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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汶城门前寂静无声。
帕拉汶城门前只剩下刀剑与肉体碰撞,丧尸喉中的怒吼,弓弩手射出的箭矢,发出不断的飞漱声,结结实实的扎在了一只有一只的丧尸头上,丧尸便应声倒下。
狭长的城门前,战士们愤慨激昂,手起,刀落,溅起的片片尸水,泼洒在这片才刚清洗过战痕的土地上。
丧尸们虽然行动缓慢,力气不大,但是胜在数量庞大,战士们的奋起抵抗开始有了略微疲倦,手中的钉头锤早已掉刺,战斗斧也早已磨顿,手半剑也已有了大大小小的豁口,甚至出现了战士被丧尸们抓伤咬伤的现象。
那些丧尸们不知中了什么邪门,指甲与牙齿变得坚硬且尖锐,两眼无光却又目标明确。
夜色逐渐褪去他的静谧,此时的艾伦心中也渐渐的沉不住气了,虽然此时暂时打退了丧尸们的进攻线,建立起了临时的土墙,但是他心里知道,如果城内军队再不及时赶来,他们,可能就要死在这个本该与家人团聚庆祝的夜晚了。
他坐在狭长的城门侧道内,疲惫的抬起头,凝望着皎月,勉强饮下了一口不知谁递来的酒,稍微润湿了他早已干哑的喉咙,他站了起来,稍微整顿了一下装备,然后站在楼梯口扭头望向了负伤的士兵,他们脸色凄惨,似乎承受着一种巨大的痛苦,看着他们的脸色,艾伦开始心神不宁,眉头紧皱,他站在土墙后十米,开始不停的思考。
这时,一位身背弓箭的士兵缓步靠近着艾伦,他的心神起定,在这慌乱的城门附近显得及其扎眼。
“队长,莱特始终会指引我们生存下来的,千万不要心灰,来,看着我的书,看着这个句子,喏,请你念一下这上面的句子。”那位士兵从后背的夹袋里抽出了一本书,书名为《格雷恩沃德新心论》,打开了那已被翻黄的书页,用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指着一串长句。
“戴威尔,收起你那一套,什么莱特,他现在有来拯救我们吗?你们这些信教者真是喜欢让人沉浸自我,还有,军队是军队,下次再让我发现与战争无关的物品,一律撕毁。”艾伦头也没抬,右手缓缓推开了戴威尔的书本,抽出了他的手半剑,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
“有这时间你不如上城楼多射下几只那些怪物!”当戴威尔正要转身走时,艾伦突然大吼了一声。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请你安排好队员及时进行箭矢补给,我看右侧城楼上的士兵们似乎快耗尽箭矢了。”戴威尔头也没回,一头扎进了城楼,迅速的攀登了上去。
此时的道夫,仍然在不停的填装箭矢、射出箭矢。这么一系列的动作他似乎已经连续了一个多小时了,他的双手不停发颤,但准头却没有下降许多,一旁的队员不停的劝慰他攻击已经暂停了,但是,他脑海里的某处深处记忆不停的涌现,让他不知为何,对这些“怪物”们有着极其深刻的憎恨,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发酸,但是他的杀意却正浓,身旁的人深怕他杀进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没有一个人去尝试阻止他了。
帕拉汶城内的军营中,尤利塞斯扶着与他在广场上一同狂欢畅饮后酩酊大醉的队友们回到了军队宿舍,扶着队友们平躺在床上后,他卸下了身上的华服,稍作洗漱,准备入睡。
这晚,他始终睡不着,想起了道夫今天所说的离开,想起了这几年来他与道夫的一同战斗,想起了此时的他正在城墙边,顶着风箫与疲劳,守卫着这座狂欢后寂静的城市,尤利塞斯的心里不禁心疼了一下,在胸口做了祈祷礼,以此希冀莱特将会祝福他今晚平安度过。
正当他心内正惦记着他的好兄弟——道夫的时候,军营深处,吹响了集结号角的怒号——那是短促而又有力的号叫!这预示着哈伦哥斯伯爵将会亲自出征的标志之一!
