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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太宰——现在已不能叫他太宰了——叛逃后的第一次朝会,就是通报了曾家父子在东部称帝的事情。
曾思贤在陆扬城称帝,国号大金,自封为金太祖,定都在陆扬,原来的右太宰李存孝则是大金太宰皆大统领,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本来他在陈武的时候存在感并不强,这叛逃后算是稍有上升。
大金所辖为陆扬城和周边大小十一城,而不是原来猜测的五大城四小城,因为最偏远原来基本很少管治到的海边两城也宣称并入大金,因为他们离大金更近,更便于大金的管理。
这样,大金基本已能与陈武朝相提并论了,而且最主要的,他们不用直接面对北方乱军的侵扰,兵力更集中地只需面对陈武,现在,就算是陈武想再讨伐大金,却已是力有不逮。
武皇叔也没想到现在局势会变化得如此之快,还想着等京城的事理顺了再抽出手去惩罚曾思贤,结果是你在准备中,人家也没闲着。现在他就虽然也是大权在握,再没人制肘于他,但国力却缩小了一半,算算细账,还真不知道他是赚了还是亏了。
他现在还不是最大权在握的,要知道我却又成了他最不确定的因素,因为现在内卫的权力也在急剧膨胀,扩招的奏章已打到了朝堂之上,就算不扩大,我内卫镇守着两个关键的城门和皇宫,权力算是大大提升了。
而且这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自由军又拿下了北方一城,据传现在北方各城都在考虑如何投降自由军,而不是想着如何能打败自由军,虽然自由军的新式武器弓箭和投掷枪各城都在仿制,效果却不如自由军的,投掷枪平衡不好,投出的枪经常会偏离目标或是直接翻转,弓箭也软弱无力,射程不如自由军弓简的一半,这样的新式武器还不如不用。
陈武朝自然也有研制远程武器,效果跟大家的都差不多,我试过,比起自由军的差太远了,这武器想说威胁到自由军,那真的是用痴人说梦来解释,而且因有陆天宇这样一个有超前意识的人在自由军中,当其他还在为不能仿制他们的远程武器而为难时,自由军却已换上了更强的装备,还配上了新式的防护工具盾牌,让那些才研制出弓箭的各城一片哀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与自由军一争!
这一次的朝会就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草草结束。
我还是没有资格上朝会,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并不喜欢朝会的形式,反正现在这朝会就是武皇叔一人把持着,太后也很少会反对他的提议,朝会上我要了解事情,太后在之后都会跟我一说让我不至于信息缺失。
太后唯一反对武皇叔的提议就是他要收我的权。武皇叔不只一次在朝会上提出削了我内卫统领之职,说我一个在京城才来不久的人,不宜把持如此重要的职位,太后却一直坚持着不削我的职,按她所想,我现在成为了制衡武皇叔的重要一环,如果内卫这几千人再让武皇叔操纵了,那京城里真的是只有他说话的份,孤儿寡母就真成孤儿寡母了。
听到太后如此一说,我唯有叹口气,只感觉肩头的担子从未有过的重,如此把我推到武皇叔的对立面,不用说,当有朝一日他威胁到太后时,我和他肯定会有一战,而到时我面对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能操纵的皇家守护团。
我知道会有一战,但我尽量避免这一战,或者是尽量让这一战延后,我想让我再突破点,这样,就算与武皇叔和守护团一战,到时我就算不敌也有逃命的资本。
我却想不到这一次会来得这么快。
关于九城南北城门的守卫,在曾思贤叛逃离开后就由我们内卫来控制的,当后来武皇叔进城驻兵后,因兵力有限,也就一直让我们驻守两个城门的防务,到后来曾思贤的大金朝都建立了,暂时不用担心曾思贤的大金进攻,自由军也暂时打不到京城,那城外的驻军就有必要收拢到一些关键位置,比如内卫驻守的南北城门就成了武皇叔争夺的重点。
九城的城门驻守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守卫,还有一点是更重要的是各城门有自主的收进城费的权利,也就是谁驻守的城门,谁收了钱,那就是谁的,北门是从外城进九城的必经,而南门是重要的商务通道,这九城的进城费自然是没有金城那么变态,但架不住人多,所以这两个城门的收益是非常可观的,可以说在曾思贤叛逃后,我的内卫驻守就成了一个大大的肥缺,这样一个肥缺,武皇叔自然不会看不到。
