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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九冥心酸不已,说来她沦落这般境地,也是为了救帝九黎,到底对他胞弟,那是真心实意的感情。
他不断顺着她的发丝,企图给她一些抚慰。
然,就在帝九冥和上官桑都松了一口气之时,卿酒酒猛然四肢同时以挣,只听得嗤啦一声,捆绑她的布条顷刻断裂。
与此同时,她还一脚踹出去,将上官桑踢飞两丈远,撞到一排屏风。
帝九冥反手一抓,即便他反应再快,仍旧让卿酒酒滚落下床。
“卿酒酒!”他怒喝一声,竖掌就要去捉她手腕。
卿酒酒不闪不避免,她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眼底没有半分的情感,之余兽性!
“咔”的一声,她斜躺在对上,一撞肩头,将被卸的关节续上,然后反手捏左边肩甲,跟着是一双膝盖,就听得接连咔咔几声,她便接续上了自个的关节。
帝九冥已经抓住她的手,并将她往床榻上拖。
卿酒酒低头张嘴,死死的咬住他虎口,她挪出手来去拔身上的银针。
“不能拔!”上官桑揉着胸口惊叫道。
帝九冥眼梢一厉,他单手掐着她下颌,直接使巧劲迫使她张嘴,然后他一手刀就劈在她后颈。
没有预想中的昏迷,卿酒酒像被激怒的母兽,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低吼声。
帝九冥眉头一蹙,“酒酒,回来,听话。”
卿酒酒不断往后退,她敌视地盯着帝九冥和上官桑。
帝九冥不在犹豫,他宽袖一扬,袖中软剑往下一刺。
“噗嗤”利刃入体的声音,还有温热的鲜血。
上官桑手一抖,双腿发软,差点没给皇太子殿下跪下。
剧痛让卿酒酒理智稍稍回笼,她喘了口气,看了看大腿的伤口,望着帝九冥,“殿下,快,快扎针!”
帝九冥扔了软剑,将人抱上床榻,然后他自己也跃了上去,直接用身体压住她的四肢。
上官桑不用提醒,捏着银针冲过去,将起先被拔去的银针嗖嗖又扎了回去。
毒药瘾直接改过疼痛,卿酒酒又开始挣扎,她葱白十指生生将褥子给抠出洞来,且柔嫩的指头尖在床板上磨过,十条血痕触目惊心。
“啊……放开我,放开……”卿酒酒不断哀嚎,她卯足了劲先掀飞身上的帝九冥,那力道大让帝九冥都吃不消。
“酒,烈酒!”帝九冥吵上官桑吼道,向来儒雅斯文的人,这会也是额头青筋直冒。
上官桑连忙端来烈酒递过去,帝九冥一嘴咬开瓶塞,直接将一壶烈酒倒在卿酒酒大腿剑伤上。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卿酒酒仰头尖叫,她整个人都在抽搐,剧痛之后,是清醒的理智。
她大口喘息,趁还有意识,破碎的道,“殿下,再快点……”
帝九冥点了点头,他看了上官桑一眼,上官桑继续埋头扎针,他手腕酸软,亦不敢喊停。
卿酒酒开始控制不了自个的四肢,她飞快的道,“殿下,不用顾忌,怎么狠怎么痛就怎么来,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帝九冥眸色复杂,他拍了拍她脑袋,“我知道,无须担心。”
回应她的,是卿酒酒又一声的惨叫,她头乱甩,抡起拳头拼命砸床板,嘴里呜呜叫喊着什么。
帝九冥知道,她又没了理智。
好在此时银针已经扎到了后背,再一直到后颈,就算扎完了。
为了方便上官桑,帝九冥不得不从卿酒酒身上下来,他压着她双腿,单手按着她双腕,这边另一只手和嘴一起缠几圈布条,缠结实了,就准备往她手腕上绑。
上官桑专心致志地扎针,后背穴位众多,且还都是大穴位,故而非得小心了再小心。
就在帝九冥往卿酒酒一只手腕栓之时,谁都没料到,卿酒酒身上再次涌出一股大力,那股力气将上官桑当场震的吐血,将帝九冥震退三步。
然后,卿酒酒跳下床榻就往门外跑,然双腿都扎满了银针,她一个趔趄,就栽倒在地,即便如此,她仍旧双手带血的往门外爬。
帝九冥骇然,他站在那,看着她一手一个血印,圆润的指尖几乎将血肉磨殆尽,甚至已经露出点点白骨,她仍旧不忘往外爬。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想放弃,不如成全她,就是点毒药罢了,又不是养不起。
上官桑还颇有理智,他吐出一口血水,“殿下,不可功亏于溃,郡主她是想要戒掉的!”