瞬间,军营中的烛火光四起。
“哈伦哥斯又在做什么?!我们才庆祝完战争的结束,现在又要开始准备下一场战争了吗?!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诺德的姑娘还是罗多克的村妇们啊?!”法利一边调侃的咒骂一边迅速起身收拾,他的幽默让军营中的其他人也不禁嘲讽的笑了起来。
法利是一名混血儿,因为继承了维基亚父亲的天生体型壮硕和诗人母亲的智慧,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自信的、吃得开的。
“法利!别忘了带上你的羊肠袋!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哈哈哈!”营中的其他人开始调侃起法利。
“哦天啊!束神在望!你的言行会让你的老二越来越可悲的!”法利已经收拾好,准备小跑至集中营地的班列内。
军营集中广场上。
哈伦哥斯神色凝重。
他是斯瓦迪亚王国出了名的坏脾气,百姓们称他为“斯瓦迪亚的海啸”。
“检察长!我需要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帕拉汶作为一国首都!而首都的防御力量!就只有这点人数!我斯瓦迪亚王国的首都竟然只有这点军事力量吗?!”哈伦哥斯面露青筋,用他深邃的双眼狠狠的瞪向了在场的诸多士兵,没人敢抬起头来,毕竟,按照哈伦哥斯的脾气,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你们知道城门外的那帮敌军——哦不,不该称他们为敌军,准确的说来,他们应该称为怪物!你们知道外面涌来了多少人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哈劳斯那个老糊涂会让我来全面负责此事!”哈伦哥斯愤怒但又沉着的怒叱着,他对于拿这么点兵力去城门进行防卫简直就是比在诺德找到军马还要困难的事情。
“报告伯爵!因为这些时期的战争,我们帕拉汶本城部队已经损失许多优秀的士兵!现在在教会医院的士兵们已经快挤不下了!”检察长双手颤抖着,对此无可奈何,却又惊怕哈伦哥斯的愤怒。检察长的双唇颤抖了好久,才慢慢的挤出几个字来:“话说,伯爵,城门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刚刚参加完哈劳斯国王的盛宴不过两小时,请问是罗多克大军反扑了吗?!”。
“不”,哈伦哥斯的双目一下就收缩了,“是比罗多克那些山蛮子更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是罗多克士兵的遗体,今天不知为何,有一片区域的罗多克士兵遗体没有被处理完,而那一片刚好是罗多克作战屯兵营,那些尸体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驱动,站了起来,并径直的扑向帕拉汶的城门前,城门的兄弟们估计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我们这么点人手过去,估计也是玄之又玄。”
“而现在,那些死去的‘它们’有了行动能力,而且,除非命中脑门,否则,他们将会一直的前进”。
哈伦哥斯一番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面色狰狞,站岗的卫兵听到了都手发软的快拿不住长戟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召集所有士兵!我们现在赶去城门!支援前方!”哈伦哥斯抽出腰间利剑,举向空中,然后翻身上了一匹壮马,眼看着就带着亲卫往着东门主门方向奔去。
“道夫!”尤利塞斯听了哈伦哥斯的情况报告,心里开始紧绷了起来,呼吸开始沉重,仿佛像是亲眼看见了道夫被淹没在敌军之中,他一刻都不能等待了,他把手握紧在了身后的巨弩,他现在就要到道夫的身边!
城门处,艾伦正与站岗士兵站在一起,时刻盯着土墙的情况,以提前预防对面的丧尸涌进。
城楼上,道夫和戴威尔正在毫不余力的开火,带动了周围弓弩手的激情,大家各站其位,一时间箭雨如花,刺入了僵尸的脑门,溅起阵阵血花。
阿德里安似乎等不耐烦了,他提起了手里的大斧,向着艾伦走去,挑衅的说道:“队长,我们诺德有句老话叫做‘不战斗,毋宁死!’意思就是我们士兵的原则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挥头颅洒热血的,而不是在这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破泥墙后面!你要是个男人就让我打破这破墙!让我和他们一拼死命!”阿德里安蓄势待发,像是早已有了付出性命的觉悟。
“阿德里安,我年轻时候也像你这么冲动过,那时候的我,在班列里面的格斗是第一名,所以,我无论经历了多少战争,都非常的自信,活下来的一定会是自己,直到这次的战争后,我才慢慢的明白,自己的能力再强,也不能挽救太多的局面。”艾伦说到动情处,嘴角开始止不住的抽搐,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毕竟他如果开始有了负面情绪,远处精疲力竭的兄弟们要是看到了,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队长你。。。”,“行了,你不用再问了,你在二月战争快要结束时才加入进来,连军规都没记熟,我这些污点你记着干什么。”艾伦打断了想要继续追问的阿德里安,他坚定的说道。
“队长!!队长!!!!”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塔楼内传来,踩的楼内的老木梯吱吱响。
“怎么回事?!”艾伦诧异了一下。
“城外!城外那些丧尸!!”
