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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针细若发丝,且质地柔软,根本不容易被发觉,就算是被扎了,也只会当是蚊虫叮咬一口。
琥珀凤眸中乍起凛冽鎏金,带着最锋锐的力度,帝九黎伸手就要去取细针。
卿酒酒连忙拦住他,她冷笑一声,“别碰,有毒。”
那点鎏金,顷刻变换成森寒的杀意,帝九黎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悄然弄死唐五娘的法子也想了不下百种。
卿酒酒用帕子包着手,将细针一根一根地扯出来,然后招呼红蝎一声,回了马车。
没一会,帝九黎跟着上马车,“是什么毒?”
卿酒酒勾起嘴角,浅笑微凉,“不是什么大毒,只是会让我一身慢慢溃烂,毁容罢了。”
帝九黎心头杀意再起,“哼,唐家唐五娘,好的很。”
卿酒酒看了她一眼,示意红蝎将细针包好,然后伸手去勾他修长的手指头,“你不许出手。”
帝九黎挑眉,反手捏着她手指头,“别留手,有本殿给你撑腰。”
卿酒酒扬起下颌,十分受用他的维护,“哼哼,你敢不给我撑腰。”
帝九黎欢喜极了她这娇娇的小模样,他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两人腻歪在一块,红蝎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入夜,错过宿头,一行人只得在荒郊野外露宿,卿酒酒和帝九黎自然是住最好的帐子,两人也不避讳旁人,就那么旁若无人地住一块。
唐五娘的人,自然各个看卿酒酒不顺眼,唐门匠人则一应听长老的,老神在在,并不多管事。
繁星满天,新月如钩,卿酒酒枕在帝九黎大腿上,惬意自得。
约莫酉时分,红蝎端了一小碟子的点心进来,那些点心精致小巧,颜色鲜艳,看着就喜人。
帝九黎亲眼见着卿酒酒随意拿了几株野草,碾碎了将汁水抹上头,然后端着小碟子出了帐子,径直往唐五娘那边去。
唐五娘婢女芍药老远就见着卿酒酒过来,她往帘子前一拦,不客气的道,“卿小姐,我家小姐已经休息了。”
卿酒酒眨了眨,又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可是,这是殿下分出来的点心,特意让我送来给唐五小姐的。”
芍药眸色微闪,“卿小姐给我便可。”
卿酒酒手一扬,并不给她,“不行,殿下交代了,要我亲自送到唐五小姐手里。”
芍药脸色瞬间就冷了,她正想将卿酒酒轰走。
不料,帝九黎在那边探出身来道,“小虎女?送了点心没有?送完了就赶紧回来给本殿捶腿。”
卿酒酒言笑晏晏,“唐五小姐已经休息,人家不……”
“卿小姐,”芍药赶紧打断她的话,“我家小姐还没彻底入睡,请进。”
卿酒酒提着裙摆,施施然进去,帐子里头,唐五娘单手撑头,闭着眼,一副当真昏昏欲睡的模样。
卿酒酒半点不客气,她啪的将碟子放案几上,不冷不热的道,“唐五小姐,这是殿下身边御厨做的点心,我想着唐五小姐定然是没见过,便拿来一碟子,让唐五小姐尝尝鲜。”
唐五娘悠悠然睁眼,此时没有外人,她也不跟卿酒酒虚以为蛇。
“什么东西,滚出去!”她冷喝道。
卿酒酒以更冷凝的目光回视过去,“爱用不用,不是殿下提那么一句,你以为我愿意过来。”
唐五娘坐起身,她盯着卿酒酒,指尖微动。
卿酒酒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她冷笑,“怎么?想杀我?你倒是动手啊?你要是伤了我,看殿下还要不要你。”
唐五娘抿着红唇,一身不吭。
卿酒酒讥诮拂袖,“一个江湖草莽的女儿,竟也敢肖想殿下,不自量力,等回了京城,看那些心悦殿下的高门贵女怎么收拾你。”
“你……”芍药气愤不己,扬手就要给卿酒酒一个耳光。
卿酒酒直接挡开她的手,将人推的一个趔趄,随后在唐五娘淬毒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撩起帘子之时,她头都没回,淡淡的道,“对了,点心是殿下吩咐的,唐五小姐要是嫌弃,我就直接跟殿下支会一声。”
“不嫌弃!”唐五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
卿酒酒嘲弄一笑,如来时一般款款走了。
芍药恨得牙痒痒,她看着那碟小点心道,“小姐,您真的要用?”
