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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在窗子外面看得咬牙切齿的,一只手的拳头捏的很紧,另外一只手竟然在墙上抓着,泥土沙沙的往下落。
我拍了拍刘叔的肩膀,他的神情稍微恢复了一些。
窗户里的狗四虽然睁着眼睛,不过眼神迷离,看样子应该是被鬼遮眼。
我们虽然人多,可是没人懂一些驱邪治鬼的法子,一行人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的。
刘叔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要我想一些法子来阻止骑在狗四身上的邪物。
我忽然想起了我爹用过桃枝和柳枝辟邪,而且我的胸前还藏着一把桃木的匕首。
刚好林癞子家屋跟前有一棵旱柳,那旱柳已经快要枯死了,不过还能寻到一些嫩绿的枝条。
我猫着身子来到老柳树下面,在上面折了一些纸条,然后分给了巡逻队。
巡逻队的男人们似乎对柳条能打鬼持以怀疑的态度,他们怂恿着我进去救狗四,如果这柳枝起作用,他们就冲进来。
说实话我也有些害怕,拉扯着众人跟我一起冲进去。
还没等我们准备好,刘叔竟然一个人用力踢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上的时候威风凛凛。
“狗日的,你们害死我儿,我要你们偿命。”
刘叔知道刘波的死和水里的东西有关,现在瞅见林癞子的婆娘这个模样,这二者之间定然有联系。
他把自己的恨意全都抛给了林癞子的婆娘。
刘叔进去后,巡逻队员全都傻了眼,蹑手蹑脚冲到里面去。
刘叔进去后真个人就傻在了房间里,他和狗四和林癞子婆娘只有几步之遥。
眼前的林癞子的婆娘似乎是瞅见了刘叔手里的柳枝,可是并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盯着我们看,嘴角不时流淌出来了清澈的水。
她忽然张大了嘴巴,那嘴巴里满是大大小小的虫子,虫子在里面蠕动着。
虫子通体黝黑,很熟悉,不就是尸蚂蟥吗?
这东西的厉害我是知道的,那些虫子迅速从林癞子婆娘的嘴里爬出来,速度很快,就像是流淌的水一样。
“是蚂蟥,大家快找火,不然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好几个人吓得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还好刘叔反应快,平日里吃烟喝酒样样都会,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就摁燃了起来。
刘叔摁着打火机的手颤抖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骑在狗四身上的婆娘纵身一跃,身体就像是离开弦的箭蹿到了刘叔的身上。
婆娘的动作迅速,张开的大嘴迅速咬到了刘叔的脖子上。
估计是因为婆娘嘴里的虫子迅速钻入到刘叔的身体里,沿着大动脉的血管,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在皮肤下面一直往上面爬行着。
“啊……”
巡逻队一下子炸开了锅,有惊声尖尖的,又想要往外面逃走的。
也有胆子大的男人拿着柳条朝着婆娘的身体上敲打着,可是那些柳条鞭打到婆娘身上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柳枝对婆娘不管用,我迅速将怀里的桃木匕首拿了出来,现在我倒像是一个等待被捕猎的猎物了。
女人松了口,朝我瞅了一眼,她并没有朝我奔来。
而是双手抓住附近的男人,她的力量奇大,用力一拉就男人揽入了怀里。
一口咬下去,嘴里的尸蚂蟥迅速窜入身体里。
看见这样的阵仗,我根本不敢动弹,哪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婆娘的注意。
房间里剩下的几个几个男人也没有逃过厄运,没两分钟的时候,全都给咬上了一口。
而且咬上后所有人都不动了,就像是僵硬的树木栽种在地上。
他们身体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下全是黑色的虫子爬行着,那些虫子在皮肤下面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偶尔还能看到黑色的虫子从眼睛或者鼻孔里探出个尖细的头,不过立马又会缩了回去。
那婆娘朝我慢慢走了过来,她用手指着我手里的桃木匕首。
心慌完全占据了我的意识,我将匕首对着婆娘,那只手不停在空中比划着。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原本因为底气十足的话,被我说的颤抖不已。
她离我越来越近了,如果她真的过来,我能做的也只有将手中的匕首乱舞。
她朝我长大了嘴巴,里面的虫子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不停摇摆着,虫子显得兴奋无比。
