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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彤只记得自己很渴,睡梦中有一股清泉涌进喉咙里,然后悉悉索索的似女子般低泣声在耳边响起。
挥手想要让那个声音闭嘴,烦死了,却感觉手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刺耳地瓷器碎地声惊开了她的眼睛。
“啊!”猛地坐起身,看着原本还在慌张捡水碗碎片地红月大喊着站起身来,恍然不顾被锋利地瓷器割伤地手,鲜血滴答滴答的流着。
那抹熟悉地红,刺激地紫彤心瞬间疼了起来,记忆瞬间淹没了她的感官。凤翔他竟然……
“小姐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不然——不然红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猛烈地扑进自己怀里哭泣的小丫头,双手死死地勒紧自己的腰,眼泪一会就浸湿了自己的单薄的里衣。
手慢慢轻抚着她柔软地头发,嗓子又干又疼地嘶哑着说:“睁开眼能看到你真好,是我该说你没事才好,我那时记得,你被三皇子一脚……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红月从怀里抬出哭花成花猫地脸,手使劲地抹干泪吸着鼻子说:“本来殿下踢了我后,我感觉胸口很痛,上不来气,迷迷糊糊躺在地上,好像看见了小白,又好像是幻觉,后来,等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枯井上,可是没把我吓个半死,而且,小姐,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没,枯井不远处好像有个红衣女子一直盯着我看呢!”
看着红月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毛病,整个人又欢快了很多,布满泪水地脸上,此刻正在努力地拉扯着微笑。
这丫头,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转头看了下屋中摆设皆是陌生陈列,就连床被帐幕也皆是灰暗之色,屋中透着股死寂之气。抬眼疑惑地问着红月:“这里——是哪?”
红月先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小声嘀咕声:“这里——是宜兰院!”声音中的不满和愤怒令紫彤很是疑惑,便不自觉地再次追问:“为何安排我住在这里呢?”
红月似乎是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但是看着自己紧盯着她眼睛都不带动的,她才犹犹豫豫的,声音压得低低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因为——殿下——住的——嘉乐堂——就在这座院子的旁边——”
“……”听到这的紫彤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回了句:“哦,是吗?”
“吱呀!”
木门被推开,小白刺溜一下子钻了进来,红月打趣地想要用脚轻轻踢下小白:“呀,你可真厉害,小姐刚醒,你就进来了,我可是谁都没通报呢!”包括那个天天都要来看小姐是否醒了的冷面三皇子殿下,走路都是带着冰的,连脚印都是寒冷的。
好在今天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他才没有过来,偏巧小姐也就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克小姐的!
眼见着小白就要跳上紫彤的床了,突然一个被子就砸了下来,红月眼瞪着小白被那灰青色被子掩埋住,慌忙上前揭开被子,关心地大喊:“小白,你没事吧?”又不解地转头问坐在床上满脸怒气的紫彤:“小姐,你在做什么啊?这样会砸伤小白的!”
“把它丢出去!我不想见到它!”
怒气冲冲地大喊了一声,紫彤便扭头不去看宽大被子下露出的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此刻知道装可怜了!在我被三皇子带走时,你为何不来救我!你明明就是一只千年狐妖!为何不救我!
还是,你爱的只是那只叫小妖的雪妖,并不是叫紫彤的我!
“嗷——”
“嗷——”
红月伸手想要碰小白,既然小姐让把它丢出去,还是听小姐的吧,只要小姐能够心情好,她现在让自己死都愿意,身为丫鬟,自己三番两次的将小姐置于危险之境,没能好好护住小姐的安危,现在小姐只是不想见这只小狐|狸。
自己在忤逆她,岂不是会很伤小姐的心?
但是,每次没等自己的手碰到小白,小白就灵敏地躲开自己,然后大力的向前一跳,距离小姐一尺之远,狐鸣似泣,原本伸出去的手,再也没能伸出去,只因为,红月从没听见过这么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声音。
只知道听着小白的叫声,她只想哭,心里好难过,原本停留在记忆中的伤心往事,一股脑地都往头顶上涌。
转身看着小姐背对着他们的身子,红月紧张地搓着双手,双脚来回小步地乱走,有点急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委屈万分地:“小姐——”
终是知道让红月将小白轰出去,是有点为难她了,毕竟,红月也只是个凡人,那会知道小白此刻的叫声夹杂了惑心之术,令听者不自觉悲从中来,再让它继续叫下去,红月这丫头指不定又会哭的停不下来了吧。
这才慢慢转头,刻意不去理会离自己比较近的小白,而是稳稳地对后面那个自乱阵脚地红月吩咐:“红月——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食——我饿了——”
如获大赦地红月立刻头点地似拨浪鼓一般,火一般地扭头冲了出去,被不小心撞击到的门晃悠悠地像个不停。
紫彤心想:这丫头,头撞得不轻吧!
空气中渐渐安静地只闻那门晃动地吱呀声,接着门晃动地幅度越来越轻,声音渐渐越低,渐渐一切便趋于平静。
小白和紫彤谁都未开口说话,一个是直立着四肢抬头紧紧盯视着床上紫彤的小白,一个是坐在床上环紧双臂仅着一件单衣的独生闷气地紫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仿似有桃花的香味飘进鼻腔,紫彤疑惑地扭头,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桃花茂盛的桃林,一阵春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孩童的嬉闹声,那里的天是那样的蓝,白云悠悠地飘着,一切透着股熟悉,仿佛自己在这个地方生存了好久好久似的。
突然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孩从一颗粗壮的桃花树后跑了出来,眉毛发丝竟然都是雪白的,美得令自己窒息。
那种呼之欲出地呼喊就在自己嘴边:“小妖?你是小妖吗?”
眼泪一瞬间就要流下,记忆似被谁微微扯出了一角,源源不绝的有什么感觉涌上自己的心口,嘭嘭!胸前那颗心脏此刻正在规律而又快速地跳动着。
似在期待着什么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