唐五娘起身,小指微翘,动作优雅地捻起块玫瑰形状的,她看了看,然后放嘴里轻咬了一口。
点心入口即化,确实味道不错,然唐五娘味同嚼蜡,她用了那么一小口,就挥手道,“撤下去,一会去跟殿下说一声,就说点心我很喜欢,多谢他的心意。”
芍药将伺候唐五娘睡下后,她将点心端了出去,见着不远处的皇太子帐中,隐约传出的嬉笑声。
她眼神闪烁,呸了口,“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狐狸精!”
隔日一早,卿酒酒在帝九黎怀里正睡的香甜,她好似还在做美梦,嘴角有点滴晶莹的液体悬在那,冷不丁就落到帝九黎光裸的胸口肌肤上。
“啊……”一声尖叫倏地响起,蹿进云霄,连晨光都好似抖了一下。
卿酒酒火大地挠了帝九黎一把,一抹嘴,捂着耳朵往他怀里拱。
帝九黎睁眼,轻声问外头,“白岩,出了什么事?”
白岩回禀,“殿下,是唐五小姐,今个一早,她脸上起了红疹子,又痒又疼,此时闹着要见殿下。”
帝九黎翻了个身,将怀里的小母老虎往肚子底下扒拉,“不见。”
白岩好似又说了句什么,帝九黎已经懒得管,这等不用上朝,不用处理奏请的日子,难得悠闲,不搂着小虎女多眯会,实在有负春光。
两人一直睡到巳时初,才起床出帐。
早等多时的唐五娘冲的过来,就给帝九黎跪下哭诉道,“殿下,您要为五娘做主啊。”
帝九黎撩袍一坐,漫不经心地瞥了压戴着黑纱帷帽的唐五娘道,“从何说起?”
唐五娘怒指卿酒酒,“殿下,一夜之间五娘脸上身上就起了无数的红疹,昨晚五娘只用了一小口卿小姐送来的点心,卿小姐给点心中下了毒,她想要害五娘。”
帝九黎长臂一揽,将卿酒酒抱自个大腿上坐着,他以手为梳,帮卿酒酒顺青丝。
“点心?”他嘴里还道,“那是本点让小酒儿送给你的,你这样说,是怀疑本殿对你下毒了?”
唐五娘心头一寒,“不是,五娘从未怀疑过殿下,可五娘确实是用了点心才中毒的。”
她说着这话,目光就落到卿酒酒身上。
卿酒酒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她还揉了揉湿润的睫毛,直接对唐五娘露出个挑衅的淡笑。
“殿下,”唐五娘跪着往前几步,“我唐门虽是机关世家,可对毒也颇有研究,且那点心今早五娘看了,就是被动了手脚,能接触点心的人,就只有卿小姐一人。”
帝九黎此时已经将卿酒酒的青丝挽成个马尾,顺手用自个的镂空发扣扣着,那等昳丽如妖的皮相上,浮起的宠溺,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嫉妒。
卿酒酒将头靠帝九黎肩上,她也不说话,就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五娘。
帝九黎淡然道,“好了,等回京本殿找御医与你瞧瞧,唐五娘,退下。”
话落,白岩进来,强势的要将人请出去。
帝九黎起身,他也不放卿酒酒下地,直接像搂小孩子一样,将人面对面抱着,让她幼细的一双腿晃荡在他腰侧。
他就这样从唐五娘身边走过,还轻声问道,“早膳想用什么?”