“卫兵!卫兵!快打开内城的门!为什么要关上!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哈伦哥斯伯爵率领的几十骑亲卫队赶到了内城城门下,却发现平日里大开的城门此时却已经紧闭了。
“哟哟哟,是哪里来的贵人啊,在此大声喧哗?”随着一声悠扬闲适的问话传来,一位身披狐裘的绅士走了出来,他用手中的手帕擦拭了一下仍沾有酒渍的嘴角,微笑着面对着哈伦哥斯的卫队。
“戴格兰那!你你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没接到国王的命令吗!都已经传达了有一个小时了!!迅速调遣部队往城门集中!那里出现了大批的,怪,怪物!”,一名平日里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伯爵说出如此儿话,这让哈伦哥斯不禁感到些许不适。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我确实是收到了伟大的哈劳斯国王的的命令,不过和你的有些出入呢。”戴格兰那微微的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半侧着身子,朝着内城城门边的战略帐篷,左手微微的抬出了一个弧度,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请示着让哈伦哥斯下马进入帐篷。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哈伦哥斯摇摇头,只好跃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朝着帐篷内走去。
当哈伦哥斯打开帐篷时,眼前的状况让他更加迷惑了。“陛下!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你不是应该率领着城内的将士们往城门增派支援吗!要知道那里的守备本来就不多!更何况现。。。”,“好了你先停一下,哈伦哥斯伯爵,听我阐明,听我阐明。”哈劳斯此时正端正的和其他官员们坐在一起,根本没有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听着,哈伦哥斯伯爵,在接到传令员的信报时,已经距离他们的抵抗多久了?”哈劳斯眼神尖锐,毫不躲闪的看向哈伦哥斯。
“已经有足足两个小时了吧!所以为什么您还在这里坐着和这些人谈天说地?!门口的兄弟们都快坚持不住了!!”哈伦哥斯伯爵几乎快急疯了,他一想到城外的士兵们正在抛洒热血,就忍不住的开始激动起来。
“哈伦哥斯伯爵,请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跟你解释解释”,戴格兰那在帐篷外把哈伦哥斯的马拴好以后,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解释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迅速增派支援!不然!今夜外城的士兵们必将受袭击!”哈伦哥斯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帮“君子”了,抬起脚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哈伦哥斯伯爵!如果你还想自称为伯爵的话!”哈劳斯拍桌而起,酒洒了一地。
“来来来,哈伦哥斯,你听我说,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戴格兰那眼珠子稍微偏了一偏,然后伸手轻轻的拍掉了哈伦哥斯肩上的灰。
“在接到陛下的诏令后,我本来也是想着迅速支援城门的,但是,我转眼又在想,这帕拉汶城刚刚经历了战争的摧残,军士们都已经疲劳不堪,而且,外城因为连月的战乱,应该早就撤走了不少居民,现在只剩下一些没用的奴隶了吧?你说对不对?”,戴格兰那说完,还没来得及哈伦哥斯点头,他又昂着头对呆站在那的哈伦哥斯说道,“那么这么一来,如果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反而还要牺牲巨大兵力财力而换来的外城城门,又值得我们在座的哪一位大人去如此拼命呢?!”戴格兰那的眼神里仿佛滑出了一条蛇,不停的对哈伦哥斯的内心发动嘲讽。
“可是外城门的将士们!!…”,“哎哟喂我的大人啊,咱们斯瓦迪亚俊杰辈出,还能少那么几个兵不成??再说了,等我们内城的士兵们啊全部养好了病,养精蓄锐几天再出击也不迟嘛,你再去登上塔楼看看,啊,好好看看,对面到底有多少人?要我估算,足足有五六千人!!但是他们手无寸铁,对我们坚固的内城造成不了伤害,你再看看我们城内的正规兵们,伤的伤,残的残,剩下的才刚刚经历完战争,这个时候,牺牲一部分,能保大局就保大局,总得是必要的嘛,啊,对吧?”,戴格兰那说完,拍了拍哈伦哥斯的肩膀,一声长叹。
