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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东默默站在大殿旁,回想着大师兄的话,别的他倒不在意,只是听说戎国仍在内战,心中好不难过,从他逃荒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年,怕是父亲早已不在世间了。但是心里却依旧存有一点念想,若不去找寻一番,实在不安。
到了晚上,项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此刻也没有心情绘制乘风符做试验了。既然决定要走,就当趁早。他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便下床穿好鞋袜。将那两百张符收进怀中,又收拾了两身干净衣服,一沓空白的黄符纸,一支炭笔,打好包袱,便决定动身。可是转念一想,三长老和王一茹对自己有救命的大恩,更是收留自己在炼器阁当差,如今能在短短五个月中有这般成就,与炼器阁安全清净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假如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实在是说不过去,受了这样大的恩惠,却没有报答人家……
想到这里,项东从怀中把符纸掏了出来,每样数出八十张,分做两份。
本来这东西他可以绘制更多,只要肯出些时间。只是他现在一心钻研其他符箓,眼下又着急想走,没有时间再绘。自己没什么本事,目前也就能拿的出这两种符箓,等以后若有了大成就,再好好报答一番。
对于这两种符箓,项东感觉威力上还说的过去,他没有修习过功法,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催动符箓,也就是火燃。刚研制出来的时候他偷偷在后山试过,引雷符在阴雨天可引下一丝雷电,当时试验的目标是一块儿脸盆大小的石头,项东点燃一张引雷符,当符燃尽的一瞬间,一股小指头般粗细淡紫色雷电凭空产生,随着他的意念轰在石头上,咔嚓一声,石头布满裂痕,接着轰然炸开,小石屑也飞溅出老远。
火旋风符实验的对象是一颗碗口粗的小树,符纸燃尽的一瞬间,一股旋风凭空产生,夹带着些许火焰呼啸而去,小树从中断裂,并且枝叶尽是焦黑。
项东下定了决心,便推开门出去,刚走了几步,想到这个时辰怕是要睡觉了。于是心思一动,便将神识放了出去,只见大殿中,三长老正与王一茹坐于棋盘两侧对弈。项东心道:“还好没睡。”便收了神识,向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门前,迟疑了一下,便咚咚两声敲在门上。只听殿中三长老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外头?”
项东回答道:“是晚辈项东,有事情求见长老。”
三长老应道:“进来说话。”项东便推开殿门,进去后又将殿门关好。见三长老与王一茹正望向自己,于是走到近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深夜叨扰长老与师姐,实在不该。”
三长老眉头一挑,说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项东直起身来说道:“晚辈想下山去。”
“哦?”三长老面带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在丹房生活的好好的,为何要走?”
于是项东便讲了自己如何从戎国逃避战祸,又到了广琳郡,再如何到了琼华仙派后山的经过。只是其中隐瞒了玉梧桐树心的事,其他的如实讲出。
王一茹在一旁说道:“原来你并非失足摔落悬崖,那李京也着实可恶的很!”琼华仙派弟子众多,李京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所以王一茹并不知派中有李京这号人。李京虽以威亲王马首是瞻,却并不在二长老麾下,而是长老堂一位普通长老的弟子。在琼华仙派,只要筑基成功,便可以申请进入长老阁享受供奉。
三长老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先不说你父亲是否尚在人世,你又能否寻到。即便你能安全回到戎国,可那里兵荒马乱,你又如何自保?”
项东心里感激,却是铁了心要回戎国一趟,便说道:“多谢长老关怀,不知长老是否愿意再浪费一点时间,看看晚辈的自保手段。”
三长老说道:“你尽管施为便是。”
王一茹也好奇的睁大眼睛,尽管眼前的项东进入炼器阁后变化较大,虽然五个月的时间长高了不少,可是身体发育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必然。她清楚项东并非修士,虽看起来比同龄人壮硕些,但是生的眉清目秀,怎么看也不像会些拳脚功夫的样子。因为项东在丹房做事,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中规中矩。
只见项东把手深入怀中,然后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来。王一茹眼睛睁得更大,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三长老也是皱眉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若想修炼,我可以赠你一部功法。这符箓之类的终究是江湖术士的把戏,乃是不上台面的旁门左道。你若想凭此自保,恐怕都走不到宣若河。”
项东并不答话,目光扫了一圈大殿,很是宽敞。只见大殿正中有樽一人多高的紫铜香炉,约两人环抱粗,少说也有千斤重。项东目光一凝,摸出火折点燃符纸。
三长老和王一茹并不出声阻止,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项东所为。但是他们的眼睛却突然睁大,王一茹更是发出一声轻呼。就在符纸燃尽的那一瞬间,突然凭空生出一股夹带着火焰的旋风,对着香炉呼啸而去。嘭的一声,香炉竟被掀翻在地,表面上一片焦黑,并且拖着地面蹭出两三米远,这一切发生到结束,不过两个呼吸时间。
三长老和王一茹皆是吃惊的看着项东,那表情无须多问,他们在等项东的解释。项东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是我在玉州道观的时候,师傅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这是道观里祖上传下来的宝物,用一张便少一张。那日我遇上李京时,身上并未带火折,后来在炼器阁稳定下来,抽空去后山给拾回来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两沓符纸,恭敬的交到三长老手中,王一茹也拿起一张仔细观看。
三长老拿着符纸,盯住不放,同时缓缓说道:“想不到小小的一张符纸,竟有如此威力,实在是大开眼界。刚才那一击,老朽做到并不难,可总要用掉少许灵力。换成一茹,怕是要调用许多真气才能做到。”接着又一叹道:“当真是不可思议!”
