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www.tianyibook.la,最快更新问阴师 !
和陈铭在一家比较清净的餐馆落座的。
他瘦了不少,声音相比较在下午电话中,也没那么沙哑了。
在等上菜的空隙间,陈铭道:“铃铛呢?”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送…送人了。”
“为什么?”陈铭看着我,神情看不出情绪。
我清了清嗓子:“我二叔家的儿子,也就是我堂弟,出了点事,爷爷就把铃铛要了去给弟弟压身子。”
“程任生?”
我这才想起,和陈铭认识的第一天他就问过爷爷的名字。
“对。”爷爷对我来说是长辈,陈铭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他这么直接喊出了爷爷的名字,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陈铭拧眉:“我的东西,程任生凭什么拿走。”
闻言,我赶紧解释:“当时那个弟弟说是掉了魂了,爷爷说你给的是个好东西,所以才……他才一两岁,爷爷都开口要了,我肯定是得给的。”
陈铭的嘴角扯了扯:“程任生倒是狠,一根桃枝就能代替的东西,非得把你保命的东西拿走。”
“什么?”服务员在上菜,我没听清他的话。
陈铭没在重复。
他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这个我是知道的,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打扰他,一顿饭吃的异常安静。
饭后,上了甜点,菜都被撤了下去。
我指着外面对陈铭道:“难得一块吃饭,你要是不着急,就一起看场电影呗?”
陈铭点头:“好。”
他答应的那么干脆,我有些受宠若惊。
晚餐高峰期,也是看电影的高峰期,订票的时间太晚,只剩下角落的位置。
整场电影的过程,我俩身旁的那对小情侣一直在摸来摸去,亲来亲去。
虽然电影情节很不错可那时不时传来的吸口水的声音还是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除去那些相亲,我也就在大学里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异地恋,很久才见一次,连手都没拉过就分手了的那种。
恋爱一栏基本能填上空白,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感情这种东西总是不太会分辨把握。
刚开始确实是被陈铭的脸迷住了,后来又经历了种种又觉得自己或许并不喜欢他,但这次吃饭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会电影院里很暗,加上身旁小情侣的撩拨,我偷偷看了眼陈铭,心里的粉红泡泡迅速冒起,飞速盘算,反正也得找男朋友,与其找那些难看的,以后结婚坑了孩子,还不如就找陈铭!无论如何,起码长得帅,何况爸妈也喜欢他。
这么一想,陈铭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理想的选择。短短一分钟的功夫,我已经将我俩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这种盲目的一厢情愿,很快就被陈铭一句:“你压到我的手了。”给浇灭。
我尴尬的抬起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摸向他的手,还没收回来,我又深吸了口气将手放了回去,并且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做出十指相扣的动作。
陈铭缓缓的转过脸,盯视着我俩握在一起的手,半天才看向我,嘴唇轻抿,这个动作他总是下意识的做,在我看来格外性感好看。
“你在做什么?”
“什么?”我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陈铭指了指我俩交叉一起的手:“耍流氓?”
………….
电影还没结束,我就气急败坏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该死的陈铭!他才是臭流氓!!!
电影院旁边就是安全通道,这会也不想跟别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干脆拐进去自己走下楼去。
陈铭很快就追了上来。
我越走越快,不想跟他一起。
终于,在快到一楼的时候,陈铭拉住了我的胳膊:“别走了。”
我想甩开他:“快赶紧松手!我可是流氓,再不松手小心我把你给那啥了!”
陈铭还是没松开:“你不是流氓,我开玩笑的。”纵然是说这些话,他的语气也一直没有高低起伏,平静的像是电脑打字机一样。
“一点都不好笑!”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拉别人的手,却被对方一个大男人说流氓,又羞又气只想赶紧离开,藏进没人的地方永远不出来。
安全通道没有人,我俩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我也稍微平静了些,就赶紧想着怎么解释能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一些,结果陈铭抓着我胳膊的手缓慢滑到手心处,他手心很暖,然后扣住了我的手指。
在我看来,相比较拥抱,亲吻,十指紧扣是其中最贴心浪漫的动作,也最容易让人有安全感。
晚上回到家…我倒在沙发上盯着被陈铭牵过的手一直嘿嘿嘿的傻笑,爸爸一副我女儿是不是中邪的表情,妈妈毕竟是过来人,看我这幅样子,只在一旁偷偷的笑。
我洗了澡回到房间她才跟进来:“宝贝,来跟妈妈说说,对方是谁啊。”
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妈妈,赶紧在床上让个空位,示意妈妈坐过来,然后举着手对妈妈道:“嘻嘻嘻,今天我跟陈铭牵手了。”
闻言,妈妈一愣:“陈铭?”
