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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的一个晚上,轮到我值班时还真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找上了门。
看她的穿着就知道是个家里很贫穷的主,那妇人进门后气喘吁吁的说要置办一套寿衣,说死者是她娘家的一个舅舅。
简单了解之后我对那妇人说到:“我说大姐,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何必风风火火的呢?这样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我们的老板。”
妇人焦急的在屋子不停的转圈,这就让我有点纳闷了,难道说她是外边的人,怕时间长了死者挺尸不好穿衣服吗?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太过着急,之后我就到里屋把瞎子给叫醒,让他先盯着店铺,我一个人走出店门回家去找阿婆。
好在离得不远,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阿婆的住处,阿婆醒来之后一边锁门陪我去店铺一边问我死者是男是女。
我告诉阿婆,是个男的,听来者说好像是她娘家的什么舅舅之类的。
路上我简单说了说那个妇人的情况,阿婆也觉得有点奇怪,人既然死了何必着急成那个样子呢!
几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店铺门前,刚刚准备迈腿进去,阿婆就将我给拽住小声对我说到:“小刀你先别进去,我看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小刀这个名字自然还是我用的前世的名字,也是我进店之后告诉阿婆的)
我听从阿婆的话就站在门外靠着墙等待着,整条街都是黑漆漆的,我点燃一支香烟,悠悠哉哉的抽了起来。
一根烟还未抽完,就见阿婆将那妇人送了出来,另外还跟她说寿衣等会就会派人送去。妇人点头答谢,之后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等那个妇人走了将近十分钟后阿婆把我叫到店铺里,然后匆匆忙忙的将一对纸质的童男童女各自摆在店铺门口的两端,然后又让我跟瞎子合力将屋里的那口大棺材给打开。
我寻思着阿婆怎么这么大动干戈呢,难道遇到什么不祥的厄运了吗?
在我推动棺板的时候内心是无比杂乱的,说真的我还真怕这棺材里边躺着一具死人的尸体,不知道这店主婆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等我将棺板打开之后总算松了口气,里边并不是我想象的什么死人的尸体,而是一具用石头雕刻出来的人类尸体,由于雕刻的不是太精细所以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只是仍然感到奇怪,不知道阿婆为什么整这么个石头人放在棺材里。
按照阿婆的吩咐做完这一切之后,阿婆问我们两个:“小刀,小蒋,你们俩个刚才有没有跟那个年轻的妇人说过你们叫什么?”
我顺口回答道:“没有啊,阿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咳!本来不想对你们说出真实情况的,不过你俩既然在这寿衣店工作,日后也免不了会听说什么怪事的,甚至还很有可能遇见什么邪性的事情,所以啊我干脆就告诉你俩,刚才来咱们店里的那个女妇人其实就是咱们镇里的人,不过她已经死去十多年了!听说是被气死的,也可以说是想念一个人想到了极点,最后活生生的给想死了!”
听阿婆说了这些我简直是无法想象,听说过有人被气死,不过被想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后来阿婆将店门关上,然后把我俩叫到一起要跟我们说点事情。
只见阿婆从里屋拿出个短把烟袋,装上一点烟丝在蜡烛上点着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对我们说到:“小刀啊,我这老太婆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还从来没有看走眼过,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所以就跟你们说说刚才那个妇人的事……。”
阿婆说刚才进店铺的妇人是百里之外嫁到此处的一个媳妇,刚过门一年自己的男人就外出做营生了!本想在年底赚些钱回来两口子能过上好日子,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不知道是生是死。
妇人就在家里照顾他丈夫的母亲,一过就是五年。后来听老乡说在山西一带见过他的丈夫,不过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的丈夫已经流落到街头要饭了,妇人听说后心如刀绞,打点行李便要出发去山西寻找自己的男人,可到头来仍然没有进展,眼看自己丈夫的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妇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家中照看自己的婆婆。
好景不长,没过半年婆婆就因太过想念自己的儿子病逝了,夜里妇人为婆婆守灵,昏睡中好像看见自己的男人从门外爬了进来,浑身脏兮兮的。
骨瘦如柴,不过脑袋好像比常人还大了一点,他一边爬向灵柩,一边哭哭啼啼的,最后他又爬向妇人身边,一边爬一边咧着嘴笑。
那妇人当场就被吓得昏死了过去,等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众人将婆婆安葬之后劝说妇人回去娘家重新找个人家算了,可妇人却死活不肯同意,而且还一直说在昏过去的同时好像听自己的男人说过他在外边受尽了苦难,希望老婆能把自己的尸首驮回来与老母亲安葬在一起。
妇人开始还有点害怕,不过时间长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过天天经受这样的折磨也不是个事,后来她再次打点行李去寻找自己丈夫的尸首,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找得到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呢,而且有没有被野狗给啃咬了谁也说不准。
最后妇人再次回到家中,连续一个月没有出门,邻居们怕出事就三五成伙去了她家,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妇人悬梁自尽了!
