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www.tianyibook.la,最快更新苍雷之御 !
古怪的图书馆,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暗,就算是开了灯也一样。
毕竟还有许多灯光照不到的死角。
现在的禹拓倒是清楚,那些看不清楚的死角里放的是什么。
名贵的黑檀木制成的雕板。
而且上面还刻有复杂的魔术铭文。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现在的他感兴趣的。
“为什么外面那家伙不让我进来?”
禹拓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宗芸看了他一眼,“因为前天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那实在是关系重大,我们不敢再懈怠,没见得就连你原本的惩处决定也临时取消了么?”
“……”
禹拓一时无言,这确是事实,当时他一时之失,现在也没法反驳。
“那为什么……你还带我进来?”
“要说为什么……”宗芸背对着他沉默了会,“因为……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吧?”
“是这样么?”
“诶,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过分,就没必要去制止的嘛,何况,外面还突然下了暴雨,把你赶回去也不近人情了些。”
“这样啊……”
禹拓释然了。
“不过,上次的事可不许再发生了,乱跑乱动什么的,害我还被教训了一顿。”
“呃……再不会那样了。”
禹拓尴尬地笑了笑,显得很是勉强,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说起来学姐,还真是个好人呢!”
“……是吗?”
“当然了,虽然平时看上去不近人情了些,表情僵硬了些,动作……”
“够了!”
深沉的低音,打断了正在近乎本能作死的某人。
“你这人还真是到死都改不了嘴贱,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要去看点什么就去看吧,不过记着,我要到金区去,不要跟着我来。”
金区,大概就是金属性魔术藏书区的简称吧,禹拓稍稍有些不解。
“为啥不能来?”
“不为啥,就是不能来!你要是敢来我就把你打折了挂门口淋雨去,听见了没?”
……瀑布汗-_-||
原来这位学姐耍起横来一点都不含糊的啊。
“好吧,不来就是了……”禹拓只得妥协,不过今天他本来就没想看有关学术的东西,不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得去找找,有没有那什么……
不,想想果然是不可能有的吧。
一时的冲动过去后,禹拓总算是平静下来些。
现在在宗芸离开后,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那么,现在该干点什么好呢?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起。
禹拓抬头看了看上方,头顶上那块透光区,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玻璃,滤下来的就只有昏沉的光线,至于雨水倒都被严密地阻隔在了外头。
如此站着抬头看天,竟莫名地有了几分坐井观天的感觉。
也许这感觉是对的吧。
自己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因此被人奚落,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屌丝。
井底之蛙而已。
禹拓自嘲地低笑出声。
……等等。
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并非生来就是全知全能,每个人在博学之前,其实都是无知的。
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也不需要为此而感到自卑。
不过——
无知虽然不是过错,却也不是可以用来逃避现实的理由。
不能因为无知,而对未来丧失信心,也不能因为无知,而让自己变得愚堕。
这负面的条件,应该成为追寻进步的理由才是。
这是,久远到不知几时之前,那个名叫杜化的老头唠叨过的。
勉强能称之为教导吧,被他像是说白话一般讲出来,禹拓直到今天仍然记得。
只不过才刚刚想起来。
那时也和现在一样,是个突降暴雨的白天。
但是……
那时也和现在不一样。
那曾经救赎过自己的,人生中第一个在自己的意识中留驻超过二十四小时的老头。
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轰隆隆——”
雷声再一次响起,耀眼的白芒将这昏暗的塔楼里都暂时照亮几分。
忽地,传出一声像是雨水滴落在地的声调。
很轻。
只是微不足察的程度。
禹拓抬起手,抹了抹有些湿润的脸,眼神之中,较之刚才多出了几分光采。
是啊,现在已经和那时,不一样了。
……
“轰隆隆——”
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那只是在室外,今天的中州大剧院,依然热闹非凡。
不得不说宋慎其实蛮适合干这行的,明明是很吓人的炸雷,却被他加以利用,排上一些富有悲情色调的雷雨夜题材剧目,不仅节省了声效营造所需要的费用,而且还将天气对剧场生意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只不过,演员们有点苦比,他们根本不知道啥时候会打雷,不仅要考验临场发挥能力,而且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一声炸响就把自己吓到也说不定。
……
“啊,金哥哥,今晚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唔,依我看来,不如往西去投奔我表妹。”
“好吧,想想金哥哥的表妹应该是……”
“轰隆隆——”炸雷响起。
“啊——”女主角吓得三魂离体七魄出窍,甚至还夸张地一跳,整个人如八爪鱼般把男主角抱了个结实。
“哈哈哈——”场上观众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估计在场都没几个人把这当做悲情戏看了……
……
“嗯嗯,不错不错,这出戏可以,我给八分。”
“……可是爸爸,这应该是个悲情戏的吧?现在全场没一个看得想哭的,笑翻的人倒是有不少……”
“呐,你不能这样看啊,这天气原因,演员们也不容易的,能演到让观众如意,笑翻天也是好了,管它悲戏不悲戏的。”
“呃,说的好像也是……”
在特定的观众席上,宋慎和宋忻两父女也是闲来无聊,各自发表着对剧目的意见。
然而,他们身旁还有个人,却是一脸愁容,沉默不语。
这个人正是司马臻。
“怎么了臻臻?看上去很不开心啦!是摊上啥事了?”
宋慎一边摸着女儿的头,一边向司马臻问道。
而这时,宋忻却撇了撇嘴。
“估计呐,是跟那家伙吵架了吧?我昨天看见他们一起进了个小树丛,再出来之后就是一个人了,还变得没精打采、意志消沉的,一准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