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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往城东皇城方向而去,柳君临要去南镇抚司,准备跟邹人俊告别,他要准备去杭州了。
他现在也不知道邹人俊现在在哪里,以锦衣卫之能,邹人俊要找他,估计很易,而他要找邹人俊,却是不易。
所以,只能去锦衣卫南镇抚司,就算邹人俊不在那里,那至少也能给邹人俊留下个口信。
临近午时,三人刚到南镇抚司大门外,就见邹人俊从里面出来……
邹人俊见到柳君临等人,喜道:“君临,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到这里来了。”
柳君临笑道:“我也有事要找你。”
邹人俊道:“快到午时了,我们找家酒楼,边吃边说吧。”
“好!”柳君临没有异议。
四人在附近找了家酒楼,上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分别落座。
这酒楼位于皇城,招待的都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所以,规模档次也是非常的高,装饰的也很豪华。
柳君临见邹人俊面色有些不正常,这显然是受伤的征兆,关切问道:“人俊,你受伤了?”
邹人俊道:“没事,一点小伤。昨天查到白莲教暗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白莲教首领唐赛儿的踪迹,我就追出了城外,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好几个高手,我不敌,被他们打伤了。”
柳君临暗道:“既然人俊昨晚被赛儿姑娘所伤,那昨晚与我交手的那个使刀的黑衣人就不会是人俊。江湖之大,隐藏高手也不知繁几,我确实不该怀疑人俊。”
邹人俊道:“君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君临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邹人俊一愣,道:“告别?你要去哪里?”
柳君临道:“我们准备南下去杭州了。”
邹人俊恍然,说道:“哦,我差点忘了,现在武林各大门派都齐集杭州,剿灭倭寇,就是你发起的。”
柳君临道:“人俊,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杭州?”
邹人俊摇摇头,道:“我隶属于锦衣卫北镇抚司,此次南下也是为了追查宫本真一……”提到宫本真一时,他面色有点不大自然,有些阴郁,续道:“……现在此事已了,我过几天应该就要回北京了。”
柳君临见邹人俊面目悒郁,眉头微蹙,关切的问道:“人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邹人俊面色一苦,旋即恢复平常,说道:“没事!”
柳君临问道:“人俊,你是不是在为抓不到行刺皇太孙的刺客而烦?”
夏青嫙插言道:“君临哥哥,你说上次行刺皇太孙的可能是谢天云,那这次说不定也是他,我们可以直接去把他抓住,问个明白啊。”
邹人俊大奇道:“行刺皇太孙的不是白莲教的高手吗?怎么变成谢天云了?”
柳君临摇头苦笑,夏青嫙心思单纯,没有想那么多,不自觉的就讲话说了出来。她并不知道这次行刺皇太孙的是唐赛儿等人,还以为是谢天云行刺皇太孙。
柳君临道:“上次在凤阳,应该就是他行刺皇太孙,但毕竟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肯定。”
邹人俊道:“原来如此!”
也就在这时,楼梯口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许老弟,你这次杀了宫本真一,陛下大为高兴,已经下旨提拔你为锦衣卫千户了……”
紧跟着,另一道声音响起:“那都要感谢指挥使大人和镇抚使大人的提拔。属下已经在楼上包间准备了酒席,大人请……”
柳君临当然听到这两人的话,大为惊愕,说道:“人俊,宫本真一不是你杀的吗?怎么变成别人杀的了?”
邹人俊涩声道:“有一个叫许应先的锦衣卫,是指挥使纪纲的亲信,所以……”
柳君临冷哼道:“所以,你就被冒名顶替了?哼!”他明白邹人俊神色忧郁的原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现在却被人冒名顶替,如何不忿。
邹人俊道:“说实话,我这些年在锦衣卫立的功劳并不小,若真的论功行赏,我怎么也得是锦衣卫千户了,只是,纪纲当道,锦衣卫里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我拼死拼活所得的功劳,全被他们抢去了。”
他话虽说得平淡,但要说他心中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夏青嫙为邹人俊抱不平,气愤道:“这也太过分了。”
周友叹道:“朝堂中人排挤陷害,卑鄙手段层出不穷,远不如江湖中人直来直往,来的快意。邹兄弟,这锦衣卫你就不要做了,去丐帮吧。”
邹人俊摇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锦衣卫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这时,两道身影走上楼,柳君临目光望去,其中一人他还见过,是锦衣卫北镇抚使庞英,另一人是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尖嘴猴腮,面容平凡,应该就是邹人俊口中的许应先了。
许应先看到邹人俊,先是一愣,然后怪异叫道:“哎呦,这不是人俊老弟吗?”