后来有人说她是被自己的丈夫给叫走了,也有人说是她太过想念自己的丈夫,熬不住眼下的苟且,所以才选择了自尽。
本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不知为何从两年前就会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隔几天就来阿婆的寿衣店一趟,而且还声称是给娘家的一个舅舅置办寿衣的!
寿衣店阿婆也觉得奇怪,来一趟就行了,怎么还三番五次的来呢,寿衣也被送往她口中所说的地址,不过送去时才知道死的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不可能会是那妇人口中描述的人。
再之后那妇人就常常在夜里光顾寿衣店,本来寿衣店阿婆并不知道那妇人是谁,只因有一次同镇里的一个喝醉酒的人在夜里看见过那妇人走出寿衣店,当时就被吓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后他一口咬定那个在夜里去寿衣店的妇人就是上吊死去的女人。
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寿衣店,实在没办法阿婆就从外边请了个阴阳先生,一个星期之后,被请的阴阳先生说那妇人确实是醉酒人口中的上吊女人,而且还说那妇人不光来过阿婆一个人的寿衣店,方圆几十里地以内的任何寿衣店她都光临过,目的就是拿着一套新衣服(寿衣)等待着自己的男人与自己一同安息!
临走时阴阳先生还说如果寻找不到那冤死妇人的丈夫,不出三五年所有她光顾过的寿衣店都会有血光之灾。
听到这里我才算明白了,原来阿婆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招新人在夜里值班的,而是特么的再找替死鬼或者阳气旺盛的年轻人替她挡煞的。
妈的现在怎么办呢?要是辞职,估计我俩下一秒就会再次流落到街头,弄不好就该乞讨要饭了,不过要是继续干下去等到发工资估计就会再次与那个怨妇碰面好几次。
看来这是遇到真正的挑战了,要么就是挑战自己的胆量到底能承受多大的极限,要么就是挑战自己饿肚子的极限!
和瞎子再三商量过后,我俩一直认同选择了后者。
当然我们是不能够开诚布公向阿婆提出辞职的,而是值班时偷偷溜走,说实在的寿衣店即便不关门也不会有哪个贼会去偷的。
前半夜阿婆走的很晚,她倒不是怀疑我俩要走,而是为了给我俩再壮壮胆。
这期间阿婆给我们说了很多有关她年轻时的故事,大多都是让人捧腹大笑的经历。不过,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里往往大笑之后我俩就会马上再恢复到冷淡而又有几分恐怖的寂静当中。这令寿衣店阿婆很是难为情,知道我俩这是惦记着后半夜呢!
日子该过还得过,人该走的还是要走的,看我俩实在笑不起来,阿婆给我俩扔下两包香烟并且嘱咐了几句就再次拍屁股走人了。
瞎子问我:“二爷,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我说到:“瞎子,你能不能长点心啊!阿婆才刚刚走出店门,现在我俩后脚就跟着走?你特么脑袋里到底是有多少鼻涕啊?那核桃仁还在不在你的脑瓜子里啊!”
瞎子不再说话,拿起刚才阿婆丢下的两包香烟拆开其中一包,递给我一支自己也抽上一支。
我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大街上再一次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想了想走肯定还是要走的,只不过怎么着也得再等上一个小时,天知道这寿衣店阿婆有没有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截我们俩的胡呢!毕竟我们没有正式辞职,被人逮住把柄拿什么脸面面对这几天的面条和香烟呢!
就这样我俩在孤独与恐怖中等待着这漫长的一个小时。
这期间整个寿衣店就跟着了火似的,烟雾弥漫,我俩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香烟,两眼都开始冒出泪水了!
没过多长时间呢整整一包香烟就被我俩给抽了个精光,瞎子正准备打开另一包香烟,我赶紧上前制止了他。
并且对瞎子说到:“我说瞎子,别抽了,再抽下去咱俩就变成烟囱了!留着这一包在路上也好壮壮胆。”
说完我就顺势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看没人就招呼瞎子拿上另一包香烟赶紧动身。
腿刚跨出门槛好像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我低下头迎着屋里蜡烛的微弱光亮向下看了看,这不看还则罢了,一看我立马开始双腿发抖,裤裆也开始变得暖和了起来。
原来我的腿被门口的纸人给抱住了,同时瞎子迈出去的腿也被另一边的纸人给抱住了。
童男童女一人抱着我俩一条腿,样子到是不像故意的,看起来就好像我俩不小心踩到它的两条胳膊里一样,不过这是巧合吗?谁会相信呢?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这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