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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夜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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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老朋友哟,他肯定又在想我了,呵呵。”在萨兰德沙漠深处,一名毛发斑白的中年人闭着眼盘坐在自己的药床上,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望向西南方,自顾的话语摩挲道。

    他安静的闭目盘坐在药床上,感受着四周的凄凉,那是一种黄沙哀嚎于荒野的凄凉,正是这份凄凉,让巴尔卡第四次回到了这里定居。

    少时,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深邃的目光向着大陆深处凝视,自从二月以来,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大陆内部,在他的眼神中,大陆的内部一直是一片血红色,但是这次的红色不太一样,那是更为血腥残忍的深红,跟他往常看到的天灾人祸不一样。

    在这个三月的初始,他就感受到一股可怖的力量袭来,他亲眼见证那股力量一路轻歌曼舞一路走来,但是脚印猩红、阴森彻骨,让什巴祖默的天空也渐渐的褪去了霜白,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加剧的飞沙走石,还有灰霾笼罩,巴尔卡每逢想到这份力量的如此迅速与接近,不免开始略有不安,因为这份力量的来源与力度,不可测,未听闻。

    “巴尔卡,又在担忧了?看来马斯蓝(萨兰德国教)的光辉还未足够的保护着你啊呵呵。”与巴尔卡居处相邻的穆萨进入了巴尔卡的房间,他看见背露煞气的巴尔卡,不禁担忧了起来,于是走进他的药床,坐在地上,将带来的药剂放在药床旁的小桌上,对巴尔卡如此开玩笑道。

    “穆萨,你不明白,现在的大陆正是春天,应当是温暖潮湿,但是在我的眼中,这。。。明明却都是一片猩红啊穆萨,我想,我们应该有义务,再次向大陆动身了。”巴尔卡的话让穆萨不免吃了一惊,自从三年前巴尔卡第四次回到什巴祖默这片地方后,他便一直都在念叨说要葬在此处,可是这次毫无征兆的动身让穆萨来不及反应过来巴尔卡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您。。。不是说过,不再离开了吗,这才只是第四个年头,您就又要离开?要知道,村长他已经对您每次回来带来的瓶瓶罐罐将农田浇坏而烦恼了,您这次一走,指不定又要倾倒什么东西在土里。”穆萨回忆起,前两次巴尔卡的动身都是前往斯瓦迪亚王国寻找一位故人,而在出发前,他会进行一连串的仪式,又是撒药粉啊又是撒药剂的,把当地的土地盐碱性大大加剧,有些地方已经种不出庄稼了,让当地的村长十分恼火,但碍于巴尔卡过去的老本行,便没有去轻易招惹他,这次他的动身,恐怕又是要重蹈覆辙了。

    “准备带好蜂蜜、鬼针草、鸭拓草,今晚备好马匹,准备穿越山麓直达德赫瑞姆城,我们要尽快动身,仪式嘛,回来再做吧,我的孩子会原谅我的。”巴尔卡握紧了胸前的一块坠饰,那仿佛是一块经过儿童随意涂抹的石块,这些岁月里,在巴尔卡的抚摸下,油光锃亮。

    穆萨眉头一皱,来不及想那么多,这次巴尔卡的出行准备如此匆忙,便不得去多问,翻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宅收拾行李去了。

    夜色浓浓,二人骑着高头骏马,便向着黄沙遍野的萨兰德沙漠,一头扎了进去,很快,便在屋内残留的篝火殆尽之前,消失在了夜色里。

    次日的夜里,失去了往日繁华商贸的德赫瑞姆城也并不十分安静。

    “你小子!白白地丢了一座城!你让我怎么和国王去求情?!克莱斯这家伙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独独让你跟着去的时候你就应该推脱!彻底、干净的推脱!我就不信了,凭他的家底,他一个人和他那废物儿子还搞不定塔齐亚斯?!”大厅内,哈伦哥斯在短暂的和儿子相聚的相拥、温情过去后,便立刻翻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喉咙对着罗格斯吼,还照着罗格斯的肚子一拳“砰”地打上去,哈伦哥斯的手劲让罗格斯疼的想呼吸都呼吸不得。

