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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谦终于约见了态度生硬的管羽笙,今天这只硬骨头似乎态度缓和下来的一些。
安和桥边,两边棕色的长板凳空空荡荡的,只有柳树枝条在伴着秋风摇摆。
“我被停职了。”
管羽笙穿了一身休闲的装扮,这个家伙身为医生,却也把香烟叼在嘴里。
吴谦漠然的站在那里,停顿了一两秒。
“你和祝晴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
管羽笙有些玩味的表情对着吴谦,在来之前,吴谦就模拟过两人可能的关系,但亲口听见还是有些别扭。明明之前陈理的叙述对此只字未提。
“陈理恐怕是没想到,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他明白的,他只是没有对你说而已。”
管羽笙似乎对烟味有些排斥,连连咳嗽起来。
“看来你知道,陈理对祝晴......”
“哈哈,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管羽笙自嘲般的笑了笑,像个活泼的大男孩。
“明明是在我身边的,却并不属于我一个人。这世上有些事情看起来不顺人心。”
管羽笙叹了一口气,仿佛释然。
“你不想办法制止吗?”
吴谦瞥了一眼管羽笙,对方显然也发觉到了吴谦的视线。话题并没有吴谦想象中那么圆滑。
“一个人是否属于你,并不是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你。”
“于是,你打了祝晴?”
“你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题。”
管羽笙将半支烟丢进了湖里,动作利落且飘逸。
上午时吴谦曾去过祝晴所在的住所,两人进行过一段会话。当吴谦问及祝晴是否爱着管羽笙的时候,祝晴那副模糊的表情至今吴谦还记忆犹新。
那恐怕并不是失望,也并不是愤恨,而是对于某种未知的事物的态度。那样的表情,叫吴谦怎么去相信管羽笙的话。
他们之间可能并不存在称得上是爱意的东西,就像频临拆迁的老房子,孤零零的各自凑在一起,这样看起来才并不孤单。
“安合区快要面临改造了吧。”
“你调查的还挺详细的。”
吴谦确实调查的很详细,他还知道安合区改造之后,这里的医院会合并到总院,那样的话,一部分将会面临裁员。
“出了这样的事故,你的情况应该也不乐观。”
“不用你说。”
即使这次的意料纠纷能以和解的方式结束,管羽笙也很难调任总院的医师,要知道他这样的职务若是平级调动的话,需要更高的学历。
“祝晴知道这件事情吗?”
管羽笙没有回答,他从来没有对祝晴提起过。
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在祝晴和管羽笙的名下将会有两套房产,虽然姓氏不同,但祝晴依旧是财产的合法继承人。两套房产纵观现今的形势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价值。
“这里,再过两年估计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从刚才起,吴谦就一直盯着手机的屏幕,现在他终于放下了。管羽笙停下了脚步,驻足在了原地。
事故的鉴定报告早就在吴谦的手中,只是迟迟没有通知管羽笙而已。
“你有恨过祝晴吗?”
吴谦的话毫无征兆的,并没有给管羽笙半点防备的机会。
“没有,我深爱着她。”
管羽笙苍白的笑着,他的话平淡无奇,像是落在天秤上的羽毛般。
“我差点就相信了你,这份事故鉴定报告没有任何的问题,你隐藏的很好。”
之前陈理的表现着实让吴谦感到有些厌恶,以至于险些影响到他的判断。
“剩下的,在法庭上在详细说吧。”
......
黑夜里的彩光灯是夜生活开始的标志,酒吧里的摇滚的音乐鼓点显得有些老调,方桦时、楚墨和田晓三人坐在酒吧的包间里,他们是为数不多喜欢这种格局的人,酒吧的老板是个老贝斯手,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额?我哪里有喝多,还早着呢。”
楚墨的酒瓶子举得比脑袋还高,眼神的反应也渐渐缓慢呆滞起来。
“你明天还得去工地监督呢,先回去休息吧。”
“对啊,老方,你给他打个出租车。”
田晓的肚子圆鼓鼓的,此刻躺在沙发上剥着花生往自己嘴里塞。方桦时架着楚墨的臂膀,将他送了出去,两人随后也散席各自回家。
......
次日,警局接到了一通报案电话,名为楚墨的男子在家中的浴室内死亡。
防盗门敞开着,门口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中年男子用一口标准的地方话在向方媛媛解释着事发的经过。可怜方媛媛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吴宪套上了鞋套,然后踏进了房间里面。房间里的家具和物件都摆放的很整齐,门锁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祥和,只有这个屋子的主人现在已经远离人世。
“哗啦啦”
浴室里的花洒开关没有关,楚墨的尸体泡在浴缸里呈现出紫青的颜色,有些部分已经浮肿起来。
“去把水闸拉了。”
吴宪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楚墨的尸体,在右手的手腕处有一处明显的划痕。法医和刑侦队的调查工作同时开展进行,吴宪仔仔细细的将房间里的各个出入口检查了一遍,窗户,鞋柜,还有厨房的柜子。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发现。
法医判断楚墨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除了手腕上割伤动脉的伤口,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
根据对楚墨生活上的了解,楚墨是建筑工地的工程师,要指挥工地上大大小小事情的运作。楚墨刚三十的年纪,能在混到这种工作也算不易。
“现在的人可真不惜命啊,能混到这个份上也算不赖的。”
陈功摇了摇头,流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他的年纪要比吴宪大许多,但现在仍然在事业上踏步不前。
“话也别说得那么早啊。”
吴宪怎会不明白陈功的心思,这个老油条在他手下也有些时日了。
“嗯呢,也对。”
陈功倒是愿意听这种善解人意的话,可惜,吴宪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