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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个眼色,周萱这才明白过来应该是沈佩和李光头过来了,脸上慌乱之余,用手死死的掐着我腰间。我坑都没敢坑一声,脑门子上的虚汗滑溜溜的直往下流。
因为这节是卧铺车厢,所以晚上的时候把灯都给关了,只留下几个应急灯微弱的亮着,所以这才是我急着跑的原因。
一来我这一跑闹出动静,沈佩那边离的不远,肯定当时就会发现我们,二来应急灯太过微弱,除非凑近看不然根本认不出来我们,更何况我挨着周萱的鼻尖,她将我的脸遮住大半,我就不信沈佩还敢把我俩拉开了仔细辨认。
如我所料,借着余光我就看见沈佩和李光头在我俩身上停留了好几眼,才从旁边走了过去。
我正要喘一口大气,就发现沈佩突然转过身来,冷着眼神瞪了一下。
“咋了?”李光头开口问道。
沈佩死死的盯着我这个方向,过了好一阵才说:“没事,想多看看人家小情侣亲热,毕竟时间不多了。”
说罢,她就带着李光头转身离去。
而这个时候,广播中刚好播报到了中途站,提醒有下车的乘客抓紧下车。
我想也没想,拉起周萱的胳膊就往出跑,除了心想真是天赐良机之外,好不忘把自己美美的夸了一顿。
也不知道周萱是不是刚才睡着之后被我突然惊醒,到现在边跑边打着哈气。虽然现在仍然是天黑一片,但我出了这个叫不上名的火车站,即使周萱在身后抱怨,我也没敢停歇半步。
连跑了几十步,才发现这个地方有店面的灯火亮着俨然像个住人的县城,但是四周环绕的高山,怎么看都有种进了荒村野岭。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地方,居然也有火车站。
条件艰苦什么的,总比被沈佩抓住强的多。所以我也就不再多想,继续往前走了能有两三里路,才看到一个明晃晃的牌子:便宜宾馆。
一股深深的恶寒又从我的心底涌了出来,起这名字的人得有多恶俗啊!
但没办法,从昨天稀里糊涂上火车到现在过去了八九个小时,别说歇息了,我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哪还顾得上说人家宾馆名字好不好,反正我又不给他评奖。
一进店面我就发现有些不对,虽然整体摆设像模像样,但是总有种让人背后发冷的感觉。
结网生灰的蜘蛛丝满屋子都是,柜台前点的那根油灯昏黄暗淡,简直就是电影里荒山野岭里好久没人住的地方。
我刚想示意周萱要不换个地方,就看见柜台内侧站起来个人,一个似笑非笑的白发老太太招呼道:“客人是要住宿吗?”
“我……”
我小腿突然抽起了筋,所以只好把要换地方这话生生咽了下去。
“两间房。”周萱打着哈气竖了两个指头。
老太太那犹如猫眼石的眼睛闪着亮光,抱歉道:“不好意思两位客人,店里就剩一间房了。”
本来想说那就算了,结果困得不成样子的周萱不耐烦道:“一间就一件吧,赶快住下睡觉。”
我小声说:“我这没钱,你那先垫着回头还你。”
周萱一听这话一下就醒了,眼睛瞪得老大,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才想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伸到沈佩的提包里,摸了半天这才摸出来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我当时整颗心,就安安心心的放回了肚子里。
老太太笑眯眯的收了钱,然后指了指楼梯说:“上去左拐第三间就是你们的房间,记住声音别太大,别人都还在休息。”
我看了眼黑漆漆的楼梯口,厌了口吐沫开口问:“楼梯灯坏了吗?”
“喵……”
老太太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没开口,我就被突然的一声猫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柜台上的那只黑猫被老奶奶摸得很舒服,但依旧用一种死寂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不由得想起了原来师傅给我讲过的一个关于猫忌讳,如果有一只猫一直盯着你不放,并不是它喜欢你,而是在确认你死了没有,它想吃你的肉。
我被门缝吹进来的冷风抖了个哆嗦,猫这东西天生就邪,加上那个半信半疑的忌讳,也赶紧将头撇了过去。
老太太摸着猫说:“店里的等坏了,这两天正在修。”
说完就点了根新蜡烛递到了我手上,又叮嘱了一遍:“天亮之前,不要在房间里折腾出太大的动静,不然会吵到别人。”
‘别人’这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语气,我也没在意,端着蜡烛就跟周萱上楼。
我转过身看着‘萎靡不振’的周萱,小声笑道:“怪不得叫便宜宾馆,人家把电费给咱都提前省了,说不定房间里连床都没有。”
说着说着,我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刚才在火车上,沈佩从我身边走过去之后突然转了过来,就像我现在看着周萱一样。
而且当时的余光告诉我,她的眼神在朝下看。
也就是说,沈佩看到了自己的提包,认出了周萱!
可是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而且她当时还说了一句话:没事,想多看看人家小情侣亲热,毕竟时间不多了。
前半句倒没什么问题,可‘毕竟时间不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难道说,她连我也认出来了,觉得在火车上对付两个人太过引人注目?
所以,她现在有可能和李光头就跟在后边?
“我日……”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拉着周萱就蹬蹬蹬的上了楼,找到左手边第三个房间,刚一推门就吃了一嘴灰。
哪还能多想,进去之后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
房间里正对门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又高又宽的长方向木箱子,里边的几根蜡烛才让我看清楚铺放整齐的被褥。
“这……这是宾馆的床?”
周萱早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看见了床直接扑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没敢躺下,开口说道:“李光头和那个女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本来还以为周萱听完这话肯定就蹭的做起来了,结果毫无反应呼呼大睡,看来只能等明天睡起来之后再想办法跑了。
不休息好,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奇怪的木箱子倒是挺宽的,我把周萱推到最里边睡下之后,两人之间竟然还能隔出来一个人的位置。
我其实也早都困得像被人拔了筋一样,可躺下之后反而没有歇下来的那股轻松,一闭上眼,就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晃来晃去。
沈佩大腿根部的蛇尾蝎,刘家太爷,刘德寿的戏子装扮,还有我脖子上的眼睛,陈二蛋的手掌。
好像我这十八年里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快进播放。
等我猛的一睁开眼,看了下表发现才六点多,我心里嘀咕:“怪不得这么困,才睡了一个小时。”
刚想翻过身去再好好睡一觉,就听见门口的地方传来周萱的声音:“吴石头快过来,门怎么都打不开!”
我咕哝着:“这才六点,等睡到早上十点多咱们再走。”
周萱气呼呼的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我身上:“睡睡睡,睡了一天就知道睡,现在都下午六点了,咱们现在被困在房间里了,就在这等死吧!”
我突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双眼从‘床’上跳了下来,皱着眉头:“你说现在是下午六点?那天怎么还是黑的?”
周萱哼了一声:“懒得理你,自己去看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