    过了好一会,罗格斯才在椅子上慢慢爬起来,挣扎着吐出几句话来,“父亲。。请您相信我,那城墙并非罗多克军械所冲开,诚如您在帕拉汶所见到的那些怪物一样,不,您见到的怪物比我那晚所对抗的怪物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木偶一样,那晚上的怪物,足足有城墙的一半那么。。。”,“你给我闭嘴!!罗格斯!跪下!把我年年都复述给你听的《领主宣言》再背一遍!好好告诉我!宣言中最后两句是什么!是什么!”,哈伦哥斯戎马一生,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可怕的怪物,他气得发抖,双臂震颤,他认为是罗格斯的玩忽职守导致了圣鲁兹哥达堡的沦陷,这是作为一名光荣的斯瓦迪亚王国的领主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而今天,这事情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

    “是。。是‘我发誓忠命于我的国家我的国王,我发誓我将以生命中每一滴热血守卫国家的每一尺领土’…”。

    “既然你能背下,那么你,罗格斯伯爵,为什么要欺瞒父亲,丢失城堡?”哈伦哥斯蹲下来,抬起了跪下的罗格斯垂垂丧气的头颅,严肃的盯着他。

    “父亲,那天晚上我们真的遭遇了一只巨大怪物的袭击!他的动作迅速的简直无法想象!他拽倒了一座塔楼!玩弄我们的兄弟于股掌!然后又逃窜进了森林里!您要信我!我以束神的名义发誓!发誓!!”罗格斯满心崩溃,他无法让父亲相信他那晚的境遇,他感到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那种无法洗清冤屈的无力。

    “罗格斯!身为斯瓦迪亚的新锐领主之一,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使命是什么!记住我所说的:‘永远不要为失败袒护’,那是弱者的行为!同时你身为大陆中心的领主之一,应该谨记巩固民心与坦然面对危机,现在还在你父亲面前撒下这样的谎言,你让我如何放心你的将来!德赫瑞姆不可一日无领主,更何况”

    突然,城堡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股浓郁的檀木香从门缝丝丝溢出,顷刻间,便填满了整座大厅,哈伦哥斯闻到了这股味道,便吭了气,笑了笑,起身,走向了楼梯处,迎接他的老朋友——巴尔卡,哦不,在斯瓦迪亚王国境内,应该称其为——“巴尔卡先知”。

    “原谅我的冒昧来访,哈伦哥斯伯爵。”巴尔卡风趣的假装恭敬的向哈伦哥斯行了个礼,摘下了沾满灰尘的风衣帽兜,用他一往深邃的眼神盯着哈伦哥斯。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不奇怪,巴尔卡,哦~对了,先知~”哈伦哥斯一如既往的调侃着他的这个绰号,由哈劳斯国王亲自授予的称号。

    “既然你都已经踏出了什巴祖默的土地了,想必,这个天,是一定要变了。”,“会变,而且,我们可能都阻挡不了。”

    哈伦哥斯怔了一下,与在场的各位都十分惊愕于巴尔卡的话,一般来说,巴尔卡的出现象征着“拯救”,但这次他的出现不但没有带来福音,反而还说出了预兆不吉的话语。

    “我没有欺骗你们,老朋友,就像那年我们在森林里预示的一样,我没有骗你们。”巴尔卡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怎么了朋友们?还不打算来给我来点热水?”,巴尔卡的提醒让在座的各位都回过神来,赶忙隆重的招待了这位“先知”。

    巴尔卡曾经是一名沙漠盗匪的巫医,但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以他的力量与身手,完全可以不必去为匪作盗,但是他却甘愿隐匿于一个中型的沙漠盗匪集团中,做一名治病疗伤的医师,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有太大的兴趣,因为大多数人都对他曾经两次以无名的药剂拯救过无数人民与领主,预防过多次的瘟疫——每次的出现,都是伴随着哈伦哥斯出现的,他从此扬名于大陆。这么多年来,他的人身安全当然不止靠他一个人来注意着,他的同伴——穆萨,一名年轻的异域人,娴熟的刀客,却拜巴尔卡为师,并且两人亦师亦友,至于穆萨的历史,那是后话了。

