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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试炼。
可以这样说，但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叫试探。
而试探的对象，自然就是禹拓。
其实墨随本来是只打算让禹拓一个人进攻的，但或许是觉得让墨承一个在旁边发呆不太好，就临时改变了计划。
虽然，实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对于自己的儿子，墨随清楚地很，与自己的对战演练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每一回，都是撑不到十招就已经落败，这还是以自己已经尽量放水作为前提的。
所以，墨承加不加入，对墨随来说，真的没有影响，无非就是要多费一点神而已。
至于两人之间的配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绝对是不可能有的，配合一需要心性相通，二需要长久磨练，而这两个人显然不满足任意一个条件，或许，才刚认识几天的他们，只会彼此之间帮倒忙也说不定。
正这样想着，对面的二人转过了身摆好姿势，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完了。”墨随的眼睛恢复了平常大小，但看上去仍像是眯着。
禹拓点点头道：“嗯，那墨老师，我们就开始了哦！”
话音刚落，禹拓和墨承就一左一右同时冲了过去，这一次禹拓没有运用轻功突进，而是为了配合墨承，对自己的速度作出了一些调整。
这自然瞒不过墨随的眼睛，他在昨天观战时就已经对禹拓那远超同级别对手的速度有所了解，此时见他不快却慢，眼中透出了一分赞赏，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动。
也正是因为他的不作为，二人很快便冲到了墨随身侧，禹拓在左，墨承在右，两者一人拿管攻上，一人持刀砍下，齐头并进，大有将墨随截成三段的架势。
而这，就是他们商讨出来的战术。
禹拓明白，他和墨承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魔力、抑或是战斗经验，无一不居劣势，正面强上就算是两人加起来，也不可能撼动墨随。
但他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人数。
尽量避免攻击重叠，采用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进攻，而且，最好是同时击出，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墨随首尾不能相顾，从而逼迫他不能通过招架来化解攻势。
击虚，但也不避实，双管齐下，禹拓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够逼退墨随。
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丝意料之外，却发生了。
“铛！”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禹拓的钢管和墨承的刀因为节奏一致，所以在一瞬间，被墨随同时挡下了！
“怎么……可能？”
“噌！”墨随魔力一震，刀柄旋转一圈，就将两人连人带武器都弹了回去，而其后，他便收刀入鞘，又双手执柄杵在了地上，至于双脚，却没挪动一丝一毫。
禹拓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压根相信不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本来禹拓和墨承的攻击差度，是超过墨随的刀长的，这也是为了避免被同时挡下，但墨随的刀明显违反了常识，他半抽出刀，却未完全离鞘，只用下半截似乎连力都不着的刀鞘，就硬生生架住了墨承的刀锋。
禹拓从没见过这样的诡异技巧。
「这是个什么招式……不，不对，这是……魔术！」
禹拓突然想起来，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不能按原来的常理来看待了，像刚才那种违反最基本的力学原理的事情，借由魔术，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他终于明白，刚才墨随身上溢发出的微弱魔力，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但是……
「不对啊！这分明是一把普通的刀，他是怎么做到的？」
金属性魔术师的魔力用途是比较狭窄的，大多数都是只能作用于自身或是自己的本命武器上，因为金系刚烈，如果注入其他不能兼容的物体，说不定会直接将之损坏。
但有一种却是例外，那便是宝具，并不是指被称为本命武器的金属性魔术师专属，而是指人造出来，能够被任何一个魔术师所使用的宝具，借由这种东西，就算是金属性的人，也能够将魔力运用于体外以发挥效力。
而这一类物品，往往都自带一些魔力，平时或许可以隐藏，在使用时却会被很轻易地发觉。但墨随的那把刀，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反应。
