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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酒皱眉,她总觉得那无面笑的有些诡异。
“长乐县主,可是要走了?”管家拱手问道。
卿酒酒点头,她扬着下颌,倨傲道,“他是谁?”
管家道,“这位是南境来的无面公子,擅蛊毒之术,是骁王爷特意为三皇子请来的。”
闻言,卿酒酒眯眼,“擅蛊毒之术?真是稀罕。”
这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左相苏家的小儿子——苏钦!
那无面公子拱手,“草民无面,见过县主,县主长乐无极。”
卿酒酒颔首,侧身让开。
管家带着无面匆匆而去。
卿酒酒一直冷眼看着无面消失在九曲回廊尽头,“去,想法子查查这个无面的的底细。”
红蝎应喏。
十天一晃而过,印染作坊那边,流光带回来新染出来的布匹,颜色均匀,花纹奇特,达到卿酒酒的预期。
流钰那头的店铺悉数都改建了出来,只等一上货,将伙计调过去就能开业。
但卿酒酒又有了新想法,她挑选出最上乘的十匹布料送到九皇子府,其中两匹让皇太子制成成衣穿身上,另外七匹却是献进后宫之中,留一匹赏给麾下女眷。
果然,不出三日,整个京城,大至后宫妃嫔,小至高门贵妇,都在问询此种布匹来历。
卿酒酒此时,让人手抄了很多传单,让伙计们到处分发。
她要在布匹庄开业之前,搞一场拍卖会,快速收拢现银,赶紧布置下一阶段的计划。
她账面上已经没有银子了,便是左家那两箱金子也悉数花的干干净净。
卿酒酒坐在书房里,“清灵,上次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
最是喜欢八卦的清灵道,“老大,属下根据皇太子提供的名单挨个查探过去,其中苏家和兵部尚书张侍郎家中藏有大量的金子,其中两份花名册多半就在这两人手中。”
卿酒酒皱起眉头,“今晚动兵部尚书张家!”
是夜,月明星稀。
卿酒酒站在兵部尚书张侍郎府外,她一打响指,身后七小呼啦四散开,各自施展神通摸了进去。
卿酒酒则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单手一撑,一跃而上。
这兵部尚书张家正是鸿胪寺少卿夫人张氏的娘家,也是骁王那边的人,帝九黎早就想动这家了,只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且兵部这司太过重要,轻易还动不得。
卿酒酒可没帝九黎的顾忌,她缺银子了,总是这些狗官的都是不义之财,她取了也不敢跟骁王汇报。
七小早踩过点了,熟门熟路径直往藏金子的地方去。
卿酒酒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摸进了张侍郎房间。
兵部尚书张侍郎正搂着美妾酣然熟睡,卿酒酒冰冷的星铁匕架他脖子上都没反应。
卿酒酒冷笑一声,一巴掌扇醒这人。
那张侍郎惊慌睁眼,“你是谁?想干什么?”
“哼,”卿酒酒将打晕的美妾拽到地上,蹲床榻间,低着声音问,“奉骁王之命,来拿名册。”
张侍郎狐疑,“可有令牌?”
卿酒酒眼珠子一转,“不怕告诉你,没有令牌,骁王爷已经不信任阁下,不然何以让人用这种手段来拿。”
张侍郎勃然不怒,“好个骁王!”
卿酒酒星铁匕逼进,“名册在哪?”
张侍郎连忙坐起身,“我拿,我拿。”
说着,战战兢兢下地,一扭床头麒麟柱头,只听得喀嚓一声,床板下就探出个暗格,张侍郎手摸进去,从里头拿出份帛锦来。
这帛锦与鸿胪寺少卿左家那份一模一样,卿酒酒不疑有他,伸手去接。
就在这当——
冰寒冷箭袭来!
卿酒酒人一个倒翻,避过锋芒。
“来人,抓刺客!”张侍郎高喊一声。
卿酒酒定睛一看,他那床头除了暗格,竟还另有暗箭机关。
只见张侍郎人一个前扑,扭动床尾的麒麟柱头,刹那,无数箭雨射个过来。
卿酒酒黑瞳骤然一缩,星铁匕连挥,人快速闪动,纵使如此,她手臂也正中一箭,手上的名册一个没抓紧,就飘落到地上。
张侍郎面色狠厉,他冲过去就要抢。
“给我放下!”卿酒酒怒喝一声,星铁匕玄光转动,粲然如星芒。
说时迟那时快,卿酒酒一匕首扎下去,正中张侍郎掌心,她夺过名册,抬脚踹出去,将张侍郎踢飞丈远。
这当,府中护院已经闻讯而来,七小偷完金子,本在府外等着,见这动静,流光和清水两人硬闯进来接应卿酒酒。
卿酒酒冷眼看了张侍郎一眼,她几个闪身,就要从木窗跃出去。
哪知,张侍郎不怕死地张臂抱住她的大腿,嘴里还喊着,“刺客在此,快来人!”