“唉,哈伦哥斯,情况你也看到了,以现在帕拉汶城内的军力,不是我不想去增援,而是实在是不值得,你可以登上瞭望台看看外城的情况,对面那些怪物的数量,啧,现在冒然出击,会有很大的风险,而这些牺牲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口稀少的外城。不过呢,你倒是放心,只要两三天,等时机到了,我就率领着城内的将士们一路斩杀出去外城,将那些怪物们悉数击倒!并且将那些为了守卫城门而殉国的将士们的遗体完完整整的埋葬,以检察长的级别安葬!以慰告他们的英雄之魂,这个,就是我们现阶段能讨论出来的最好结果了。”说完,哈劳斯将戴格兰那刚刚斟满的酒杯举起来,随后一倒手,便一饮而尽,其他官员们见了,也纷纷的跟着将酒液灌入喉咙,一时间,帐篷内满是喉咙响声。
“陛下。。恕我冒昧,如果今夜,我作为人民的领导,王国的伯爵,不能好好的保护本该属于我们的王图,属于我们的将士们,那么,这个勋位,我也没脸继承下去了”,哈伦哥斯摘下了他的爵位罩袍,没等在场的人们惊讶完,他就出了帐篷,径直走向了他的马匹。
“陛下,这。。这这这也太放肆,太放肆了,既不尊重我们的国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面!外面的怪物数量之庞大,他又不是不知道!他难道打算牺牲我们的大批将士们去拯救一片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对面的怪物的力量如何!而他的莽撞还只是为了所谓的道义去拯救那一小部分的人?陛下,如此莽撞不明事理的伯爵,我看,还真不如就撤了算了!”戴格兰那仍在帐篷门口端庄的站着,作出一派义愤填膺的样子。
“哈伦哥斯的冲动。。。那正是我所欣赏的。。。戴格兰那。你知不知道,他哈伦哥斯凭什么能够敢对着我这个一国之王,吼叫、激动?”哈劳斯眉头紧皱,稍加思索了一下,突然,他一个瞪眼,用审视的视线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随后放下酒杯,起身披好披风,命令随身侍卫准备好,并从木架上取下佩剑,示意戴格兰那让出一条路。
“陛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嚣张跋扈还如此怠慢您的威严?!您却不教训教训他!他哈伦哥斯有什么能耐?”戴格兰那表示不解。
“帕拉汶的辉煌,能够持续到今天,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哈伦哥斯的鲁莽和冲动!”哈劳斯站在门口,侧着头,对身后的戴格兰那激动地说道。
“哈伦哥斯堡,是我斯瓦迪亚对抗罗多克的第一战线,回想当年,年少气盛的我在巡逻尼美佳附近时,因为疏忽大意低估了罗多克的势力,最终被对面罗多克集团军设下埋伏,后来我和我的兄弟们都陷于艰难的战斗中,军队里死伤无数,我和我的军士们在桥头苦命搏斗,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而我,也数次险些落于敌人之手,可就算如此情况险恶,在当时,我也与敌军对阵了一个星期!然而在那期间无数次的发出传信要求支援,可是你们这些人呢?!按兵不动,不是说自己负伤就是说自己在招兵买马,而他哈伦哥斯,凭他一支军队,在桥头,抵挡住了罗多克的集团军的猛烈进攻——就是当年以赖齐斯为首的被誉为‘山之巨人’的集团军!帕拉汶为何从十几年前直到今年这么久都没有被侵袭,哈伦哥斯堡的坐镇有着很大的功劳!有了哈伦哥斯堡的存在,我斯瓦迪亚,才能稳住山河这么多年!而如今,他再一次的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将士自己的人民们奋不顾身的以贫弱的兵力投入到前线,我,于心不忍啊!”,哈劳斯似乎对于刚刚朝着哈伦哥斯的一番话感到后悔了,说着说着,他激动的泪水就淌了下来,他的脑海里又重回到了那个时候,回到了当年哈伦哥斯伯爵孤军奋战的那时,是哈伦哥斯伯爵,在王国背后默默地、结实地挡住了敌人的侵袭,他一贯如此,今天他的表现能够很好的证明这点。
“戴格兰那伯爵,我现在命令你,与克莱斯伯爵一同调集城内所有可用的战斗力,无论是从酒馆拉人还是从街上拉起的醉汉,只要能拿起武器!无论如何都要凑齐最起码有对面一半的战斗力!稍后我将与瑞伊斯伯爵带领亲卫赶到门口,哈伦哥斯伯爵刚刚的事情,你切勿为难,切勿挑衅”,说完,哈劳斯便匆匆飞进朦胧夜色里,片刻间,便空余骤起的马蹄声。
“哈伦哥斯。。。”,戴格兰那发现自己的拳头不知何时捏的紧紧的,骨头的响声让在座的各位都听见了,这一场面让在座的人都感到深有体会,都觉得非常不甘,他紧张的一瞥注视着他的周围官员,朝哈劳斯座位上行了个礼,便召集随从奔赴兵营了。
“传令员。。传令员!!为何传达报告那么久了,城内的领主们还是没有动静!!”。
城门处,刚被弓弩手叫上楼的艾伦看着眼前的景象,让他和身边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那些丧尸,竟然在城墙根处,堆积成山,这一堆的丧尸堆,正在慢慢的堆积上升!肉体与肉体间的挤压,使丧尸群竟然几乎快爬到了城墙高度的一半了!艾伦眼盯着这些丧尸,它们个个面相残缺,脸上毫无生气,城墙边上,眼球和脑浆涂地,这一幕幕的场景让身经多年战争的艾伦也有点不禁作呕。