项东接着说道:“当时道观没落,没有功法可以修习,师傅说,这符箓若能以真气催动,威力将大大提升。”
“哦?”三长老眉毛挑了一下,面露感兴之色,“竟有如此妙用,我倒想试一试。”又看向项东。
项东忙到道:“这些都是晚辈赠送给您的,我那还有一些。刚才用的是火旋风符,使用时没有环境限制。另外一种是引雷符,需要在阴雨天才能使用。只是这些符箓的绘制方法已经失传,晚辈也曾临摹过,并无效果。长老与师姐救过晚辈性命,又安顿晚辈在炼器阁生活,吃穿用度,无不舒适妥当,晚辈实在无以为报,还请长老千万收下,减轻晚辈心中愧疚!”
三长老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也实在心动这些符箓,想到日后若是与人敌对,即可出其不意,又能节省许多灵力。即便拿出去与人交换旁物,也是奇货可居。便说道:“既如此,我便赠你一部功法,你好生钻研。我看你体质带些火性,资质也还不错,若是肯用功,必有所成。”说着便一伸手,也不见他做什么,手中突然多了一本红色封皮的书。这一手看的项东目瞪口呆,他自从打通了八十一条经脉后,耳力,眼力,感知力都非常人可比,竟看不出任何端倪,这书怎么就凭空出现。
王一茹见项东惊得这般模样,便轻笑道:“少见多怪,这是储物戒指,乃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整个琼华仙派都不多见。”
三长老轻轻瞪了王一茹一眼,她马上闭口不言。项东听闻回过神来,忙接了书,深深一揖道:“多谢长老厚赠,晚辈没齿难忘。”
三长老转手收了符纸,同样瞬间消失不见,便问道:“你是打算今晚便出山么?”
项东答道:“是,晚辈正打算今晚便下山。”
三长老正色道:“你有所不知,派中向来晚上封山,想下山并不易。依我之见,你还是回房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安排个弟子带着你下山,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项东听闻,心想三长老所言极是,都是自己太过浮躁,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晚。便说道:“晚辈遵命,明日再来拜别长老和师姐。耽误了许久,还望长老见谅,晚辈就先回房了。”
三长老说道:“早些歇息去吧!”项东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大殿,回房去了。
项东刚一出门,三长老便翻手拿出一张符纸,仔细端赏,面露喜色。王一茹更是好奇的问道:“爷爷看出些门道了么?”
三长老摇头道:“不可思议,真正的不可思议。观这材质,也就是普通的黄纸,不过保存的倒是甚好。至于其上所绘的纹路,完全不明所以,想必应是上古时期的一种技巧,如今早已失传了。”说着便将符箓递给王一茹,说道:“你用真气催动试试。”
王一茹接过符纸,问道:“怎么试?”
三长老退后了十步左右,说道:“向我攻击便可。”
王一茹生性喜爱玩闹,这一下更是起了兴致,说道:“那好,爷爷你可要接住了!”想到爷爷乃是筑基七重的修为,只是陪她乐呵乐呵而已,便调动真气,催向掌中的符纸。她三个月前便已进阶到锻体八重,修炼的又是极其罕见的火木双属性中等功法,现下打通了十六条经脉,真气充盈,只见掌中的符纸瞬间化作粉末,接着一股比刚才大了三倍不止的旋风,夹带着熊熊烈火,迅猛的冲向三长老。三长老见状哪还敢有丝毫大意,忙调动体内灵力,推出双掌抵御这股火旋风。相交不过一瞬间的事,只见三长老连连后退三四余步才停下,再看衣衫已是破烂不堪,头脸胡须上尽是焦黑之色。
王一茹早已惊得合不拢嘴,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狼狈。半晌才回过神来,怯声问道:“爷爷你还好吧?”
哪知三长老却是开怀一笑,全不在意,随便拍打了几下衣服,便走了过来,对王一茹说道:“好孙女,你那个索套确实下的极好啊!用上此符,凝丹之下我便再无敌手。”说罢哈哈又是一笑,便回到自己卧室去了。
想想也是了,真气和灵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王一茹以真气催动符箓,都能硬撼筑基七重的高手,若换做三长老以灵力来催动,怕是对上凝丹期修士也可有一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