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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没了往日的慈祥温和啥的,而且给我感觉,他甚至是对我有些不满。
这种感觉只是瞬间,我的注意力在刀疤柳的那柄刀子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爷,你们这是要做啥?”
我爷冷着个脸,已经走到我跟前,“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小子躲着我干嘛?”
“爷,你这啥意思?我可是你亲孙子啊,刀子…;…;”
我脑子几乎有些发蒙,隐隐的觉得瘦老头的死不但诡异,更是蹊跷。
蓦地,我也顾不得再想什么收拾衣服啥的,转身迈开脚步,就想跑。
还没开跑,身体已经被一股力量拽住,转头一看,我爷的脸色沉得跟乌云似的。
“你是不是听李福寿胡说了什么?”我爷目光一厉,问道。
这当会,我对我爷的印象几乎颠覆了,就想挣脱他的控制,没料到我爷一巴掌掴过来。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我的眼前出现了不少狂舞金星。
随后我还没完全从疼痛懵比中回神,刀疤柳已经到了跟前,手起刀落,我低头骇然一看,手指指尖已经划破,滴落在刀疤柳手中的一个黑瓶子当中。
这时候我爷才松开手,眼里有些心疼,但还是悻悻的说道:“一会我再跟你解释,我就知道李福寿这么些年来,心里头对我误会很深!还有你,你是钦天的种,是我李家的香火,身体里有一半你奶奶的血脉…;…;这些年我处处跟钦天交待,说是不让你沾惹青门的事情,看来我是错了,命数,不可改!”
我有点懵了,这又是什么青门,又是割破我手指取血的,我爷这是咋的了?
说完这话,我爷没再理会我,看了一眼刀疤柳,刀疤柳点点头,看向我,笑了笑,给我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天来,年轻一辈缺少历练,别放心上,我拿我那宝贝孙子也没辙,不过…;我这鬼神头上讨生活的行当,本就是损阴德,现在好不容易洗手不干,我那孙子对我这行没兴趣,我倒是乐得自在,你们青门就不同了…;…;”
我爷只是哼了一声,余怒未消的感觉,我当下却是没有了主意,本以为这刀疤柳拿着刀子,是要对我…;…;想不到只不过是取了点血,看来我是误会了啥。
我突然觉得,从我跟李大胆到后山找金子开始,整个事情,不知道从哪里起,我找不到方向了。
可转念想到瘦老头死前,二癞子家那头出现的那抹影子,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虽然我不愿意往深处想,但不得不承认,我当下的内心,觉得我爷是有嫌疑。
不等我多想,刀疤柳已经当着我和我爷的面,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个长盒子,打开之后,小心翼翼地掐出东西来。
我一看,竟是瞅不明白了。
这是一截枯骨,像是牛骨,可又比牛骨要粗长一些,且隐隐的有股异味,我说不上来,印象里头,没有过。
此时,我爷和刀疤柳的目光全是熠熠生辉的,圆溜溜地睁大眼珠子,注意力全放在这段枯骨上,很快刀疤柳将那小瓶子一倒,血液便顺着流出,滴落在这段枯骨上头。
滋滋的,转眼的功夫,这几滴血液,竟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这块骨头吞噬了我的血液,这…;…;
更诡异的是,血液消失之后没多久,这块龙骨自身的颜色,起了一点变化,部分地方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像是旧年代那种娘们用的胭脂,但没那么浓。
骨头能吞血?
这闻所未闻,却是让我亲眼目睹了,此时我的脑子根本不够用,咋着舌头,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思维都跟不上了。
吮吸着被割破的手指,抬头看向我爷跟刀疤柳,这时候,什么收拾东西离开李家村啥的,一时之间,我全抛在了脑后。
说实话,这大白天的,我虽然见到了瘦老头的诡异死法,对我爷也是心存怀疑,但毕竟这是自己呆了二十年的家,我爷也是活生生的站在我跟前,惊怕的感觉还是有,但并没有到仓皇逃跑的程度。
“爷,这…;这是啥情况?”我指着刀疤柳手中的枯骨,沉住气问道。
刀疤柳抬眉一笑,替我爷回答了我的话,“小伙子,这是龙骨,当年我跟你爷能结识,也是因为这块玩意。”
刀疤柳边说边小心谨慎地将龙骨收入长盒子当中,眉眼舒然的,一旁的我爷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龙骨?我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刀疤柳全然不在乎我的反应,小心收好骨头之后,说道:“天来,问题不大了,今晚设法破了这九鬼抬棺阵,到时候取了东西,我拿走拓本,回我的潘家园,尽快找到黑面鬼王,只要破了那些文字,回头咱在黄河那头的老地方会合,事情进展顺利的话,到时候,嘿嘿…;…;想不到阴佛四门,我所在的玄门,竟有机会干这么件大事,天不薄我柳重山啊!”
