲惨遭遇默哀,这姑奶奶的手段,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追张力追了整个珞阳楼,但张力遭受的非人待遇可想而知了。
才笑完,她脸一板,手又扭住了我的腰间软肉上:“跟我说实话,来这儿做了些什么事没有?哼,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小心我把你下面给卡嚓了!”
我忍着痛急忙道:“我是跟这老先生来的,是他喜欢这里我才跟着来的啊,我们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也就喝喝酒下下棋聊聊天而已,不信你问这位老先生。”
她这时好像才发觉定真老人在这里,扭头看着他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是你带他来这里的?”定真老人连忙为我开脱,承认是他想来这里,我只是做陪而已。
她扁了扁嘴,哼了声道:“哼,为老不尊的。吃饭聊天哪不能吃?非要跑这儿来。”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啊,珞阳楼虽然雅致,可没什么情调,还是在这里舒服啊,既有姑娘作陪,又能吟诗弹琴下棋作乐,好不痛快!”定真老人笑嘻嘻的说道。
舒怡狠狠的看着他,突然手一伸一把揪住了他那颌下本已稀疏的几缕胡须骂道:“死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不好好在家里等死,跑这儿来风流快活什么,以后要来你自己来,别把他也带着来教坏了。听见没有。”也没管定真老人那么一大把年纪,下手一点也不比对我轻。
定真老人哪会想到这小姑娘一点也不尊老爱贤,说下手就下手,颌下几缕长须被揪,不由痛得哇哇大叫,话也说不出来,急忙把头乱点,却又不敢用力点头,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我见她居然也对定真老人下了黑手,吓了一跳,急忙叫道:“舒怡你快放手,他是我的老师,不可对他无理。”
舒怡听我一说,才讪讪的放了手,瞅了定真老人一眼道:“老师就了不起了?老师叫你来喝花酒你就来啊?哼,他想怎么来都可以,但如果叫上你,我就要他好看。”定真老人摸着已被揪下不少的白须心疼不已,却也只能强笑着忍痛急忙回答再不敢如此如此才不致让自己珍贵的仙髯遭受更大的损失。
她来这么一闹,这地方我是不敢再呆了,忙忙的站起来笑道:“反正我们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话也说完了,这就走吧。”然后伸手扶起还在呼痛不已的定真老人,叫上舒怡回到了珞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