卿酒酒晃了晃脚,双手搂着他脖子,随意的道,“你用什么我就用什么。”
帝九黎便笑了,那笑声清越悠扬,仿佛最动听的竹箫声。
唐五娘心生寒意,她在芍药的搀扶下起身,远远看着两人离去,卿酒酒的目光越过帝九黎的肩膀,两人隔空对视,那其中的讥讽让唐五娘嫉妒的心痛。
她捏紧拳头,将唇肉都咬出血来。
白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提醒道,“唐五小姐如今已是皇太子殿下准侧妃的身份,该做的不该做的,唐五小姐要想清楚,还有几日路程,唐五小姐要无事,就安心在马车里养伤的好。”
这会唐五娘还不太懂白岩的意思,只道这奴才也是踩低捧高的主,然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彻底明白白岩的意思了。
帝九黎那边的贴身侍卫,以护卫安全为由,拨了四人守着唐五娘,便是她想同唐门那些匠人说话都难上加难,而伺候她的人,除了芍药,其他的婢女则悉数被看管了起来。
唐五娘此时才终于心生畏惧,她对此后的侧妃之位,多少品出了点滴的绝望,并开始怀疑自己对皇太子的执拗,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小小的教训了唐五娘一顿,接下来几天,她人就安分了。
卿酒酒大多时候,是和帝九黎在外头骑马,她不太喜欢老是坐在马车里,颠的慌。
六天过去,京城城门在望。
帝九黎早在头天,就带着唐门匠人直接去了虚无山,白岩领着唐五娘去九皇子府,卿酒酒想念蜜蜜,且魏小七那边的零件也还没做完,这一段时日,她不用在虚无山守着,便径直回县主府。
哪知她甫一踏进家门,就遇上个陌生的外男,最诡异的,这外男还同白雪在说话,那模样像是在指使她一般。
卿酒酒皱眉,“流光,把流钰给我叫来!”
分明是她的县主府,什么时候轮到不认识的路人来掺合了?
白雪眼尖,一眼就看到卿酒酒跨进二门,她提起裙摆迎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那外男一愣,他走近了,卿酒酒才发现这一身鸭蛋壳青长衫的男子,长的面若冠玉,同卿明远竟是有几分相似。
她心下有几分的揣测。
外男忽的一笑,“大妹妹,十年不见,竟是已经这般大了,为兄差点没认出来。”
卿酒酒倨傲无礼的道,“这年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攀亲戚,白雪,本县主不在,这府就不是县主府了?”
白雪扭着手,她看了那个外男一眼,将卿酒酒拉到一边,小声将今日的事回禀了遍。
数日前,卿子焕忽然回京,转天,就带着卿家一门到县主府来,且这一家老小好生不要脸面,不仅人来,还将行李也搬了过来,话里话外,竟是要在县主府住下。
白雪和流钰自然不应,可这卿子焕十分能耐,竟能让当朝御史上奏参卿酒酒一本,只道她不孝不仁,愧对县主的身份。
被这样一压,九皇子府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让白雪和流钰暂且将人接进县主府,旁的不用多管。
适才卿酒酒一回府,就遇上了卿子焕。
卿酒酒暗自冷笑,这卿子焕倒也能耐,居然能有当朝御史帮他,就是不知这背后的人又是哪位?
“大妹妹,如今老太君和父亲还有三房的三姝三婶以及旁的姊妹,都进了府,大妹妹前些日子不在,为兄就做主,分了院子下去,不知大妹妹以为如何?”卿子焕笑着道,一副斯文儒雅的派头。
白雪又道,“大小姐,起先卿老太君本是要住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主院,婢子一直未曾妥协。”
不然,怕是她此次一回来,连床都没得睡了。
卿酒酒气极反笑,“院子都分了,才来过问本县主,卿子焕,你行啊。”
卿子焕笑意不减,“大妹妹严重了,主要是卿家没了亲王之位,宅子太过狭小,大妹妹这般大的县主府,一个人也住不完,为兄便私自主张,不过老太君和父亲都是支持的,京中各家也都说大妹妹实乃仁孝之人。”
卿酒酒冷哼,“那本县主的县主府,你们住的可还舒坦?”
卿子焕又道,“县主府同以前的亲王府不遑多让,自然是宽敞舒坦的。”
卿酒酒拂袖冷笑,她初初回来,暂且没功夫理会这帮人,便从卿子焕身边擦肩而过。
她还丢下一句,“既然进了县主府,就都别出去了!”
