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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酒笑眯眯地点头,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可等离鸠人一走,她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带着七小,在苏家东南方丈量起来。
随后,她踩着某地,下令道,“挖,给我往下挖三丈,在横着往里,咱们很快就又有大把的金子了。”
七小各个眼睛发光,都不用卿酒酒催促,当下用刀的用刀,用剑的用剑,动作麻利地开挖。
等离鸠带着人来,七小已经搬出了第一箱金银珠宝,卿酒酒正翘着细细的腿,坐在金银珠宝上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模样,就和个山寨土匪一模一样。
离鸠嘴角抽了抽,他总觉得这小丫头不去当土匪,简直太可惜了。
花了大半夜的功夫,苏家被埋的金银珠宝让卿酒酒给挖出来大半,还有一小半,没来得及往外抬,就被苏兆安的人马遇上了,两厢人马当时大打出手。
卿酒酒不嫌乱,时不时往人堆里扔个火油瓶,那瓶子一落地,就是轰隆一声,威力大的能将人四肢炸的粉碎。
“好!好!皇太子殿下好大的能耐,竟行如此苟且之事,老夫倒要去问问皇上!”苏兆安一眼就瞧出帮着搬运金银的人,是九皇子府的侍卫。
卿酒酒瞪了离鸠一眼,坏事的家伙,偷吃都不知道抹嘴,带人来怎么也要遮掩遮掩。
她往箱子上一站,哑着声音挥手道,“桀桀,苏匹夫,你知道的太晚了,你这老狗,殿下数次诚心相邀请,你竟敢给殿下摆谱,背地里还骂殿下是残废,今日殿下就要搬空你的家底,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燕之主!”
这话说的离鸠手一抖,差点没剑给扔了。
卿酒酒往苏兆安那边丢了个火油瓶,然后一撩披风喊道,“撤!”
一大波人,抬着箱子,哗啦四下散开,隐入黑夜中,仿佛倦鸟入林,哪里是找得着的。
苏兆安气的气血翻涌,他一张嘴,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皇太子!老夫要告御状,老夫与尔不共戴天!”苏兆安仰天大喝。
卿酒酒藏身深巷中,离鸠屈指敲了她脑门一下,“得,要人直接被你气死就方便了。”
卿酒酒没好气拍了他手一下,“赶紧走了,回去跟皇太子说一声,让他咬死不承认就好,今晚上那些人都吩咐下去,别乱说话,苏老狗没证据的,这御状谁告谁还不一定呢。”
离鸠凤眸一眯,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小母老虎,那金子……”
“我的!”卿酒酒转头一口道,“全是我的!”
她这护食扬爪的模样,倒让离鸠真不好开口了。
他只得轻咳一声,“你看,你也是皇太子的人,殿下手里呢,也是有兵马要养,还有个暗营需要扶植,再往后呢,殿下准备把骁王的人马吞一半,这些可都需要银子。”
卿酒酒偏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清亮纯粹,那无辜的小眼神,当真叫离鸠再说不出口了。
好一会,卿酒酒踮起脚,一把捏着他脸,严肃的问,“帝九冥两兄弟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为他们说话?话说鸟尽弓藏,谁知道以后他们大事成了,怎么对付你我?所以,离鸠啊,你以后也是有我这么个媳妇的人了,凡是呢,咱们得多为自己想想。”
离鸠笑道,“不可能,殿下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卿酒酒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离鸠还想说什么,可在卿酒酒那浮冰碎雪的目光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卿酒酒好一会才说,“离鸠,忠心是个好品质,但愚忠就是愚蠢。”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入深巷阴影中,明明灭灭的斑驳影子投落在她娇小的背后,这让离鸠觉得,仿佛下一瞬,她就会走的来不见。
“小母老虎……”他心头一紧,好似被谁的手给狠狠捏了一下,他抬脚追了上去。
九皇子府,帝九冥瞅着面前一溜的金银珠宝,竟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他再听闻卿酒酒跟苏兆安说的那番话,风流薄唇微微一抽,他神色难辨的叹息了声,“本殿晓得了,今晚出去帮忙的侍卫,全部调离侍卫岗,目下就任府中护院,嘴巴严实点。”
白岩下去,挨个处理善后。
卿酒酒脚踢了半数箱子出去,面无表情的道,“这是给殿下的。”
其中半数,她则让流光等人搬到隔壁的县主府,找个池塘,先沉里头藏起来。
帝九冥见她不太高兴,也没多问,此时天际发白,在有一会就该上朝了。
帝九冥理了理袖子道,“本殿后宅也有个腊梅园子,此时节,花开正艳,不然酒酒同本殿一起赏会?”