帝九冥回神,他深呼吸了口气,三步并两步到卿酒酒面前,直接拎起她,很不对将人摇醒。
“卿酒酒!你的骄傲呢?你的自尊呢?都给本殿回来!”帝九冥低喝道。
卿酒酒闻所未闻,她推拒着他,还张嘴去咬他的肩。
牙齿隔着衣料咬上血肉,帝九冥闷哼一声,他直接伸手,五指抠进她大腿剑伤里,袖长的手指还在血肉里搅合了瞬。
卿酒酒松嘴,她好像回复了一些理智,又好像没有。
她抬头,猛然捧住帝九冥的脸,倾身过去,就吻上了他的薄唇。
帝九冥琥珀眼瞳骤然放大,他浑身僵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她很凶猛,带着母狼一般的气势,还有一种吞噬啃咬的狠厉,强势地扫荡,攻池掠地,巧取豪夺,属于他的一切,她都要掠夺!
上官桑额头渗出冷汗,他眼皮都不敢抬一下,趁此机会,飞快往卿酒酒后背扎银针。
帝九冥品尝到血腥味,嘴皮发疼,舌根发麻,卿酒酒的技巧,老实说很糟糕。
心下叹息掠过,仿佛轻羽拂过水面,又像某片落叶一不小心,就落进了谁的心间,从此生根发芽。
他抬手,掌着她的后脑勺,想要抽离。
然,卿酒酒并不放过他,他退缩一寸,她便进攻一尺,总是追着他不放。
新月睫羽眨过隐秘的温柔,狭长的眼线蜿蜒出昳丽的瑰色,帝九冥只得化被动为主动,用十足的耐心,安抚她的暴躁,还有不安。
许是真起了一些作用,卿酒酒比之前安静许多。
上官桑捏着最后一根银针,无视耳边轻微的水渍声,还有急促的呼吸。
这一根银针,是要扎进卿酒酒的后颈大穴,如此才算真正的成功,所有的毒性才能被激活,然后顺着中空的银针缓缓渗出来。
银针下去半寸,上官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继续用力,眼见进去了一寸——
卿酒酒豁然推开帝九冥,她仿佛知道什么,反手一拳头,就打在上官桑面颊,将人打飞出去,还在地上滑行了丈远的距离。
上官桑抬头咳了两声,满嘴的血,然后他眼一翻白,整个人晕死过去。
帝九冥已经来不及惊骇,他手腕翻转,死死捏住她的一双手腕,用力到能听见骨头被捏的咔咔作响的声音。
紧接着,他捡起最后一根银针,抬手就要扎下去。
“啊……”卿酒酒放声尖叫,那声音尖锐,响彻云霄,将房间里的琉璃盏都震的哗啦作响,帝九冥更是觉得双耳嗡嗡作响,好半天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卿酒酒拿头去撞他,接连撞了三下,然后她爬起来,就往外跑。
“卿酒酒!”帝九冥怒吼出声。
卿酒酒被门槛绊地摔了一跤,但她不管不顾,像是察觉到有性命之危的小兽,反抗不了,唯有逃跑。
且那种要将毒素从她血液身体里全部拔除的疼痛,像是生生要将她整个人给斩裂成两半,又像是要剥离她的灵魂。
如此痛苦,她宁可去死!
帝九冥追了出去,“卿酒酒,回来!”
卿酒酒此时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力气,她跑的飞快。
她跑到园子里,似乎又有了点理智,停下了脚步,帝九冥追上来,“卿酒酒……”
卿酒酒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悲伤又绝望。
帝九冥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就见卿酒酒更快地跑了起来,并一头往假山上撞去——
她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