在他看来,这城门守护权就该是军队的、而不该是内卫的事,内卫守卫好皇宫和周边即是,不应该参与到城防中来。但内卫守城是当初就决定下来,太后也支持,现在再反对,就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太后自然是有些不肯答应,只是答应一段时间后再议。只是架不住武皇叔的一再奏请,太后也跟我抱怨,要不就把这两城的守卫交给他得了。我却不答应,钱只是一方面,内卫的面子也是重要的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是当九城有了事情的时候,我还能从北门就近带着太后就逃离九城而不用担心有人关门放狗。
从听到那天他跟太后的对话后,我就一直对他有了戒心,几年前他或能为一些事放弃皇位,这几年后,当他的权力膨胀到一定程度,唯有皇位才能满足他最高的追求。
我坚持要太后允许内卫守城门的最大目的就是防着他有朝一日兵变篡位威胁到太后母子性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随时要留着这一手。
对内卫我的下属们来说,我自然不会跟他们提这是我留的一个后手,守城门收的钱我一分不要,全分给内卫,这样他们会更用心地守着,哪怕到时真与武皇叔的官兵冲突,为了这利益,他们也会与我站在一起。
只是这样的安生日子没几天,等到武皇叔把他那摊子事理顺后,他还是对内卫守卫的两个城门下手了。
我听到消息到北城门的时候,两帮人已在那儿对恃了半时辰左右了。我赶到的时候,内卫和士兵的刀剑都抽出了一半,就差那么个火星子,这就要干起来。
我一过去先不管什么谁对谁错,过去就对着内卫们吼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放着好好城门不守,在这儿舞什么刀枪?给我守门去!”
内卫们见我来,松了口气,有我撑着,那就算有事,也是我的事了。让他们跟驻军们打起来,那还是有不小压力的。听完我说的,一个个没说半句话,收了刀剑,该干嘛干嘛去了。
我转过头看着士兵们,问道:“你们谁管事?”
带头一个似是军首的,走两步到我面前说道:“我们奉大将军武皇叔之命来北门换防,麻烦请内卫的配合一下。”
我看着那军首:“我们内卫只听到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太后的,麻烦你们拿太后的手谕来。”
军首强硬地道:“我们是奉武皇叔之命而来。麻烦骆统领你配合一下!”
我转过头没再理他:“我说了,拿太后的手谕来,没有的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是不介意打起来的,反正我是占理,而且,城门这个后手我是不会放弃的。放弃了那真的是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那军首锵地抽出了配刀:“骆统领,我们是奉命而来,不要让我们难做,逼迫我们下手。”
我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带着冷笑:“你们是想与我们内卫开战不成?我怕你担不起这个干系。”
他们来的这队士兵有个二十来人,这点人我一个都能应付,何况内卫在这儿也有十几个人。
那军首哼地一声冷笑:“听闻骆统领武功盖世,但如果刻意为难我们,那我也不介意跟骆统领做一场!”
我呵呵一笑:“那你可以试试啊,小心别小命不保!”
那军首拎着刀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敢先出手,等了半天,冷哼一声,收了刀叫唤一声领着队伍走了。他还是不敢在城内挑起两个系统间的战斗。
我也哼了一声,转过头对内卫们说道:“不要怕,下次他们再来还是一样强硬对待,这是我们的地盘,别人别想在这儿抢食!打起来也不怕,有我!”
内卫们齐声应是。只要有人做主,谁也不愿意把碗里的肉分给别人吃。
我又派了个人去给南门的人报信,说的还是刚才我的那套,我还真不信武皇叔真敢挑起两系人马的战争。
差不多半个时辰,内侍找到我,说是太后有请,想来是这刚才城门对恃的事情太后也知道了。
接见我的地方没在大殿,而是在宫里。我到的时候,居然武皇叔也在,我一一问候过,就站在边上等着他们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