也就是说，那就是一把普通的刀。
居然能用一把普通的刀使出金属性的魔术，墨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你们的攻击就只有一波吗？不要磨磨蹭蹭的，既然战斗已经开始，那在结束之前，就不要停下！”
如晨时的鸣钟一般，墨随那浑厚的声音在禹拓耳边响起，和墨承对视一眼，交流就已经完成。
只能换一种方案了！禹拓和墨承同时低喝一声，又是分成两路向墨随攻去，不过这次稍稍有些变化，从开始的上下截击变成了前后夹攻。
「呵，终于来了么。」
墨随的嘴角掀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见到禹拓二人的夹攻战略，他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他已经料到了二人一定会采用这样的策略。
所以，这一次的攻击，仍旧注定是要失败的。
不过这次墨随倒是有了稍微大些的动作，事实上，要在不伤到两人的情况保持两只脚立地并同时击退他们的攻击，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墨随做出的规定是不允许两只脚同时离开原地。
故而，只动一只，是符合规则的。
又是同样的技法，墨随刀拔一半，整个人以右脚为支点旋转半圈，依靠半截刀身加上刀鞘的长度优势，在两人的攻击到来之前，反倒先接触到了从后攻来的禹拓。
如果说他的刀是正常的挥出，那么以这种发力的方式，刀鞘就会被离心力甩飞出去了，但事实是，墨随的刀鞘不但给人以势大力沉的感觉，而且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拉扯力。
只在钢管与刀鞘接触的那一瞬间，禹拓就像被正在旋转的龙卷风吸住一般，眼前一花，场景急速变换，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竟是被拉到了墨承的刀锋之前！
这只让墨承下了一跳，猝不及防的他只能临时变招，将刀势调转，但这情况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也因强行变招，魔力一阵涌动，险些吐了出来，而正因为这样，他没来得及闪开墨随的反击。
是的，是反击，但不是墨随自己发出的，而是将禹拓当作炮弹一般砸在了墨承的身上。
瞬间，两人就再一次被击飞出去，落地之后滑出老远，才堪堪停下。
“哦啊，你起来啊老大，我要被你压死了！”
禹拓把钢管往地上一撑，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但墨承就不好受了，无法做到招式魔力收发自如的他先前就已经受到了反噬，再加上又当了回肉垫子，身上搞得灰不溜秋不说，甚至一下子还没法立即站起来。
“没事吧。”禹拓大致也清楚他现在的状态，所以伸出手去搭了一把。
“啊，没事，还有的……打！”吃力地站了起来，墨承脚下一个踉跄，然后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也是了，他昨天的伤应该还没好利索，现在这样太勉强了。」
禹拓将墨承的窘迫看在眼里，目光闪烁，短暂考虑后，转过身去正对上了墨随。
“小墨你先不要上了，休整一会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啊？那可不行！”墨承想也不想就反对道：“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讨不了好了，要是只有你一个上，那还不得被打成狗啊？放心，我还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
禹拓背对着他苦笑了一下，随便恢复了正常，“可是不管怎么掩饰，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再发挥正常的速度和力度，也就是说我们两要继续配合已经变得相当困难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打车轮战。”
“车轮战！”墨承眸光一闪，放下了刚刚举起了刀。
“诶，没错，你先调整一下自己，待会再上，而且我一个人的话也不用再被你爸刚才那种借力打力的招式给收拾了，明白了么？”
“嗯，明白了。”墨承也不是个笨蛋，不该逞强时还是知道收敛的，虽然不知为何有了种自己是累赘的错觉，但他还是很快坐了下来，开始调理自身的状态。
「好了，接下来就是真正开始的时候了！」
禹拓凝神注目，脚尖一动，整个人如同奔腾的猎豹般冲了出去，不用再考虑和墨承的配合，他终于可以放开限制，用出了自己的轻功。
但他并没有马上攻上前去，而是闪转腾挪，再一次移动到了墨随的后方。
事实上，就算没有了限制，现在的禹拓也根本赢不了墨随。如果仍采用跟刚才一样的攻击方式，那么毫无疑问地，作为进攻方的他武器会不可避免地和墨随的刀接触，那样就会再次被莫名的吸力所控制，从而使自己的攻击化为无形。
可是如果舍弃武器，空手迎上的话……
想了想墨随那一米的刀身外加刀鞘，已经能堪比长矛的攻击距离，禹拓不禁内心暗自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