    那夜,哈伦哥斯父子与巴尔卡彻夜倾谈,先是哈伦哥斯向巴尔卡倾诉自己在帕拉汶的所见所闻,随后便是罗格斯向巴尔卡倾诉自己在圣鲁兹哥达堡的遭遇,说的时候手舞足蹈,而哈伦哥斯就在一旁将信将疑,十分不屑,巴尔卡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讲述,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着。

    直到黎明前的一缕寒风飘入大厅,三人才散去回房休息,巴尔卡被安排在了大厅一楼的房间内休息,穆萨则被安置在一旁的侧房内休息,蜡烛在瑟瑟发抖中最终停止了摇曳,大厅开始进入了沉静与昏暗。

    次日中午,德赫瑞姆城的城门处,一队由库吉特赶来的商队急匆匆的赶到了城门下,要求打开城门,寻求医师来救治他们的头领——这只商队在经过峡谷时,被峡谷上的怪物袭击了,原来近60人的商队,现在仅仅只有14人在场。

    这可让城楼上的执行长官犯了难:罗格斯伯爵严令禁止放入任何外地商队,而如果不打开门,一旦被北方库吉特人听闻他们的所作所为,因为国界而记恨已久的库吉特人一定就有理由进行无休止的挑衅,以此来挑起战争。

    “大人!求求您了!头领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您看看!您看看啊!他身上的伤疤!”自己身上也带着伤疤的护卫指着头领的伤,大声的呼救着。

    “长官,这。。。”执行长官抬手,示意等一下,他背着手,站在城楼上,大声询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受袭?!当时怪物的数量有多少?!”

    那护卫转了转眼珠,涨红了脸,答道:“大人!尤希库鲁!没错!我们是在尤希库鲁的一处峡谷受到了攻击!当时怪物数量之多!我们根本无法记清楚!求求您,快点放我们进去吧!”

    “先放进去,收到军队的医疗点,让先知来判断他们的病症吧,也许会对他们有帮助。”执行长官深谋远虑。

    军营处,收到请求的巴尔卡赶到帐中,观察一行人的伤势病情,在观察头领的伤口时候,巴尔卡的眉头皱的紧巴巴的,像是迷惑,也像是感到不详。

    “伤口像是当时就已经当场溃烂了,无论怎么敷药都不能缓解。”巴尔卡怔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在一旁的穆萨也看的着急,担心巴尔卡找不到病症所在。

    “在他们进城之前,我看见他们之中有一个同伴神志不清,眼色发白,不知道是否对您有帮助。”一旁的一位传令员插嘴说道,这给了巴尔卡极大的刺激和帮助,巴尔卡示意让传令员指出病员。

    “他就在那张床上。”那位传令员指着最边那张床说道。

    在巴尔卡靠近这名伤员之后,他开始感到莫名的压力,这股压力,好像并不是这片大陆应该存在的,巴尔卡深知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这名伤员,早已是口吐红痰,染红了床下的地,眼神泛白,开始乱抓东西,失去理智,他体内的肌肉正在排除大脑的控制,任自的乱舞着,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坚硬、变长,背部弯成了一个C字形,面目狰狞扭曲,口中发出扭曲的“呜呜”喘声,早已不似人样。

    突然间,身旁的穆萨注意到了那个伤员的左手准备向巴尔卡舞去,“后退!”穆萨一个健步便向前冲去,抽出腰间的小型弯刀,砍下那只已经挥到一半途中的左手,并用刀背迅速的卡住了那名伤员的脖子,以控制住他,但是好像并不奏效,无论穆萨如何卡死,那名伤员好像都没有停止呼喊和攻击。

    “卫兵!架出去!马上砍了!”在帐篷门口的队长察觉到了帐篷内的异样,马上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看见了穆萨正在极力控制着失去理智的伤员。

    “快点!架出去!”四名卫兵应声赶到,准备将那名伤员押出去。

    就在将伤员押起来的时候,那名伤员突然翻身一跳就挣脱了!他张开了嘴巴,发出了长嚎,这一张开不要紧,倒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把整张嘴包括周围的皮肤都长裂开了!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怪物,就跟外面已经袭击了尤希库鲁的怪物一模一样,他的动作缓慢,但是嘴上,却已经咬穿了一名卫兵的盔甲,深入那名卫兵的肩部,变异后的伤员牙齿变得尖长,咬合力惊人,边上的人试图掰开他们,但是却是徒劳——怪物咬的太紧了。