太祖朱元璋有规矩定下,朝廷官员不准去青楼,一旦发现,永不录用。这里是京城脚下,他就更不敢嚣张了,只能乖乖收敛些……
所以,他也只能在酒楼里宴请一下庞英,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邹人俊。
他加入锦衣卫已有十年了,虽是指挥使纪纲的心腹,但多年来,没立过什么功劳,而且,到了千户这等官职,不是说纪纲能提拔,他就能做得上的,还需皇帝的首肯。
这一次,纪纲直接让他霸占了邹人俊杀死宫本真一的功劳,这才得到了永乐帝的嘉许,提拔为千户。
现在,许应先可谓是志得意满,他见到邹人俊,当然少不了尖酸嘲讽打压……
邹人俊看到庞英,当即起身上前行礼,道:“锦衣卫校尉邹人俊见过镇抚使大人。”却不理许应先。
庞英看到邹人俊,淡淡的道:“哦,是人俊啊。”他指着许应先,又对邹人俊道:“许应先杀了宫本真一,陛下已经下旨提拔他为锦衣卫千户了,你还不见过。”
邹人俊神色难看,但还是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千户大人。”
“哈哈……”许应先得意的大笑。忽然,他目光越过邹人俊,看到夏青嫙,眼睛子顿时一亮,心也猛地跳动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脱俗的女子,走上前去,露出笑容,道:“在下许应先,锦衣卫千户,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夏青嫙看着许应先,一脸厌恶,娇喝道:“狗官,滚开,本姑娘不认识你……”
许应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一向贪花好色,见到夏青嫙的美貌,他立即动了心,但没想到夏青嫙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冷哼道:“哼,你敢辱骂朝廷命官,本千户要将你抓回南镇抚司,大刑伺候。”
柳君临如何不知这许应先是觊觎夏青嫙的美貌,想要强抢,再加上邹人俊被许应先冒名顶替,他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许应先一边脸顿时出现一个猩红的五指印。
“滚!”柳君临冷怒道,要不是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弑杀朝廷命官,否则,许应先早被他一掌打死了。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许应先暴怒,怒喝道:“大胆,竟然敢打本千户……”他看着柳君临,恼羞成怒,大喝道:“本千户怀疑你是行刺皇太孙的刺客,赶快束手就擒,接受调查。”
邹人俊道:“千户大人,皇太孙殿下已经传下旨意,刺客是白莲教的乱党。你这般随意诬陷别人,若是皇太孙殿下知道了,你就不怕千户之位不保吗?”
庞英认出了柳君临就是当时在开封救走唐赛儿的人,他本能的就想叫人把柳君临拿下,但一想到自己和许应先就两人。他顿时闭口不言了。
他可是见过柳君临的武功的,上百名锦衣卫精英都不是柳君临的对手。他和许应先虽然也会些武功,但根本高明不到哪去,如何是柳君临的对手,要是柳君临发狠,直接把他们都宰了,那他们哭都没地方去哭……
虽然邹人俊也是锦衣卫,但很明显,邹人俊是站在柳君临那边的。
他心知此时不能和柳君临起冲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和许应先平安回去,然后再纠集兵马围剿柳君临。
庞英脑中念头急转,连忙阻止许应先,道:“许老弟,这都是误会。”说着,他用眼神制止许应先……
许应先一怔,他虽然嚣张狂妄,但终究不是白痴,心知庞英不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人,既然庞英阻止他,那就代表庞英心有顾虑,心想:“难道这小子大有身份?”
庞英带着许应先急忙而走,面色虽然平静,但一颗心却提到嗓子上了,生怕柳君临会从他们背后出手,将他们杀了。
周友大为不解道:“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走了?”
夏青嫙奇怪道:“君临哥哥,那个庞英,上次在开封围剿赛儿姐姐,是见过我们的,他现在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们?”
柳君临道:“这个庞英倒是有些心思,知道就凭他和许应先两人是无论如何拿不下我们,说不定还会被我们所杀。他先假装不认识我们,趁机而走,现在他应该是回去纠集人手,来对付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