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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脱鞋真准,直接就呼在陈先生的脸上。孙能打了陈先生也不去拿鞋,光着脚丫子弄缸里的死鱼。
来的时候,陈先生就和我说了,孙能是五星派传人。所谓的五星,就是五行,金木水火土。以前,孙能真的是一个能人,风水煞气无一不通,简直有一种五星在手天下我有的气魄。突然有一天,孙能就归隐了,说金盆洗手也行。反正不干风水师了,跑到花鸟鱼虫卖鱼。这生意不咋地,人也是一天比一天邋遢。
谁要是认识中年时期意气风发的孙能,在看现在穿着背心趿拉着拖鞋,脑袋谢顶严重的老头。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
孙能先把那几条鱼放到水桶里,然后开始调整鱼缸的位置。还让我和陈先生帮着抬。我常年搬石头,力气不在话下。陈先生也不是看着那么薄弱,他蕴含的力量更大。
折腾大概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那些鱼缸,按照孙能的想法摆好了。看桶里的几条鱼绝对死了,已经翻白肚皮了。
对于鱼类,很多人有一个共通的认知。只要它翻白肚皮,那就说明要死了。孙能把六条鱼拿起来,往空空的鱼缸里一倒,刚才死气沉沉的几条鱼,扑棱棱的都活了过来。
我的眼睛都直了,就连陈先生也不损孙能,忍不住的问:“孙能,你是咋做到的?”
“拨水入零堂!”
这种方法我听说过,有的时候风叔也用。简单的说,零堂就是失运的位置。把水引入,凶化为吉。我都知道,陈先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说陈先生根本不相信,把那几条鱼弄活了,看着简单,其实内中蕴含着生死线的大道理。拨水入零堂这种手段,陈先生也是会用的,但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
“胡扯!”
“我说的是真的,万物相生相克,生活中皆有五行。如今的风水一代不如一代,那是因为他们一直生搬硬套。真正的天人合一,完全是融入生活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可以做风水师。”
陈先生听了这句话沉默不语。我想了想直接给孙能跪下了。
“永富,你这是要干啥?”
“孙爷爷,你得救命啊。爷爷为了保住我的命。把我的名字刻到了石碑上。他老人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在没有人降服这个李寡妇,他老人家就准备亲自上阵了。”
孙能和爷爷是好朋友,孙能有的时候去我们村里,都和我爷爷默默叨叨的喝起来没完没了。我坦诚的把我们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他不能不管。果然孙能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作孽啊!”
进屋收拾了一下,孙能就跟着我们走了。
到了家,爷爷已经让奶奶把菜准备好了。
孙能和爷爷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喝酒。
“若不是万不得已,真不想把你请来。”
“老张,你这就说的不对。你早就应该让我来,要不是陈凡的丹药,我估计你现在半条腿都进棺材了。”
这说的是实情,爷爷只能无奈的举起酒杯。孙能与爷爷碰了一下这才说:“老王做了木匠,你做了碑匠,我养鱼为生。其实我们的本领比当年都有进步。老王的八宅墨斗,特别的灵验。你的碑文,以形入字,字中有五行,字中有八卦。不愧是金锁玉关的传人。”
我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只是有点纳闷,这字体中难道还能有五行八卦吗?不过,我看孙能倒是把爷爷说的面红耳赤的,看来是一针见血,点到了爷爷的软肋上。
金锁玉关?
这个风水派系我倒是听说过,它不是早就是失传了吗?
陈先生是一个狡猾的赤脚医生,他坐在我旁边。看到我的样子,就忍不住的乐。然后问我:“张永富,你是不是觉得,字里行间不可能有奥妙对不对?”
我点点头。
爷爷和孙能都是陈先生的前辈,他们俩说话,陈先生也插不上嘴。反正我也是闲着,而且看起来傻傻笨笨的,陈先生就干脆的和我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行当,叫算命先生吗?”
“这谁不知道啊?”