    “让开!”穆萨见机,抽起短刀向肩后一举便向脑子轮去,霎时间,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多的被其脑袋中的脑浆所喷溅到,现场满是血腥味,让人不禁作呕。

    “我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无穷无尽的了。”巴尔卡的眼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又一个寂静无声却又慌张的下午,营地中的所有士兵都在忙着打扫、清理,空气中凝结了所有人的声音,除了伤员的气喘吁吁,还有教徒的祷告和尸体的焚烧声。

    哈伦哥斯在营地指挥,巴尔卡众人回到城堡内歇息。

    其余人坐在大厅内争论不休,唯独巴尔卡慢慢踱步进房间。

    巴尔卡一到房间内,便召穆萨进来。

    “把我们带的药品都拿出来。”巴尔卡不理会穆萨进房时疑惑的表情,褪下白袍,换上粗布风衣。

    我们带的药品都是解毒草,为什么这个时候拿出来?穆萨心想,但他只好听从巴尔卡的话,将蜂蜜、鬼针草、鸭拓草一一陈列出来,摆放在房间内的木桌上,巴尔卡摆放木舂,将鬼针草反复舂,舂出汁液后,筛渣,放入蜂蜜调配,最后将鸭拓草浸泡其中,盖上。

    “穆萨,看清楚我怎么做了吗。”巴尔卡在一阵忙活后突然说了话,让穆萨有点回不过神。

    “是的。。。怎么了?”,“以后这个配方要经常用到,熟记住,知道了吗。”。

    巴尔卡脸色凝重,一扫前夜的幽默,眉头锁成了铁青色。

    “我闻到了那个感染者身上的味道,和我以前在什巴祖默经常闻到的那股从大陆吹来的风,很相似。”

    “那您的意思是?”

    “这次的病疫,不,准确来说是瘟疫,极其难控制,我明日要出发去维基亚。”但是巴尔卡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这段日子你就待在这里,辅助哈伦哥斯伯爵,没事就多去军医那边视察,记得找哈伦哥斯伯爵要通行证牌,我们现在要做很多刚刚的药品,今晚我们有的忙了。”

    是夜,经过了下午一阵的清理,军营里的人忙的不可开交,仍然生怕今天的尸体会散播哪怕一点病毒传染,所以总务长特批今夜可以留在军营内歇息。

    哈伦哥斯和儿子罗格斯看到了巴尔卡在大厅桌上留着在城门处会见的的字条,就带着小部分亲卫队人马来到了城门处,这夜城门延续了这几日的袭击的气氛,防卫士兵依然是非常紧张,毕竟圣城才遭受了袭击,士兵们在城墙上的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远望,连几把火炬都只是一点点微弱的火光,生怕招惹到那只庞然大物。

    “伯爵先生,现在的情形您也看到了,那些怪物们的感染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事情来预防了,所以,鉴于城内尚且安定,我建议我们要从城外开始预防,这里是我今天调配的药品,穆萨。”巴尔卡回头望了望穆萨,只见穆萨拖着一大车木桶,里面装着许多的药品液体。

    “吩咐士兵,将这些药品泼洒到城墙根外围,城门边的城墙十五米范围内不要洒,切忌在白天泼洒,一定记得在晚上完成,如果不够,穆萨将负责制作这些药品,你们在这里守着,我现在要去维基亚,一直守着等到我回来,知道了吗。”巴尔卡淡定的盯着哈伦哥斯,未等哈伦哥斯开口,他紧接着又说,“记得通知哈劳斯国王请求运输物资和兵力,坚守此处,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把所有药品泼洒完成,知道了吗。”

    一连串的告诫让众人都有点缓不过来,只得点头答应,哈伦哥斯此时开口了,“那。。。你这一路,我给你拨一队人马吧,今天的商队规模算是不小了,也能遭受如此袭击,你一个人,路途会更加危险。”哈伦哥斯说着便要抬手挑选人,巴尔卡把他的手轻轻按下,示意他不用这样。

