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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思念?
夜晚时分,妗蔓裳用罢晚膳,便一直坐在院子里的那张小石桌边儿上。
秦月自屋内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红色披风,走到妗蔓裳的身后,轻轻地将披风披在了妗蔓裳的身上。
“秦月,你说天都黑了,世子怎么还不来裳汀阁?”
秦月自然明白妗蔓裳此话何意,可是这话儿委实让人不难不多想。
“公主,可是思念世子了?”
“噗——”
妗蔓裳正喝着水呢,猛然听到秦月这话儿,一口水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啊呀,公主,即便被奴婢猜中了公主你的心思,也不必这样嘛。”
妗蔓裳抽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着的水渍,而后怪嗔了秦月一眼。
“不准胡说,我几时说自己思念他了!”
瞧着妗蔓裳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秦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了戟岑言的声音。
“阿裳在思念谁?”
“戟岑言!”
一听是戟岑言,妗蔓裳“蹭”地一下便从石凳上站了起啦,转过身,看着戟岑言俊秀的脸,喊了一声。
语气里是满满的喜悦。
戟岑言自然听了出来,唇角微扬,快步走向了妗蔓裳,笑着道,“阿裳方才可是在思念我?”
若说方才秦月的打趣儿还不算什么的话儿,这会儿听到戟岑言这般赤/裸/裸地直接开口问了自己,登时,一片绯/红爬上了妗蔓裳的脸颊。
不过,因为上了脂粉的缘故,倒不是特别明显。只是,逃不过戟岑言的眼睛就是了。
“胡说!”
妗蔓裳瞪了戟岑言一眼,腮帮子微微鼓起,活像只小包子。
戟岑言瞧着这样的妗蔓裳,好不可爱,便存了/逗/弄/她的心思。
假意面色一敛,故作生气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在胡说,那么半夏的事儿想必你也不会愿意听的……”
“你快说!”
事关半夏,妗蔓裳便急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伸手抓住了戟岑言的手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灵灵地盯着戟岑言,大有一副他不说自己便不松手的意味儿。
戟岑言心头欢喜,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露。微微俯下身,在妗蔓裳的耳边以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分贝开口道,“想不到阿裳这般思念我,抓着我的手都不愿意松开了。”
即便如此,妗蔓裳还是颇感羞赧。可是又没办法儿有其他的动作,只能够复瞪了戟岑言一眼,手下却将拉着戟岑言手臂的手给松开了。
戟岑言知道半夏在妗蔓裳心中的地位,便也不再逗她,缓缓开口,道,“我的人在七星河找到了一块儿衣裳的残布,你看看,是不是半夏的。”
其实,戟岑言一早便确定了那就是从半夏身上扯下来的布料,不过还是将它递给了妗蔓裳。
让她瞧一瞧,也能安心一些。
毕竟,现在只是有消息,并没有确切地找到半夏。
妗蔓裳接过了戟岑言手中的东西,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了这定是半夏的衣裳无疑。
“这就是半夏的!”
妗蔓裳有些激动,手上动作也跟着大了不少,一时间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疼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倒吸冷气儿。
右手覆上了伤口处,“既然已经找到了半夏出现出的痕迹,那么半夏人呢?她又在哪里?”
看到妗蔓裳因为半夏还不知所踪而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戟岑言心头一疼,手指下意识地覆上了妗蔓裳微微蹙起的眉头,想要借助自己的指力抚平它的凸起。
感受着自己眉间隐隐传来的温热,妗蔓裳这才反应过来戟岑言将自己的/手/指/摁在了自己的眉上。
“你……”
“啊,见不得它不平。”
戟岑言随意地回了妗蔓裳还未曾说出来的话儿,而后继续说道,“我的人还在七星河搜寻,既然半夏曾经在那里出现过,肯定还会留下其他的蛛丝马迹的。
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半夏会没事儿的。”
许是因为已经有了些微半夏的消息,亦或者是因为戟岑言的宽慰,总之,妗蔓裳的心安定了下来。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妗蔓裳受伤的事儿,戟岑言再清楚不过了。且这会儿见她眉间微显疲倦,戟岑言便开口结束了这次对话。
“嗯……”
妗蔓裳也不是个逞强的人儿,听了戟岑言的话儿,便点了点头。
然,就在戟岑言准备离开时,又开口叫住了他。
“哎,戟岑言!”
“怎么了,还有事儿?”
看着戟岑言的那双眼睛,妗蔓裳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说出了一句关心的话语,“那个……你用膳了吗?”
闻言,戟岑言一愣,待反应过来以后,他直觉得胸腔里的那颗跳动热烈的心脏暖暖的。
“回去就用。”
“嗯……那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妗蔓裳便立刻转身,扶着在一旁低垂着头的秦月的手,说了一句“进屋”便没了下文。
戟岑言看着妗蔓裳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大了些。
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妗蔓裳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视线里,戟岑言这才转身离开了裳汀阁,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
回到屋内的妗蔓裳坐在软塌上,右手不停地拍抚着自己的/胸/口,试图想要用这样子的方式让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平缓下来。
秦月站在一旁,将妗蔓裳的神情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如此。妗蔓裳难以理解的莫名的情绪,落在了秦月眼中,却是放大了一般的清晰。
只是,妗蔓裳自己未曾想明白,秦月也就没有直接点破。
“公主,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啊?”
这时,妗蔓裳才惊觉已经夜半了,忙让秦月打水替自己洗漱了一番,这才匆匆睡下。
躺在床上,妗蔓裳虽然很困,却没有半分睡意。
她不知道,这种难耐的情绪,究竟是缘于对半夏的担忧,还是……
还是什么呢?
妗蔓裳并未想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