她大概是奇怪前几个月我俩都几乎没怎么联系过,怎么会又突然出现。不过见我那么高兴的样子,妈妈也跟着笑了出来:“妈妈还以为你俩…分手了。”
我摆手道:“没有没有,之前我俩也没在一起,现在我俩也不算在一起,只是牵手了而已。”
事实上,大多数的恋爱,在开始的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甚至双方都是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感觉,然后一起处着处着,感情就来了。
许久以后再回想起来,我都为自己在电影院中那鼓起勇气的举动而欣慰不已。
接着周一,我回去学校上班,本想着再找机会约陈铭出来。
不曾想,我和钱前负责家访的那些学生中,有一家的夫妻俩吵架,女的离家出走了,撇下三个孩子和一个大男人在家。
男的一个人没法带孩子,就让大女儿不要来学校,在家做饭和带最小的弟弟。
我们俩的任务就是去做那男的思想工作,劝他让孩子来学校上学。
这事实上是个十分吃力不讨好的活。
那男的十分大男子主义,从没进过厨房,也没带过孩子,这些往日都是他老婆在做,现在他老婆走了他根本不会,只能让大女儿回家帮忙。
我们如果不找到法子替他解决家里的难题,他是根本不会同意让女儿回学校上学的。
果不其然,我和钱前在他们家一直坐到天彻底黑透,对方都没松嘴,好在乡里人都比较尊重老师,并没对我们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和钱前离开以后,一路上止不住的叹气。
回去宿舍,我俩都觉得疲惫不堪,各自回去宿舍洗洗就准备睡下了。
夜里,我被一阵敲墙的声音给吵醒了,迷糊中以为是隔壁住户在装修,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是在学校宿舍。
旁边就是钱前住的房间。
用被子盖住的头,这钱前大半夜的不睡觉,敲墙做什么。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声音不像是从钱前那边传来的,而是从屋子的另外一边………
那里没有人住,对着一个空置的院子,据说是很早以前的学校我隔着窗户偷偷看过,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最靠后有一排房子,塌了一大半,略显得荒凉。
这种空置的院落,农村里很多,许多在外打工经商的人多年不会来,老家的房子大多都是这个样子。
没人的地方都会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那里怎么会有人敲墙?
虽说疑惑,这会我也是万万不敢起身去看的。
只能任由那声音持续,就这样过了大概几分钟,那声音就消失了。
与其同时远处传来了一阵狗吠。
我稍稍松了口气,我可能刚刚是那条狗弄出了什么动静,这大半夜的被我错听成自己的墙壁传来的响声。
声音消失以后,我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去洗漱时遇到了同样刚起床,脑袋上还扎了个粉色蝴蝶结发带的钱前,钱前眯着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
我上前拍了拍钱前的肩膀算是打招呼了:“哎,你是不是也被那声音吵的没睡好?”
“声音?”钱前疑惑的看着我,同时挤出牙膏开始刷牙:“什么声音?没听到声音啊。”
我指着宿舍后面:“昨晚后面那院子里好像跑进去了一条狗,一直扒拉什么东西,吵死了都,你没听到么?”
钱前叼着牙刷摇头:“真没听到。”
............
接着又是一天的课,上完以后和钱前一起去食堂吃了饭,今晚还是得继续做他们家的工作。
这件事办不好,副校长哪里交不掉差不说,那个小女孩也确实太可怜了。
万一她妈妈一直不会来,难道她小小年纪就真的要开始围绕着锅台转圈了么?
路上,钱前跟我道:“小书,你知道么,咱们宿舍后面那个院子里面有口井。”
“井?”这我还真没注意过。
“嗯。”钱前点头:“今天听学校食堂那个老阿姨说的,说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有个年轻女老师,淹死在井里,那学校才最终被封闭,改建到咱们学校现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