    “维基亚那种高寒地带,那帮怪兽想要进去还很难呢,他们体内的血液几乎不会流通,不一会就会凝固让他们动弹不得,我估计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哈伦哥斯,你应该才是最危险的人,永远记住,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巴尔卡说完,便抬脚上马,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满脸担忧的朋友们,点了点头,说了声“放心”,在城门刚刚抬起一点的时候,他便从缝隙钻了出去,众人听着巴尔卡的马蹄声越来越微弱,才开始行动,他们都在担心着巴尔卡。

    这一夜,整座德赫瑞姆城防恢复了往常的吵闹,城墙边上,成群成群的工匠将固定绳拴死在城垛,慢慢的滑下城墙,将腰间别着的药罐一点点的喷洒在各个角落,确保完全覆盖。

    哈伦哥斯和罗格斯站在城墙中央仔细观察周围情况,穆萨则负责在城墙上游走,查看药品供给情况。

    不料,只听得一声慌张的叫声传来——那是一名工匠的栓绳松了,他摔了下去,重重的摔进刚刚撒过药品的草地内,他全身都沾满了药液,周围的工匠毫不客气的开始嘲笑了起来,但同时也向上面的士兵重新下一根绳子。

    穆萨赶忙跑到那一段城墙边上向下仔细看,才勉强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那名工匠的身影,才看到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看起来像是摔得很重,于是赶忙叫上周围的士兵,吩咐他们叫几名身手敏捷的人将他拉上来,毕竟这是夜晚,谁也不能保证那群怪兽不会行动。

    栓绳布置完成,两名矫健的弓弩手脱下战袍,将固定绳绑至腰间,开始缓缓滑下,当他们快滑到地处的时候,那名工匠的气喘声明显加重了,他抬头看着那两名营救他的人,用眼神慌张的示意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他们将那名工匠拉起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的低吼声。

    “跑。。。快爬上去!!”那名工匠绝望地急促地低声道,然而在那两人在极力眯眼后,才清楚的看到,远处的草地上,有两只丧尸,匍匐在树边,四只无神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三人站在城墙边,无一敢轻举妄动,直到过了寂静的十几秒后,城墙上的人大声喊道,“喂!怎么还不上来!”。

    三人清楚的看见,远处树边的两只丧尸听到喊声,本能的反应着向城墙上看去,他们全身在颤动,鼻子在张开,嘴角都已经张裂,一开一合的嘴巴已经好像在伺机而动了。

    三人紧张的退后,将那工匠放置在固定绳上,慢慢的向上把他带上去,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边爬一边注视着那两只丧尸的举动,那两只丧尸仍然匍匐在远处,三人慢慢的向上挪动。

    绳子因为沾满了液体,随着晃动拍打在城墙上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响起。

    过了好几分钟,终于,三人爬了上来,那名工匠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一落到城墙边上,便激动地跪地哭泣。

    众人围上来询问,人群随即炸起来了:城墙附近有两只匍匐着的丧尸!

    得知丧尸的方位后,当夜执行长官迅速吩咐弓弩手准备瞄准,一声令下,十几只箭矢就飞向那两只丧尸,两只丧尸无一幸免,都被射中脑袋,但是他们在倒下之前,发出了犀利凄惨的叫声,身体内流出了黑糊糊的血液,散发的臭味让城墙边的人都能闻到。

    执行长官确认完那两只丧尸完全被消灭后,转身便要去其他城墙段检查。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了,远处的丛林里,开始此起彼伏,响起了更多的犀利凄惨的叫声,叫声一阵比一阵的大,几十秒后的叫声开始让城墙上的人包括哈伦哥斯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紧接着,哈伦哥斯眼见着远处的森林中的树木,开始一棵棵有序的向着德赫瑞姆的方向倒下,哈伦哥斯与周围士兵的表情无异,都流露出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哈伦哥斯及时的将自己的情绪剥离,他理智的思考着,但是——圣城,今夜将有大难降临。

    “罗格斯,穆萨,回兵营整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