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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克笑了笑,道:“就当指点下我这个手下败将呗。”
未曾相遇便拜了,也算是手下败将吧?
他虽然笑着,但眼中的嘲弄味道连白凛凛都看出来了。
白凛凛碰了碰王二肩膀:“怼他。”
王二没好气地揉乱她头发。
还指着我当枪使呢?
“说得对,论剑本就是交流,王师兄露两手吧。”
“让我们开开眼界……”
“王师兄跟着陆长老学习,想来实力远超我辈,让我等一睹风采可好?”
众人跟着起哄。
王二视线扫过众人,落在张海崖身上。
张海崖正好望过来,举起酒杯,对着王二善意地笑了笑。
王二笑了笑以做回应,心中冷笑起来。
这张海崖表面上不悦许克的做派,一副温煦待人的模样,实际上终究是站在许克那一边的。
或者说,这是许克的意思还是张海崖的意思?
“怼他!”白凛凛异常兴奋。
王二没有理会白凛凛,小声问卢缜:“万剑堂和落剑峰什么关系?”
卢缜道:“万剑堂就在落剑峰山脚,论综合实力算是落剑峰第一,可大家提到落剑峰想到的永远是、也只是陆长老……哪怕陆长老座下只有两三个弟子。”
“我明白了。”王二默然。
原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冲着陆怀心来的。王二回过味来,虽然陆怀心名气响亮,好似在怀虚无法无天,但暗流涌动,没人希望她一手遮天。
哄闹还在继续,众人都在等着王二出手。
事关师门荣誉,他们已经认定了王二不得不应。
只是王二撇了撇嘴:陆怀心的名誉关我什么事?
他正要再度拒绝,一个声音突然传到他耳中:
“怼他。”
陆怀心的声音!
王二四顾,不见陆怀心踪影。
众人表情无甚变化,依旧怂恿着自己上去论剑。
白凛凛嚷嚷着“怼他”,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呢。
看来陆怀心是传音而来,只有自己一人听到。王二暗忖,既然陆怀心都开口了,再不管不顾,被她穿小鞋就不好混了,于是起身道:“那边交流交流。”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天郁,离开酒桌。
然后他就僵住了。
天郁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他多次加大力量,到最后都额头冒汗了依然没能将天郁提起。
众人本在热烈鼓掌,见王二站起后身子转了一半,一步已经踏出,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场面很尴尬,王二面不改色,于神念中问天郁:“怎么回事?”
“我拒绝。”天郁望着星空,声音冷淡。
“为什么拒绝?”王二觉得荒唐,又不是求婚,你一个剑灵拒绝啥?再说剑灵还有拒绝出战的权力咯?
“那样的我不显得可悲么?”天郁说,“被人当工具一样扔出去演一出闹剧。”
王二无语,你丫是柄剑啊,本来就是工具啊。
“和另一个剑灵打一架,有什么意义?”她道。
王二哄着她:“我没有把你当做工具,这也不是没意义的闹剧,我们并肩作战好不好?”
“并肩作战?作战是更没意义的事,这些所谓的争端其实什么都不是,九州广阔,头顶更有星空,星空下的一切都是注……”
“……”王二手心冒汗,已经听到有人在讨论他一动不动是不是在进行某种出征仪式了。
“你整天闷着多无聊,和别的剑灵交流交流呗……别想着这是打架,你可以当成是相亲、跳广场舞、吟诗作对、探讨人……剑生意义。”
“探讨剑生?”天郁皱了皱眉,“有点意思。”
天郁猛然一轻,王二一时不备,差点仰面摔倒。
王二面不改色地稳住身形,提着长剑走到中央那张酒桌坐下。
“哦,千呼万唤始出来啊。”许克懒洋洋道。
王二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望着许克身前小山一样的钱袋,道:“彩头是不是就免了?我可没带钱出来。”
“王第一已经到了不带分文行走九州的境界了?厉害厉害。”许克皮笑肉不笑道。
王二道:“当然没到那种境界,我出门不带钱么……因为我带着她啊。”
王二一指白凛凛。
许克瞳孔收缩,脸上布满寒霜。
“彩头还是要有的,毕竟是规矩。”许克直视着王二,“既然是论剑,就用剑作彩头如何?”
王二皱眉。
“王第一的仙剑北秋确实珍贵,但我想我这柄四十连胜的神剑蜀道难也不差。”
作为筹码,仙剑级和神剑级置于天平两端,倒是王二占便宜了。
王二笑了笑:“我这不是北秋,是一柄真仙级的剑。”
许克望着王二手边的天郁,皱起了眉头。
不是北秋,那就没什么比斗的意义了。
许克看向张海崖。
张海崖笑着和旁人说话,置若罔闻。
许克想了想,道:“我还以为可以见识下北秋呢……不是北秋也行,既然是真仙级的,那我再加一柄真仙级的剑做彩头……”
王二道:“不用,在彩头上我已经占便宜了。”
“好。”
王二缓缓抽离天郁出鞘,轻轻放到了桌面上。
许克握着蜀道难,道:“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我让蜀道难剑灵将实力压制在真仙级。”
王二连忙问天郁:“对了,你实力怎么样,搞得过实力压制到真仙级的神剑吗?”
天郁叹了口气:“唉,真仙级,神剑级都是浮云,毫无意义的虚名。”
交流起来真困难,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王二为了稳妥起见,对许克道:“行。”
“那开始吧。”
许克缓缓放下蜀道难。
两柄长剑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交叉在一起。
一直以来以酒桌为单位的各剑灵爱好者此时都围了过来。
张海崖端着酒杯,微笑着坐到桌子的另一边。
白凛凛抱着天至来到王二身旁,由于身高的缘故,此时站在椅子上,比王二还高出一个头。
“怼他。”白凛凛一边看戏,一边不忘给王二拉仇恨。
王二则是在和天郁交流:“你要搞不过就投降啊,别怕丢人。”
天郁没有回话。
她从墓坑中起身,向着草原深处走去。
一个人正遥遥走来。
他不甚年轻,衣衫有些破旧,戴着一顶草帽,脸上有着人到中年的沧桑感。
他步履沉着,在天郁面前站定。
“蜀道难。”他抱拳。
天郁既未还礼,亦未自报名讳。
她看着蜀道难,道:“你知道剑生的意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