我爷却是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柳爷,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北春天那个老狐狸不可能干瞪眼看着,思思现在在他们手里,还是先破了这个棺阵再说吧。”
刀疤柳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随后看向我,说道:“你爷这么些年来,没有将很多事情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不瞒你说,李福寿跟你谈话时,我就在一旁…;…;”
我心中大惊,身子不由得一哆嗦,“是你杀了福寿爷?”
哈哈哈~
刀疤柳眯眼大笑,连说有趣,随后看向我爷,见我爷没吭声,他便说道:“既然你爷懒得费唇舌解释,那我就跟你说了吧,免得你这么个大好年轻人被牵着鼻子走,连你爷都怀疑了,这可不是什么亮堂事儿。毛主席说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年轻人,你还缺乏历练呐。”
“如果我说李福寿并没有死,你信吗?”刀疤柳眉头一抬,成了高低眉,问我。
我心中一惊,随即猛烈摇着头,这都什么说法,李福寿虽然死法诡异,可我都是亲眼看到他没了气,七窍流出黑色的血液,怎么可能没死?
我爷此时已经走到棺材一旁,驻足,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刀疤柳则是干脆往树桩凳子一坐,打开了话匣子。
“得嘞,那就不说这个,你迟早会明白的,现在说说这块骨头,这玩意是你爷当年从秦岭那头的古墓中带出来,李福寿跟你所提到的龙蛟,啧啧,这玩意正是龙蛟身上的骨头。呸!他李福寿也配提什么龙蛟?成天拜着个画儿,真当青门会收他这种狗尾巴草的主儿?做梦!我柳重山至今都入不了朱门,他算什么东西,青白朱玄四大门,他李福寿够不着玄门的门槛儿,啧啧,扯远了…;…;咱说正事!”
“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嘞,甭不信,就说我离开阴佛玄门之后,改行当了窑山儿,这些年去过不少大山深水,掏了不少阴宅古墓,什么稀奇古货没见过,可那都是身外之物,到头来留在身边的,也就是这么一块骨头。你爷这么多年守在李家村,那是因为你奶奶和你爹牵绊了他,要不然以他的能力,啧啧…;…;”
刀疤柳说到这,我爷适时地咳嗽了几声,刀疤柳这才笑了笑,意会到什么,很快又扯开了话头。
“话说回来,这龙骨的用处,晚些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就先不跟你说了,至于李福寿跟你说的那些话,部分是真的,部分是假的。譬如龙蛟,譬如当年杜先生和北春天的交战,这些都是真事儿,但他的话里头,很多都是带着他的私见。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死心,还想怂恿你离开李家村,这是不想见你爷好,也是想彻底断送了你的性命儿…;…;”
大概是看到我皱着眉头深思着,估摸着我一时难以琢磨个所以然来,刀疤柳倒是不着急,就这么看着我,也许是在给我时间理清思路。
“可李福寿已经死了,又是劝我离开李家村,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好?怎么回是想害我?”
我开口问话,瞅了我爷一眼,心里头也是希望我爷能解释一声,但我爷依旧没吭声,当下我越发觉得,我对我爷可以说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
“得嘞,年轻人,你这脑瓜子,啧啧,要是在潘家窑,这么会功夫说的话,找我开眼的主儿,可得费不少票子了。”刀疤柳眯眼一笑,脸上的疤痕扯成一道弧线。
“你想啊,这种紧要关头,你要是离开了,龙骨饮不了血,那这九鬼抬棺的阵法,破解不了,棺中的女尸就会成煞,那还不把整个李家村给掀咯?”
“行了,我再跟你解释几句,你要不信也没事儿,一会,我跟你爷就得开始干活咯。我告诉你,年轻人,局是北春天设的没错,至今我跟你爷都不知道那墓里头究竟埋得什么,只有北春天和杜先生俩人清楚,但现在没问题了,我出龙骨,你爷出青门血脉,一拍即合,九鬼抬棺阵一破,你奶奶就有希望重见天日,她只要一现身,北春天的棺局就能破掉,啧啧,接下来,就能知道北春天究竟埋了什么,四十几年了,我玄门就剩我这么一个老家伙,想不到还扯着这么个机会,啧啧…;…;”
说完这些话,刀疤柳也不管我能不能理解,随后他便走到我爷一旁,俩人就站在棺材旁,低声讨论着什么,我则是陷入了思考。
之前纠结在心头的疑云散去不少,但仍有不少疑惑,我还是想不明白。
难不成李福寿其实暗中跟那个北春天有往来,目的是想害了我,可要是这样的话,我在二癞子家见到他时,他就有机会对我下手啊,何必要要劝我离开李家村,而且还离奇的死去,这根本解释不通。
蓦地,我想到刀疤柳说李福寿还没死,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