卿子焕心头一跳,他转头去看卿酒酒,就只看到个纤细英姿的背影。
白雪等人跟上,卿子焕在原地站了会,他嘴角笑意加深,仿佛有腐烂色浓的花从他嘴角盛开出来。
卿酒酒洗漱了翻,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往榻上眯了会养神。
流钰将最近华夏的事还有各大产业的账目做了汇报,白雪将京中势力也说了一遍。
这些时日,华夏名气越发的大了,什么样的任务都有,流钰每天甄选就要花去大量的时间。
卿酒酒沉吟片刻,“流钰,往后你只需要负责我名下产业,将华夏的事分给流光和清灵负责,清灵甄选任务,流光安排执行任务,你们各自提拔副手帮衬。”
顿了顿她又道,“清水,负责所有收集上来的情报整理汇总,每日跟我汇报一次。”
根据各有所长这般分工后,卿酒酒单手撑头,好一会才说,“流钰,拨银子,重建天上人间,务必在半年之内,将天上人间开到大燕每个州郡,细化情报网络,即便是皇帝今日打了多少个呵欠这种事,也要一清二楚,半年后,华夏开展新业务——卖消息情报!”
流、清这两字辈的人眼眸发亮,脸上更是蠢蠢欲动的表情。
这些人,都是卿酒酒一手调教出来,对她忠心耿耿,且还运用了现代的管理手法,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执行能力,都十分优秀。
卿酒酒挥退这些人,她才问白雪,“可查出来,卿子焕背后是谁?”
白雪摇头,“不曾,这些时日,京中就姬家最热闹,还有骁王至今依旧下落不明,旁的并未有别的事。”
卿酒酒点头,她让白雪也下去,一个人在圈椅中坐了会。
姬家的事,都是她做的,这点她能预料到,姬浩约莫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只有骁王也没那么容易就死了,这会怕也还在去南境的路途上。
晚膳之时,卿子焕差人来请,只道老太君那边一家人一起用膳。
卿酒酒理也不理,她直接去了隔壁九皇子府。
“皇太子殿下,可是见到你的侧妃了?”她调笑问道。
帝九冥在自个对弈,花厅里,灯火辉煌,通明如昼。
他抬眼,眉目俊美,春晖盎然,那等温和的气度,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丢下棋子,摇头道,“你也和小九一起胡闹,为何不劝着他点?那等恶妇,还带回来作甚?”
卿酒酒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撑下颌,笑眯眯的道,“这可怪不到我,是帝九黎收的。”
帝九冥习惯的将点心碟子推过去,还亲自倒了茶水,做完以这一切,他才想起,面前的人是卿酒酒,不是卿蜜蜜。
卿酒酒无所谓,她捻起点心啃了口,没规矩的道,“殿下,那个卿子焕,你为何要让白雪收下?你是不知道我府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牛鬼蛇神都在里面,烦得很,恨不得一鞭子都给抽出去。”
对帝九冥,她是打从心底有些敬意的,这人性子好,长的又好,平素又多照顾蜜蜜,故而她还真愿意主动亲近。
不像帝九黎,那厮嘴里十有八九都没好话。
分明是长的一模一样的两兄弟,性子却也是天差地别。
帝九冥示意她喝点水,别噎着了,这才慢悠悠的道,“卿子焕背后是五皇子,如今整个朝野都知道,你在进行火铳改良,便谁都想占个甜头,所以卿子焕为何会带着卿家一门住进你的县主府,心思就不难猜了。”
卿酒酒撇嘴,一个点心下肚,她觉得饿了,又去拿第二个。
帝九冥拖了碟子,“你没用膳?”
卿酒酒摇头,嘟嘴道,“蜜蜜又不在,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用。”
帝九冥无奈,他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转头就吩咐传膳。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卿酒酒胃口大开,这回京一路都不曾吃好,这会便敞开了肚子吃,帝九冥用的少,见着那张和卿蜜蜜相同的脸,他就总忍不住想要多照顾几分,时不时亲自给她布菜。
这让边上的宫娥诧异又讶然。
用完膳,卿酒酒舒坦都瘫圈椅里,她懒洋洋的道,“殿下,不然那县主府,你收回去好了。”
帝九冥笑道,“明日小九就回来了,到时让他给你做主。”
卿酒酒点了点头,一想到府里那些人,她就不想回去。
帝九冥失笑,“不然今晚上你去小九的寝宫休息?虽然不太合规矩,但也没人会知道。”
卿酒酒应了,她陪着帝九冥坐了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到唐五娘给她身上放针下毒之时,帝九冥眼底杀意也是一闪而逝。
即便如此,那张脸依然是温和如清水,脉脉然然,仿佛烛火,能诱着飞蛾心甘情愿靠近。
卿酒酒感慨,像帝九冥这样的,那才当真是谦谦如玉的君子,举世无双,看着就赏心悦目。
帝九冥不经意瞥见卿酒酒的眼神,他微微一怔,忽的凑过去,轻拍了她额头一下,“本殿不是小九,莫看痴了。”
卿酒酒眯眼,她不自觉舔了下唇珠,“殿下,你性子不错,怎的没将帝九黎教好一些,他嘴巴坏的很,讨人厌。”
帝九冥反问她,“那你怎的不如蜜蜜那样乖巧?”