“城内的领主们呢!我都传令了快三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是丝毫消息都没有!”艾伦往城楼下喊了好几声,才获得了从远处赶来的传令员的回答。
“队。。队长。。其实我刚刚几个小时。。一直在来回奔波。。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发现城内的城门关闭了。。。我一直在敲门,试图通知城内的人,可是里面纹丝不动。。”,传令员面色发青,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他有气无力的报告着。
“那!那为什么不尽早通知我!!”。
“通知了您。。有用处吗?。。。我的队长,城内的‘大人’们都按兵不动,我也知道。。。这段时间的战争让帕拉汶的军力损失重大,他们不会为了这一片无人区域而付出那么多的吧,要出动兵力,也是要等到好几天后了吧,我们这些人,也都要变成战争后的祭品了。”传令员绝望的说着,眼泪早已流个不停。
“天。。天啊天啊!!神灵在震怒!!忒尔克勒(天筑教三审判者之一,主掌人类生死与情绪)在惩戒我们!!我们这次啊,恐怕真是要死在帕拉汶了!!!”一名信奉天筑教的弩手看到了这副场景,双腿在不停地发抖,他丢下重弩,脱下军靴,站在城墙边上做着祈祷礼,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着地瞬间,脑浆四溅。
周围将士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应战的,可看见这场景,他们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与怯懦,要知道,恐惧与怯懦一旦占据了人的心里,那么他们会慢慢的啃噬着人类的正面情绪,将士们此时脑海里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与其被丧尸抓咬至死,不如就这么解脱了!
于是,城墙边上,顷刻间,军心大乱。
艾伦似乎快控制不住场面了,一些胆小的新兵弓弩手开始纷纷冲下两侧塔楼,试图往着城内逃跑,而在城门看守的一些步兵们也开始退缩了起来,一步步的往后退。。。
“都是一帮混账!胆小的松鼠!”,戴威尔在城头上只顾着射击,直到看见城墙边上有一个只属于斯瓦迪亚士兵的头盔弃落于地上时,他才往回头看看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夫!跟上我!召集剩下还在奋战的士兵!我们在狭长的城门口迎击!!!”,戴威尔一口气冲下了塔楼,顺带叫上了道夫。
城门口,戴威尔与道夫还有其他一些弓弩手在城门附近的一个矮墙后面不停的射击,虽然稍微缓解了丧尸推着土墙的攻势,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因为,城门口的士兵,跑的跑,散的散,总共剩下的人,不到50人了,剩下的伤员也早已接近奄奄一息,就连医务兵都已逃散。。。。
就在一次道夫为弩重新上弦的时候,他不小心踢到了矮墙边上的一支陶罐,罐子倒下,流出了喷香的油味。
道夫并没有迅速上弦准备射击,而是不知所以的盯着这一汪油,他的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出现了奇特的想法,他拍了拍戴威尔,指了指这一汪油,戴威尔一脸诧异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草丛里面,是一车的油罐。
“戴威尔,我想你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了吧。”道夫把弩擦拭一下,放在了墙根,确保稳妥后,开始准备动手搬起油罐。
“叫上几个力气大的,咱们一起来,这下,我可不信他们经得起油烫!”戴威尔眉头骤开,他的信心又恢复过来了。
城墙上。
“阿德里安,搬完这几罐你稍微休息一下,就赶紧下城门敷紧土墙,抵挡那些怪物吧。”戴威尔从容的站在楼顶,手持火把,随时准备着,他的双唇发颤,正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
“我哪里用休息呢我最机智的精灵们,跟着你们做事,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要是在萨哥斯,可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面。”阿德里安眨了眨眼睛,表示对他们的想法感到钦佩不已。
三人望向楼下的丧尸们,都轻松的笑着,似乎,正在和他们做着道别,此时,天边夜色即将褪去,露出了一丝黎明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