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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空问道:“你照顾我?”
吴相晃荡着双脚,把坑壁上的泥尽数踢落在陈空身上,他道:“是啊,龙师叔祖说的,让俺和乐姑娘来救治照顾你。俺就算恨你入骨,也没办法哈,只能听龙师叔祖的。”
陈空满腹疑惑,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术这老疯子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他接着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吴相道:“俺们找了你两天,之后你又昏迷了六天。”
陈空心中大急,连忙道:“吴大哥,你知不知道弥山顶上的事?张尘,钱律,愁云他们还活着么?”
吴相瞪大了环眼,怪道:“俺怎么知道?俺被迫一直陪着你。”
陈空好说歹说,这才央得吴相去弥山顶上探查一圈。期间凌泉来了一次,并不和陈空交流,跃入坑内给他换了药,便匆匆而走。吴相到傍晚才回来,道:“俺去看过了,山顶上一个人都没有。娑婆大殿俺也去看了,娑婆派的人都不在。”
陈空心里咯噔一下,急道:“有没有发现血迹和尸体?”
吴相皱起了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开口闭口都是尸体,杀人,打斗?乐姑娘怎么会……咳,没什么。俺仔细看过,地上都是血迹,洗都洗不干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尸体倒是没见着。”
陈空心下恍然,那日他和钱律在瀑布附近也是如此,见到了大量血水,却没有其他异样。陈空皱起了眉,思索起来。
“吴哥哥,你和谁说话呢?陈空醒啦?”坑外响起一阵娇媚的女声,接着一张脸探了进来,对着陈空上下打量。那张脸本来也算得上艳丽娇美,但却布满了深深的刀疤,让陈空想起了赵星落。
陈空脱口道:“真真,你怎么来了,你的脸怎么了?”。那女郎将口中的瓜子皮狠狠掷在陈空头上,怒道:“老娘是白露,你什么眼神?找打么?我的脸是被人划的,不过乐师姐答应过,再经她治疗几日,以后是不会留疤的。”白露转头对吴相道:“我把饭菜带来了,还是乐师姐喂他么?她人呢?”
吴相骚了骚光头,道:“乐姑娘不待见他,他一醒她就走了。要不你来喂吧。”白露在他的光头上狠狠一拍,道:“你心真大啊,我喂他?我是你老婆还是他老婆啊,你不吃醋?”
陈空一口老血几乎吐将出来,吴相探头道:“陈空,俺和露露成婚了,怎么样?羡慕我吧”
陈空想放声大笑,又怕失了礼,只得拼命忍住。白露看出他的尴尬,启唇道:“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着实跟错了人。现下毁了容,才知人间冷暖,才知吴哥哥的好。我之前确实做过不好的工作,但我的客户们都是蹭蹭,不进去的,吴哥哥,你能原谅我么?”
吴相抚掌大笑,豪迈道:“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你本就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陈空只觉绿光耀眼,但又着实不能多口,只得付之一笑。
吴相话还未说完,手在深坑的边缘一撑,直直跳了进去。他把腿分成八字状,左右脚踏在陈空两侧,像是一个圆规。这动作虽然颇不雅观,但毕竟没有伤到陈空分毫。陈空却急了,连忙道:“你干嘛把裤裆对着我?想让我尝胯下之辱么?”
吴相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对白露道:“把碗给俺,俺来喂他。”
陈空顿时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先该道歉还是道谢,直愣愣看着吴相质朴的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深后悔起来。
此后凌泉治伤,吴相卫护,白露送餐,陈空便在深坑里躺了月余。这期间凌泉从未和他说过一言,给他换了药便匆匆离去。陈空几次想起身相追,奈何身体未愈,软软的起不了身。
这一晚又是连天的暴雨,好在三人已在深坑外搭起了凉棚,陈空因此免了一劫。
暴雨正急,吴相躲在凉棚内正昏昏欲睡,陈空暗想自己伤势已好了大半,竟一鼓作气站起身来。他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抬手爬出了深坑,精神不禁为之一爽。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尽是残垣断壁,像一座巨大的废墟。
陈空抬头极目远望,弥山巍峨高耸,隐没在暴雨中,根本望不到尽头。他心想:“从那么高摔下来我都没死,这不扯淡么?这不是二流小说的剧情么?”
陈空刚恢复行走,立足有些不稳,上前拍了拍吴相,道:“这是什么地方?”
吴相见他能自行行走,虽有旧仇也不禁真心欢喜起来,笑道:“你能走路了?那肯定好了大半了。这里是李家村的遗址,你听说过么?”
陈空疑惑道:“遗址?什么意思?”
吴相拿起长凳上的素包,一口一个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李家村的事你都不知道呀?这里啊,原本是繁华的村庄,规模比彩虹村都要大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里的村民一夜之间全死了。村庄也就荒废了。”
不知是素包的作用还是事件的诡异,吴相突然来了精神,他颤颤巍巍的站起,笑道:“随我来,带你见识见识。”
陈空见他行走迟缓,已无往日豪迈矫健,心中又深深后悔起来,迟疑片刻,随他走入雨中。
两人俱是重伤初愈,一同摇摇晃晃,一前一后的走着。吴相在一间破败的农舍前停住,指向幽深的屋内,道:“你看里面!”
陈空拿眼瞧去,只见房门早已朽烂,屋内一片漆黑,满是阴谋的味道。此情此景便是胆大之人也要却步,但陈空丝毫不惧,迈步进了屋内。
门吱呀一声被推得大开,借着乌云中的月光,陈空发现屋内有几具骸骨,或坐或卧。其中最显眼的一具,正端坐在方桌之前,一手持碗一手拿筷。方桌上还有几只碗碟,里面黑乎乎的,不知盛放着什么。
“看出来了么”吴相声如洪钟,陈空被他吓一跳。吴相续道:“这人临死之前,仍未发现异常,还在笃定的吃饭呢。”说着指了指屋内其他几具骸骨,道:“其他人的也是如此——整个村庄的人都是如此,仿佛上一秒还在正常作息,下一秒便不知不觉死了。”陈空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都死了?”吴相连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