卿酒酒怔忡,她不像蜜蜜那般听话乖巧,自然是周遭恶狼环视,她若不强势若不狠辣,岂能保护蜜蜜?同理,帝九冥和帝九黎,打小长在深宫,所遭受的险恶不比她少。
所以,帝九黎的锋芒毕露,他的手段强横,那都是为了帝九冥?
帝九冥见她若有所思,便叹息道,“从小,我不良于行,小九他为我付出良多,如今我腿疾痊愈,小九说他不想要那个位置,想同你携手白头,我亦是愿意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卿酒酒垂眸,此刻,她觉得往日兴许对帝九黎有些坏,日后,还是对他好一些。
当天晚上,卿酒酒睡在帝九黎的寝宫,寝宫之中仿佛处处都溢满他的气息,卿酒酒却失眠了半个晚上。
第二天,姬家送了帖子上门,说是请活阎王的关门弟子——长乐县主,出手医治姬浩。
卿酒酒直接让白雪将帖子扔出去,扬言,姬家的任何人,她都不会出手。
这话,气的姬家上下恨得咬牙切齿,便是连皇后都多有不痛快,在高门贵妇面前,当场说下长乐县主乃不仁不孝的白眼狼这类话。
一时间,一些不利卿酒酒名声的流言在京城悄然传播,并开始影响到一些买卖。
更有甚者,说卿酒酒还没及笄,便不顾廉耻,同男子共处一室,还同宿了。
对付这些流言,卿酒酒便掀起更大的波澜,她让人放出风声,说在两月之内,就能治好九皇子的傻疾,并且她自己的胞妹卿蜜蜜早就已经傻疾痊愈,如今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为此,她还把蜜蜜接了回来,让她小小的参加了两次京城贵女的聚会。
这样的举措,在仿佛平静的京城各大势力间,投下一块巨石,随时能打破各大势力间的平衡,便是皇帝都激动万分,亲自召见卿酒酒,一再确认。
众皇子慌了,皇后慌了,朝臣慌了,京中百姓则纷纷看起热闹来。
民间,更是在私下悄然议论,都在说只等九皇子傻疾一好,这皇太子之位便会换到九皇子身上,不仅百姓这样想,就是高门世家、皇族国戚几乎都这样以为。
毕竟九皇子未傻之前,就是个聪颖无比的,且还和八皇子是双生兄弟,那张脸,都很招皇帝的疼惜。
是夜,月朗星稀。
卿酒酒瞅着从皇子府丢出去的尸体,意兴阑珊的问,“这是第几波了?”
自打她说能治好九皇子以来,九皇子府几乎每晚都有刺客光顾,如今卿酒酒和蜜蜜都干脆住到皇子府,县主府就留给了卿家人。
帝九黎嗤笑一声,“第五波了吧。”
帝九冥皱起眉头,“父皇昨日在提,让你们进宫,如此安全一些。”
帝九黎不屑,“安全?怕是更不安全。”
卿酒酒眨了眨眼,她狡黠一笑,“不然,咱们来个引蛇出洞,看谁最按捺不住。”
帝九冥和帝九黎对视一眼,齐齐笑道,“也好。”
隔天,宫中当真有人来接,还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谷安亲自来的。
谷安见着卿酒酒就满脸堆笑,“长乐县主,皇上可是想您的慌,这步,特意让咱家来接九皇子和您进宫小住几日。”
卿酒酒扶着装傻的帝九黎,一边笑着说,“谷公公客气了,长乐就这和九皇子殿下一起进宫。”
一行人进了宫在东宫旁边的清风殿住下,卿酒酒一进门,就将所有宫娥太监挡了出去,并道,“本县主要给九皇子施针,你们都出去!”
