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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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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婆婆出院了,因为继续在医院里面住下去,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一大把年纪的人是不宜化疗的,只能动手术切除肿瘤,但风险巨大,院里的专家都几乎没有把握,婆婆很有可能就这样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了。与其用生命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奇迹,还不如用最后的这几天时间去完成未了的心愿,海婆婆是这么想的,于是毅然决然地让江叙送她回家去。

    云萱轻扣了下海婆婆的房间,然后走到她的床边问道:“婆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海婆婆让云萱将她扶坐起来,“阿萱,我已经给你们挑好了日子,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为阿叙的妻子了。”

    “谢谢婆婆为我们做主。”

    “婆婆很抱歉,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这么急忙地催你们成婚。”

    “不要在意这些啦,我和江叙早晚都是要结婚的。”

    海婆婆对云萱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听说城里面的女孩子结婚都要求男方送一大笔彩礼,还必须有车有房有存款,她们和云萱一对比就显得太物质、太现实了,还是阿叙的准媳妇大气。“阿叙遇到你真幸运。”

    云萱笑着说:“应该是我很幸运,能够遇到江叙。”

    海婆婆指了指衣柜,“衣柜的底层有一只箱子,你去把它拿出来。”

    “哦。”云萱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有一只红棕色的木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伸手去搬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重量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打开它。”

    云萱把箱子平放在地板上,按照海婆婆的吩咐将它打开,一入眼的就是金色的头饰,睁大眼睛看了看才认出来这是凤冠啊,想不到在电视剧外还能见到这昂贵的饰物,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原来海婆婆也是个有钱人。“婆婆,这是凤冠吗?”

    “对,这是我结婚的时候戴的东西。”

    “真漂亮。”

    “送给你了。”

    “哦~”云萱反射弧过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海婆婆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连忙摆手道:“啊……婆婆,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是送给阿叙媳妇的,你现在还不是他媳妇,所以不能拒绝。”

    “……”婆婆好狡猾,云萱咽下口水。

    “箱子里面还有霞帔和喜袍,婆婆也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了,只能送这些旧东西了。”

    云萱嘟囔着:“这是您的嫁妆,怎么舍得送给我们呢。”

    “阿萱是嫌弃了?”

    “不不不,这些东西您好好保存了这么久,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怎么能随便送人。”

    “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婆婆您又说这种话了。”

    海婆婆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婆婆想休息一下,你去找祥嫂,她会教你该怎么做。”

    “好,那我就不叨扰您了。”

    海婆婆把日子定在了隔日,这天来的宾客很少,只有左邻右舍。他们的婚礼走的是民国时期的风格,门上挂着红色的彩缎,贴着红色的喜字,挂着红色的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的,真有成亲的模样。

    宾客们站在两旁,高堂上坐着的,只有海婆婆一个人。

    龙凤花烛,大红喜字。

    云萱头戴凤冠,身着七彩霞帔,与江叙共牵一条彩缎。

    江叙看着高堂上的海婆婆眼里噙着泪花,又笑得很幸福,顿时感觉鼻子都酸涩了。他今天的打扮很帅气,颇有民国时期大户人家少爷的气质。黑色长衫外罩一件滚着金边的红色喜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正统而又执拗。

    礼官唱着喜词,将金银、彩钱和喜果撒满了屋子。

    “一拜天地。”

    云萱感觉他们真的在结婚了,此时的心情不可名状。

    “二拜高堂。”

    江叙和云萱朝海婆婆鞠了一个躬,海婆婆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嘴里念着:“好,好。”

    “夫妻交拜。”

    “你们在干什么?”

    仪式戛然而止,江叙回头看到楼兰和许欣然站在了门口,心里一惊,她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的?海婆婆脸上的笑容不在了,只有吃惊和眼泪。江叙充耳不闻,装作看不到她们俩人,正准备和云萱完成最后一个仪式,许欣然就扑了上来,揪着江叙的喜袍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结婚吗?我还傻傻地以为你在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工作,原来都是在骗我。”

    “放手。”

    “我还大老远地跑过来看你。”

    “我说放手。”

    许欣然大声喊道:“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这样算什么,始乱终弃吗?”

    海婆婆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瞪大了,情绪激动了起来,剧烈咳嗽着。

    江叙笑了,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别逼我。”

    云萱揭掉红盖头,新娘妆让她的面容很是惊艳,眼神闪烁着不敢去看许欣然。“许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先冷静一下,等我们举行完仪式再和你解释好吗?”

    都举行完仪式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是当她傻吗?许欣然气得面红耳赤,抬起手掌就甩了过去,江叙及时当在了云萱的前面,只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左脸上就出现了红红的巴掌印,皮肤苍白,看得很清楚。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免费看了一出二女夺夫的好戏。

    云萱的心都颤了一下,想上前来看看江叙怎么样了,江叙却又把她拉到身后,紧紧护着。“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江叙第一次对许欣然放狠话,许欣然一听像发了疯似的对他又锤又打,还发出刺耳的声音。“江叙,你混蛋。”

    楼兰赶紧上去拉住许欣然,“欣然,你先别激动,我会让他给你一个解释,别这样。”

    现在唯一能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有楼兰了,她的话还是要听的。“伯母,你不是告诉我说江叙在处理分公司事务吗?”

    “这……”这话好像圆不回来了,楼兰一时语塞。

    这时,海婆婆觉咳越厉害,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视线渐渐模糊了,迷迷糊糊看到江叙和云萱朝她扑了过来,喊着:“婆婆,婆婆……”

    好累,就这样了吧,没能看到他们举行完仪式,是她最大的遗憾。如果死前能够许一个愿望,她想用一声全部的善意换江叙平安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