卿酒酒点头,“那我回去换身衣裳。”
是以,当一大早,告御状的苏兆安领着监国骁王上门之时,正见,围坐赏梅的四人——
帝九冥、帝九黎、卿酒酒并蜜蜜。
骁王眉梢一挑,“八皇兄,好兴致。”
帝九冥看了他一眼,伸手虚虚一引,“来着皆是客,摆座。”
骁王一撩袍摆,不客气的坐下,“八皇兄既然这样清闲,不若皇弟还是跟父皇说一声,这监国的重任给八皇兄的好,毕竟皇弟还是更喜欢上沙场厮杀。”
帝九冥微微一笑,“十皇弟监国监的很好,勿须多客气,本殿这腿还不安生,旧疾犯了,总会更难受一些,现在又是冬天,轻易动弹不得,有十皇弟跟父皇分忧解难,本殿还是很放心的。”
骁王点了点头,敷衍客套了几句。
一边的苏兆安再忍不住,他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道,“皇太子殿下,老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谁知,皇太子道,“既是不当讲的,那就别讲了。”
这一噎,叫苏兆安脸皮又青了。
卿酒酒转着茶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帝九黎装着傻兮兮的模样,往她面前蹭,占便宜。
卿酒酒暗中瞪他,小手一拍,将他大脑袋推开。
苏兆安只觉眼前一幕刺眼非常,他怒意再压抑不住,直接喝道,“殿下,老臣敬您是一国皇太子,可你也不能做出那等偷鸡摸狗的事来,做出垂涎老臣家底大半夜的偷窃行径,此等恶行,不堪为皇太子!”
帝九冥那张脸,平素昳丽春晖,然冷下来的时候,也如寒冬冰霜,刺骨剐肤,不怒而威得让人不敢直视。
骁王视线一直锁在帝九冥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的异常。
帝九冥冷哼一声,啪得放下茶盏,“本殿堂堂一国皇太子,竟是不知臣下的家底还能丰厚过本殿的去!”
苏兆安那点怒意稍稍退却,便知自己冲动了,但再一想昨晚上的损失,他岂能咽得下那口气。
帝九冥又道,“昨晚苏府之事,本殿一早听说了,对左相的损失,本殿也很同情,但左相若是胡乱攀咬,污蔑到本殿的身上,别怪本殿翻脸不留情面!”
苏兆安道,“昨晚老臣侥幸抓的一人,那人正是殿下府上侍卫,且昨晚的罪魁祸首亲口承认,是殿下指使,一众的人都听到了。”
帝九冥脸沿越发的冷,仿佛凝结了冰凌。
他薄唇一抿,目若寒冰地看着苏兆安,“白岩,让左相的人搜府,本殿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到本殿的身上!”
苏兆安心头没底,他看了看骁王。
骁王老神在在,并不说话。
白岩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左相大人,叫你的人进来吧,九皇子府大,多叫点人,要是搜不完,不准离开!”
苏兆安挥手,让人跟着白岩当真去搜。
帝九冥懒懒地又说,“苏兆安,你要是搜不出个一二三来,不给本殿个交代,本殿非得治你个污蔑皇族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