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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双生子都会长得像,你父亲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为何要送你兄长给魏贵妃,这不是为以后作死做准备吗?”叶悠开口不明白道。
她实在想不通已经逝去的镇国候爷心里在想什么?
偷龙转凤的后果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就应该想到了吗?
范之舟低垂眸子,轻叹一口气道:“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母亲生下我兄长后,我父亲就立刻把兄长带走,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我。”
叶悠一听立刻了然。
范之舟当时还在范夫人的肚子里,镇国候爷不知道,他送走范之舟的兄长以后,范之舟才出生,等他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叶悠起身走到范之舟背后按住他的双肩。
“他和你长得很像吗?”叶悠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他。听我娘说他五岁前跟我长得只有一点像,后来越长越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叶悠神情有些怜惜看着一脸沉默的范之舟。
因为长得像,害怕偷龙转凤的事败露,他们不但对他下了魔怨这种长不大的毒,还下了令他成为瘫子并活不过十八岁的毒。
想着,有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叶悠捏着范之舟的双肩,沉吟道:“你兄长知道你因为和他长得像而被下毒的事吗?还有他知道…他的身份吗?”
范之舟摇头,眼睛闪着幽光,“不知道,至于身份的事他是知道的。”
“是宋迂给你下的毒,对吧?”
叶悠低头目光炯炯道。
“嗯。”范之舟点头,旋即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叶悠沉思严肃道:“他真的不配为医者。”
声音带着些怒气。
范之舟笑了笑,“配不配,他都有高超的医术。”
叶悠听了,心里生出一股气,道:“没错,他是有高超的医术,可他确不是医者,医者仁心,他没有仁心,对你这么一个无辜者下那么狠的毒。”
范之舟闻言脸上浮现笑意,道:“是啊!他的确不配为医者,不过他不一定想为医者。”
这是什么意思?
叶悠肃脸,她突然想到前几天晚上荣老太君和范夫人失色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为什么荣老太君和范夫人为什么大惊失色的样子。
她们猜测出宋迂想扶连璟上皇位,然后把荣老太君弄死掉,他就可以架空连璟成为燕国最有权势的人,或者谋反自己当皇帝。
想着,密道传来脚步声。
叶悠手顿了顿,她转头望着密道。
密道墙上点着挂灯,灯下一片柔黄,一前一后的两道人影。
一道是范夫人,一道是归期的。
范夫人从密道向她走来,归期则在后面跟着。
“出了点事,我来晚了。”范夫人神色难掩疲劳道。
叶悠眨了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副善解人意道:“没事。”
范夫人一听愣了下,笑了笑。
平静的氛围似乎因为叶悠的话带来暖意与笑意。
叶悠看一眼她脸上的笑,望一眼外面的天,见外面的天已经不早了,就问道:“夫人你确定要看接下来的解毒。”
范夫人毫不犹豫点头,眼睛怜惜慈爱地望向范之舟。
范之舟一脸疑惑,然后一脸不安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对他不好的事,忧郁蹙眉凝眸看着叶悠,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让人心中生出可怜的想法。
叶悠生出这想法后,摇头转身叫道:“青木。”
青木推门进来,见范夫人正欲行礼,范夫人挥手道:“不用行礼了。”
青木停下行礼的动作,看着叶悠。
叶悠道:“你去厨房拿我让红玉已准备好的东西过来。”
“是。”青木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门。
“等会解毒时,你会感觉到非常痛苦。”叶悠回到范之舟身后继续捏着他双肩,道。
范之舟深深吸了口气,微笑转头小声嘀咕道,“其实能痛苦是件好事,我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能感觉到痛苦的事,唯有一次是你架马,让我头撞在茶几上。”
叶悠想起范之舟躺在地毯,头靠着茶几的扭曲身姿,不由一笑,接着却是心酸——
该是用了什么心情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逐渐没有知觉的事实,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平淡从容说出他身体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的实情。
叶悠嘴上的笑容停滞,目露怜悯的光看着范之舟。
范之舟看着,微笑的样子僵硬然后不再微笑,回头闷不出声。
叶悠神情征愣,她刚刚看到范之舟那双如黑宝石的眼睛倒影着她怜悯他的眼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把笑脸收了起来。
他是接受不了她用怜悯的眼神看他啊!
叶悠浅叹一口气,嘴角一弯把怜悯的眼神收起来,低垂头按了范之舟颈上几处穴位,听到房外的脚步声,安静恬然走到范之舟面前,在距离他两步距离屈膝蹲下。
“要开始解毒喽。”叶悠笑道。
笑容有些调皮的意味,眼睛清澈如初夏的山涧小溪,清冽,让人郁闷不乐的心中带来愉悦感。
范之舟嘴角一弯,脸上浮现出笑意。
叶悠看着含笑起身。
青木端着锦红描折花托盘进来。
上面有装着药的白瓷青花的药瓶的和放着针的针盒。
叶悠行至青木面前,朝她一笑,拿起白瓷青花的药瓶,打开看了一眼,合上,给了范夫人。
“麻烦夫人尽快交给我姐姐和妹妹,让她们服下。”叶悠郑重道。
范夫人低头看一眼手中白瓷青花的小瓶子,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快交到她们手中让她们服下。”
“多谢。”叶悠说道。
范夫人回应一笑。
“娘,你先把药送去吧。”范之舟道。
叶悠听了看着范夫人。
范夫人嗔了一眼范之舟,“还用你说,我早就安排好了。”
说完转身对归期道:“你把药交到石九手中,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归期抱拳道,他拿过白瓷青花的药瓶,从密道回镇国候府。
叶悠凝眉望了一眼,回头对青木道:“帮我把世子扶到床上去。”
青木点头放下手中的托盘,和叶悠一同把范之舟弄到床上。
“青木你把托盘端过来。”叶悠解去范之舟的衣裳道。
青木闻言把托盘上端过去。
叶悠打开针盒拿出一根针。
针已经不是银色,而是泛着幽幽的紫色。
范夫人惊讶道:“这针怎么变紫色了?”
叶悠开口淡淡道:“我把它放在紫色药水中烘制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它便变紫色了。”
说罢,拿起布朝范之舟道:“等会咬着这块布。”
范之舟问道:“为什么要咬?”
“怕你感到很痛苦时咬破嘴。”叶悠说。
范之舟邹眉没有再说话,动手把手帕塞到自己口中。
叶悠开始施针。
针一落,范之舟全身颤栗,脸变得无比的红,双目急速张大,眼白大于黑,死死咬着口中的白色手帕,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
范夫人看着都能感觉到痛楚,满脸不忍正欲开口,青木上前一步道:“夫人,小姐说不要忘记你答应过在施针时勿打扰的话。”
范夫人一征,旋即想起叶悠跟她说过的话,攥紧双手,指甲陷入皮肉而不自知。
五针过后,范之舟终于忍不住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