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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更天了。
巴毅于黑暗中躺了许久,静静的等候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到来,他猜测,玉醐第二次给人胄袭击,说那人不是齐光,他就想到了李青若另外一个婢女络篱。
齐光和络篱都是自小卖身在李家做了婢女,一同服侍大小姐李青若,而李青若是老帮主李万年的独生女儿,为了女儿的安全,李万年便请了教习师父教授齐光和络篱功夫,学成之后,两个婢女不单单是李青若的贴身丫鬟,还是她的保镖。
三人感情深挚,情如姊妹,齐光个性要强,也逞强,而络篱性子柔和温婉,帮着李青若打理木帮的生意,巴毅知道,络篱的心机和能力是远超齐光的,考虑到二人都对李青若忠心耿耿,齐光给海捕之后,络篱会不会效仿齐光来对付玉醐呢,若是,以络篱的心机,她是绝对不会亲自出面的,她会指使人,亦或是借刀杀人。
今晚客栈突然闯进来两个关内口音的客人,因巴毅了解李家的木材生意多数是来自关内的老客,络篱既然帮着李青若打理生意,就应该熟悉关内的人,找几个生面孔的江湖杀人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等了很久依然听不见什么动静,更鼓声传来,是三更天了,略微有些困,这也难怪,滚热的炕上躺着容易犯困,他索性下来摸索着找到火折子把油灯点燃,房内豁然一亮,门却咚咚响了起来,听着像是万分紧急之事,他忙过去把门打开。
是李伍,跑的呼哧带喘道:“将军,罗刹国同葛尔丹……”
说着双手奉上来自于吉林乌拉将军府的密函。
巴毅拿着密函转回房内,于灯下坐定,然后从靴子里拔出一柄短刀,用刀子隔开密函封口,抖开信来看,他看罢将密函放在火上燃着,看着那火舌一点点把信吞噬,他淡淡道:“罗刹国经常闹点小动静,不足为虑,葛尔丹倒是不可小觑,他举兵十多万往南挺近,只是我们鞭长莫及,除非有圣旨,所以等消息吧。”
他镇定自若,李伍这才放心了,想着这封信是吉林乌拉过来的,就想起了远在吉林乌拉的老夫人,问巴毅:“后天就过年了,将军真不回家吗?”
巴毅一愣:“后天过年了?”
李伍道:“可不是么,若是不回去,这老多人呢,客栈掌柜的和伙计也要过年的,伙食方面可怎么办呢?”
巴毅笑道:“还怕饿着你,三更半夜的你跑我这里闲话来了。”
李伍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还不是方才那封信让我想起了吉林乌拉,然后由吉林乌拉想起了老夫人,由老夫人想起了过年,过了年可有的将军忙的,先是皇上要微服来访,接着是将军同漱玉格格大婚,老太太指不定多高兴呢,她成天念叨想抱孙子……”
巴毅不耐烦的皱眉看着他,李伍方明白自己又开始闲话了,忙捂住嘴巴,讪讪笑着。
巴毅心里还琢磨那两个神秘客人呢,轻声吩咐:“回去睡吧。”
李伍打个千,回身想走,突然转头问:“我方才着急送信,跑到天字一号房,您猜怎么,将军的床上睡着,睡着,睡着……所以我又跑到这里来了,方才可是快把我吓尿了,将军的床上竟然睡着……”
巴毅脸色一沉。
李伍吓得掉头就跑,撞门而出,反身把门迅速关上,然后站在走廊上呆呆而立,心事重重都反映在脸上,半晌才失魂落魄的回去自己房里睡了。
巴毅却睡不着了,李伍这样一折腾,怕那两个神秘客人已然知道自己在玉醐房中,心里气,这个李伍,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今个有点反常,冒冒失失的跑来,跌跌撞撞的跑走,动静这么大,除非那两个客人没打算动手,否则人家会转道去天字一号房的。
天字一号房?
他心念至此,突然有些不安,起身就走,急匆匆回到天字一号房,门口已经换岗的两个戈什哈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愣愣的看着他:“将军!”
二人回头看看房门,关的好好的,惊诧巴毅何时出来的。
巴毅无暇做多解释,当当敲门。
老半天,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玉醐气喘吁吁的道:“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看她累得不成样子,巴毅知道出了状况,一步迈进,即见地上躺着的正是那两个神秘客人,而他们身上都给捆住,所用的绳索居然是幔帐撕成一条条。
巴毅难以置信的看着玉醐:“这是怎么回事?”
玉醐比他更发懵的样子:“将军不是命令我抓捕这两个刺客么,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巴毅讶然:“本将军何时命令你抓捕什么刺客?”
玉醐瞪大了眼睛:“今晚将军要与我换房睡,难道不是为此吗?这两个家伙手里携带着桐油,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我猜他们是来加害将军的,所以在伙计给他们送的茶水里加了蒙汗药,刚刚他们两个在外头的回廊上倒了桐油,正准备点火烧将军呢,刚好蒙汗药就将他们迷翻了,我就从窗户出去把他们绑了起来,然后把他们拖进房里,准备天亮将军睡醒了,再请将军审问。”
她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之前同巴毅密谋好了似的,可是,巴毅对此浑然不知,与她换房,是怀疑这两个神秘客人是络篱派来加害她的,不成想自己没等到刺客,却让这个小姑娘给抓住了,且是如此的轻松,巴毅简直不知说什么了,歪打正着也好,玉醐心机巧妙也罢,眼下重要的是审一审这两个神秘客人。
“没事了,你回房睡吧。”
玉醐点头:“折腾到这个时辰,我还真是困了,那么这两个人呢?”
巴毅负手打量着那两个昏迷的客人:“等下我让李伍他们押走,先关进空置的房间,明个一早再审不迟,大晚上的审问,我怕惊动了掌柜的和伙计。”
玉醐转身道:“那好,我回去了。”
说完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里,甫进门,一眼看见枕畔的同心剑坠,放得如此明目张胆,不用问,已经给巴毅看见了,她突然就慌乱起来,因为这剑坠的玉蝶上刻着她那已然悔婚的未婚夫上官彧的名字,她怕的因此而泄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