“你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
还没等我说完,那东西已经跳到了房梁上面,她的双手和双脚就像是铁钩一般,将房间抓的死死的。
我迅速抬头向上望去,她一点点朝着我的头顶走了过来。
就在她如同壁虎一样走到我头上的时候,我以为她要跳下来时,房顶一阵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那些雨水不停掉落到我的身体上,瞬间将我的衣服打湿。
房顶上分明是有瓦片的,这些水珠来的诡异。
婆娘在房梁上面似乎有些紧张,探着头四处张望。
忽而那房顶上的水珠停了,从黑漆漆的瓦片里伸出了许多绿色的藤蔓,那些藤蔓上还带着许多水珠。
藤蔓将婆娘的身体给缠住,捆的很牢实,婆娘根本就动弹不到,任凭婆娘怎么挣扎也没用。
我瞅见时机,快速夺门而逃。
哪里还敢回头看,没跑几步就瞅到一串火光从不远处的田垄里过来了。看见火光就像是看到救星了,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抬头就看到我大爹。
大爹的脸色铁青,手里竟然抱着黑白无常的纸扎,两个纸扎的大小和人的大小差不多。
“大爹,林癞子的婆娘回来了。”
我们家向来和大爹没多少来往,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以往我大爹连话都不跟我多说,今日见我如此狼狈,竟然轻轻抚摸了我的额头,然后很镇定且温柔的说:“走,跟我去看看那婆娘。”
村长也在队伍里,他朝着人群喊道:“跟着老林咱们去看看,活抓林癞子婆娘,烧了她。”
我爹曾经说过,咱们老林家,我们家从我爷爷那里学的是驱鬼辟邪的茅山道法,而大爹学的是走阴,无非就是帮人选地看坟,搞搞丧礼礼仪。
难道他也会驱鬼辟邪?
我跟着大爹一行人再一次来到了林癞子,巡逻队里一个逃出来的男人指着林癞子家,有些颤颤巍巍的说:“林老爹,那婆娘就在里面,还咬了好多人。”
大爹盯着那栋房子,里面点着灯,沉思了片刻:“从河里上来的不止是林癞子的婆娘,还有别人。”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抵都是猜测,刘叔家的刘波也回来了。
大爹抱着两个黑白无常的纸扎就来到了院子里,他将自己的指头咬破,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尖锐细长的桃木剑就刺中一张黄色的符文,在空中点燃了后快速在两个黑白无常的头顶来回打着旋儿,嘴里还念念有词。
手上的桃木剑停下来的时候,刚好点燃黑白无常。
大爹将手指对准自己的嘴巴,用力嘬了几口,迅速将嘴巴里的血喷洒到了已经燃烧的黑白无常身上。
那被点燃的黑白无常瞬间像是有了生命,跨出了脚,慢吞吞朝着房屋里走去。
“诶呀,真的神了,没想到纸扎还能走路,看来林老爹比林先生道行高许多。”
旁边的人都炸开了锅,可是大爹却没有任何反应,被咬伤的手指放在嘴边,他一直在念着繁琐的咒语。
大爹的架势哪里是不会茅山术的人,比我爹的动作要帅很多。
燃烧的黑白无常进入房间后,里面火光冲天,连瓦片的缝隙里都有了亮光。里面乒乒乓乓响了好一阵子,从窗户里能看到黑白无常在房间里追赶着什么。
黑白无常追赶的肯定不是林癞子的婆娘,因为她已经被捆绑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爆炸的声音响起,大爹在外面大叫一声:“不好,那东西跑了。”
他冲了进去,我马上跟了进去,只见林癞子家的墙壁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那洞口的边缘还有被水侵蚀的痕迹,泥巴一坨一坨往下面掉。
那被捆住的林癞子婆娘已经掉落到了地上,身上有严重被烧焦的痕迹,身边站着已经停止了燃烧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已经没了纸,只剩下了一层焦黑的竹架子。
大爹没有去追逃跑的那个,而是瞅了瞅站在房间的刘叔,他低下了头似乎是很伤心。
林大福进来后,不停追问大爹:“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的。”
林大福准备去触摸那些被咬的人,大爹立即阻止:“别碰,马上把这些人烧了,不然他们会变成河鬼的。”
林大福吓得立马缩回了手,吩咐着旁边的村民:“都他妈别傻看,快去找柴火。如果不是林老爹,咱们都得死。”
大爹并没理会林大福的阿谀奉承,而是收拾了那两个已经剩下竹骨架的黑白无常。他抱着它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然后小声问我:“你们家媳妇呢?”
他的眼神犀利,似乎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信息。
我有些不自然回答:“在家里呢!”
“明日我去你们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