“他们测字的时候,如果没有阴阳五行,他们能看出什么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直以来,爷爷都让我练字,他常说中国人的方块字博大精深,我承认但我没有理解。从跟着他学习刻碑,我就一直在练字,但爷爷让我练的都是基本功,横平竖直,一撇一捺端端正正,就连折钩都是规规矩矩的。
原来我所学的东西都有学问。这个时候,爷爷嗔怪的看了陈先生一眼,陈先生赶紧低头装着夹菜,假装啥也没有说。
这场酒,听他们聊天,我倒是涨知识。转天就去了李寡妇家,孙能看着红屋红棺,沉默不语。
“咋了?孙能,睹物思情吗?听说当年你在十八营子也弄了这么火烧天门煞。”
“火烧天门煞,只是一切的开始。当年若不是我太自负,也许还不会死那么多人。”
孙能叹着气,然后开始布置。他在院子里开始布置,首先用五个大水缸,农村蓄水的那一种吗,比七八岁的孩子都高。
这五个水缸有不同的位置,然后在里面放了不同颜色的大鲤鱼。主要有,白色、黑色、红色、黄色、青色。
五种颜色分别代表了五行,白色属性为金、黑色属性为水、红色属性为火、黄色属性为土,青色属性为木。
这些都是最简单,连我都能看出来。但这个水缸的位置,有蹊跷。就连陈先生脸色都变了,他忍不住的问孙能:“你这个家伙,真的太狠了,竟然在摆五黄煞。”
五黄煞是风水常见的一个词,五黄也是凶狠的星,代表的毒药。犯了五黄煞一般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懂什么?这叫以毒攻毒。”
陈先生听了冷哼一声:“我以为养鱼多年,改了凶性。没有想到,你还是本性难移。”
“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以暴制暴,没有规矩如何成方圆。”
陈先生没有多说,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锁的动作,之后就闭着嘴不说话了。
抬水缸,注水,都是志哥找的人。他腆着肚子在旁边问我:“永富啊,这法子管用吗?”我看了他一眼,还没有说话,他就知趣儿的说:“哎,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个时候,周坤来了。
他媳妇死了,但他依旧穿着一尘不染的衬衣,就连皮鞋也擦的锃亮。他来了之后,很官僚的对孙能表示感谢。
孙能看了周坤一眼,点头示意。看不出这个邋遢的老头,脾气还挺孤傲,乡长的面子都不给。
过了没有一会儿,周坤觉得有点尴尬,就走了。周坤走了之后,孙能就和我说:“永富啊,你不是说村里没有利害的风水师能布置出火烧天门煞吗?”
“是啊,我想不出有谁能布置出这种东西。”
“你有观察过你们的周坤吗?”
孙能一说这句话,把陈先生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周坤有什么不对吗?”
孙能看了一眼,周坤走的时候,志哥去送。那些抬水缸的也在远处准备收工,这个地方现在就我和陈先生两个人。
“他的白衬衣上有五个扣子,五个扣子五种形状。他穿着白衬衣,褐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却搭了一个暗红色的腰带和一个金色的卡子。”
我纳闷的看着孙能,不理解的问:“这咋了,他是一个乡长。而且他来这两年,没有人见过他穿过别的颜色衬衣。”
“裤子和腰带呢?”
“那我不记得,但鞋应该一直都是黑色的皮鞋。”
孙能听了点点头,表示这就对了。他还说,周坤的身上暗含阴阳五行,这个家伙是一个懂风水的家伙。
陈先生听了皱着眉头插嘴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家伙说不一定一直在撒谎。他和李寡妇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志哥回来了。他看着我们,笑呵呵的问:“说啥呢,咋我一过来都闭嘴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问志哥。
“志哥,你是怎么想到找老藤的?”
在我的印象里,殡葬的圈子,志哥可就认识我和三叔。他能想到老藤,也着实让我惊讶的。
志哥陪着笑脸说:“我不是被逼急了吗?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了。”
“那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陈先生也跟着追问。志哥挠着脑袋,纳闷的问:“老问这个问题干啥,老藤都死了。”
“志哥,麻烦你好好想想,这个很重要。”
志哥不吱声了,仔细的想着,然后他才慢悠悠的说:“好像听周坤提过这么一句。”
陈先生拉着我就走。
“你俩干啥去?”
“孙能,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和孙能驱除怨气的理念不同,陈先生对如何形成怨气更加的执着,他认为只有真正了解李寡妇含冤受委屈的事实,才能真正的让李寡妇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