桃花眼一冷,卿酒酒一怒,星铁匕在她手中旋转飞舞,她抬手一挥,锋锐的匕首刃面擦过张侍郎的脖子。
顿时,鲜血飞溅,温热粘稠。
卿酒酒微愣,她没想杀个朝廷重臣!
但那张侍郎那一下,分明是自个撞上来的。
张侍郎瞪大了眼睛,他喉咙不断冒着鲜血,唇边却扬起诡谲的浅笑。
卿酒酒心头一动,她抖开那帛锦,果然,里头空白一片,根本就是一份假的!
她扭头,对杀到门口的流光清水喝道,“给我拦住了!”
“喏!”流光清水齐齐喝了声,两人挡在门口,拼死也不让分毫。
卿酒酒甩开张侍郎的尸体,飞奔到床边,她没耐心挨个找,便几下狠劈,将整张床都给劈了,在暗格最里头,摸到真正的名册。
“走!”她身一旋,脚尖一踢,将劈烂的床板踢飞到门口,流光清水同时矮身。
“啊!”门外床板砸落处,想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卿酒酒率先跳出木窗,随后是清水,落最后的流光脚步在张侍郎尸体边一顿,他飞快蹲身,在张侍郎握着的拳头上一摸,跟着才逃出去。
侍郎府已经闹翻了天,卿酒酒瞧着面前的狗洞,沉默了。
清水已经爬了出去,流光扭头对卿酒酒咧嘴一笑,“老大,将就了,没其他退路了。”
回答流光的,是卿酒酒踹在他屁股上的一脚。
妈的,想她威风凛凛的卿酒酒,竟然也有需要钻狗洞的一天!
她钻出来,冷着脸对七小哼了哼,“谁安排的退路?下次再钻狗洞,我非得让他钻一个月的狗洞!”
七小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
一行人趁乱摸黑退走。
回了梧桐阁,流光喊住卿酒酒道,“老大,这是我在那狗官手里发现的?可是老大的衣服破角?”
流光手心,正是一角玄色的衣角,能看出来是匆匆抓下来的。
卿酒酒心头一惊,她低头敛起衣角瞅了瞅,结果她的夜行衣完好无损。
她看着衣角上头的熟悉纹路,可不就是她平时衣裳上惯有的祥云纹。
她冷笑一声,“骁王好算计,苏家别去了,你们七个暂且隐身京城,帮我探听消息。”
流光拱手应下。
卿酒酒又道,“去,挑选一些祥云纹的布匹,给苏氏和卿欢颜送去,就说,本县主特意送她们的!”
既然骁王早想好要算计她,她又何必客气。
一应安排下去,虽说今晚收获颇丰,可连卿酒酒都受伤了,苏家那份名册,故而肯定是不好拿到了。
她在书房,自个拔箭处理伤口,折腾了大半夜,才爬上床榻闭眼休息。
隔日,兵部尚书侍郎在自个府里遇刺身亡的消息震惊朝野,监国的骁王勃然大怒,责令刑部清查到底,务必在十日之内捉拿真凶!
大白天的,卿酒酒还在睡觉,离鸠就匆匆赶来。
他将人从被窝里刨出来,冷着脸问道,“兵部尚书那事,是不是你干的?可有留下痕迹?”
卿酒酒睡眼惺忪地睁眼,她困顿地厉害,毛茸茸地脑袋搁离鸠肩上,含糊地应了声。
离鸠心头火气,捧着她小脸揉了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改天还要进宫行刺啊?”
卿酒酒被吵的不耐烦,“是那人自个寻死,我又不是故意杀他的。”
说完,她将抢来的名册砸他怀里,“拿着滚,别跟我这撒气!”
她的气性竟是比他还大,分明这做错事的人是她,担心得要死的人是他,结果她还不耐烦了。
离鸠气极反笑,“哼,卿酒酒你厉害,你有能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承诺和我在一起,那你为我考虑过没有?”
卿酒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抓了抓头发,“要考虑你什么?你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男人心,月夸下针!
她真真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真是,烦人!
离鸠一见她这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那架势居然是要跟她冷战的模样。
卿酒酒倒回枕头上想了会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再想,先等她再眯一会,睡饱了再花心思去哄人。
所以说,男人啊,啧,真是爱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