然门才没关上多久,皇后和其他几位有皇子的妃嫔不约而同一并来了。
卿酒酒并未起身,她手持银针,端坐软榻,榻上是沉睡的帝九黎。
“诸位娘娘见谅,长乐正是给九皇子施针的关键之时,恕长乐不能起身。”她眉目严肃,额头还渗出了汗。
皇后当即道,“不用,小九要紧。”
众人就见九皇子身上,特别是头部扎满了银针,那根根银针,看着就有些骇人。
一刻钟后,卿酒酒起身擦了擦汗,边上的元妃道,“长乐累坏了吧,赶紧过去喝口水,你若不顾惜点身子,小九可怎么办呢。”
元妃是五皇子的养母,七皇子的生母,背后站的是皇亲国戚三大世家之一的元家。
卿酒酒笑了笑,脸色有些白,她摇头道,“不了,九皇子这边还药人看着,这些银针都很重要,不能动一下。”
皇后开口了,“看你说的,小九是本宫的皇儿,本宫在这帮你看着,你快去歇歇,歇一刻钟也好。”
“这……”卿酒酒面露犹豫。
“长乐县主就去吧,我们都在这等着你过来。”其他的妃嫔真是劝慰,那模样,可真真关心人。
卿酒酒顺势同意,她叮嘱道,“那我就在外间喝口水,各位娘娘千万莫靠近九皇子,他身上的银针动不得了,动了的话,到时气血逆流,会出大事。”
一众人都点头,皇后甚至板着脸道,“都离远点,别围着小九。”
卿酒酒提起裙摆往外间去,她一转身就勾起了嘴角。
哼,一群迫不及待的蠢货!
她慢吞吞地喝了盏茶水,适才进里间。
这当,皇后等人挨个告辞,临走之时,皇后拉着她手,红着眼圈道,“长乐,你可一定要治好小九,这孩子太可怜了,本宫这当母后的,日日都在煎熬。”
卿酒酒差点没吐出来,她膈应的慌,勉强笑了笑。
等人走了,卿酒酒往帝九黎身上一瞧,果然,天灵盖上,其中一根银针偏差了点滴,虽不显眼,可确实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她一挥手,将银针都收了,拍了拍帝九黎的脸,“好了,人都走了,起来吧。”
帝九黎睁眼,“是安嫔,不受父皇宠。”
卿酒酒指间转着银针,“想钓大鱼,就得诱饵下足了。”
当天晚上,听闻清风殿的九皇子吐血了,整个人都晕迷不醒,连皇帝都惊动了,便是皇太子殿下的神色也很不好看。
随后,卿酒酒往御医院跑了趟,取了诸多名贵药材,还差了名宫娥回县主府取一老药墨锭作为药引。
一个时辰后,县主府上的卿家嫡长子卿子焕亲自送了卿酒酒要的老药墨锭进宫。
卿酒酒跟皇帝立下军令状,势必要在三天之内,让九皇子恢复正常,这三日,清风殿中不得有任何人打扰。
皇帝当即调了禁军侍卫,将整个清风殿包围的密不透风,便是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各方势力诸多打探,只见清风殿中不断有太监搬熬煮后的药水进殿,至于殿中卿酒酒是如何治九皇子的,无一人可知。
第一天,清风殿中传出九皇子的惨叫,这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大半夜,凄厉如恶鬼,骇人听闻。
第二日,大桶大桶的药汁被抬进清风殿,听闻卿酒酒这是要用古方中的蒸煮之法,为九皇子打通脑中不通的气脉,气脉一通,自然人的心智会恢复。
当天,就有小太监说,亲眼看见九皇子在背论语尚书,口齿清楚,犹如常人。
第三日,九皇子最后一次扎针,他已经能同人交流,甚至还和个小太监说起了玩笑话,那一言一行,再正常不过。
皇帝没忍住,都在清风殿外打探了来,只听卿酒酒说,扎针之后,再最后泡一次药浴,九皇子的心智就能回来。
这最后一场药浴,却是要用到她特意让人送进宫来的老药墨锭,成败,都在这作为药引的药墨上。
申时中,最后一桶药汁被抬进清风殿,半个时辰后,殿中传来一声尖叫。
早等在外头的皇帝还有皇后,以及众位皇子等人,冲地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