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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摩诃,字元胤,兰陵人也。祖靓,梁右将军。父谅,梁始兴郡丞。
“摩诃”出自佛经,梵语,意思是大。
萧摩诃幼年丧父,被姑父蔡路养收养,年数岁,便果毅有勇力。
侯景之乱,萧摩诃时年十三,随姑父起兵,与陈高祖武帝陈霸先作战,单骑出战,陈军中莫有当者。
蔡路养战败,萧摩诃归于陈霸先手下大将侯安都,侯安都遇之甚厚,后随侯安都东征西讨,萧摩诃均勇猛当先,战北齐,平王琳、留异、欧阳纥,屡建功劳,累迁巴山太守。
巴山郡,就在临川郡隔壁。
萧摩诃勇冠三军,乃当世良将,然生性口讷心劲,不喜争权夺利,亦不嗜酒好色,唯有一个爱好——射猎,年未弱冠,便弓马娴熟,无日不町游射猎,到如今年过三十,兴趣依旧。
今日,萧摩诃又带着几个部将,上山打猎来了。
从早上打到现在,已经颇有收获,但萧摩诃兴致不减,且嫌猎物太小,执意要往深山里去打大家伙,不知不觉,便越走越远。
“老爷,行了那么久,我们恐怕已经来到临川地界了,山中多盗匪,况且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返回了?”
萧摩诃心思都放在了搜寻猎物上,头也不回,边走边道:“千军万马吾尚且不怕,区区盗匪有何惧哉?你且莫急,我好像有所发现了。”
众人又跟着萧摩诃走了一段,萧摩诃喜道:“果然没错,此处有熊,足迹尚且新鲜,一定就在附近,你们小心,别惊跑了熊。”
众人一听有熊,全都精神一振,竟没有一个惧怕的,反而整顿武器,拿弓的拿弓,拿枪的拿枪,个个装备精良。
他们跟着踪迹追了半天,沿途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萧摩诃明显露出了兴奋之色,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声,整片山林仿佛都为之颤抖。
“什么声音?”
萧摩诃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是熊咆,而且……还是受伤之熊,一定是有人抢在我等前头了,不好,打熊不死,必反受其噬,我们快去,说不定还能救人。”
此刻,李青牛正面临着打熊不死的尴尬境地,他原本那志在必得的第一箭,却因为黑熊出乎意料且毫无征兆的一个摇头动作,没有射中耳朵,而是射在了脸颊,从黑熊的左边脸颊射进去,又从右边脸颊穿出来,溅射起一朵血花,生生插在了黑熊的嘴巴里。
看着恐怖,却根本没有触及致命伤,不过,这一箭所给予黑熊的痛楚,却是超乎想象的。
黑熊吃痛之下,自然反应便是张口怒吼,可是箭矢还插在它的嘴巴里呢,它一张嘴,伤口便撕裂地更大了,再甩甩头,大量鲜血便从熊口流淌而出,偏偏箭矢插的很牢,不管黑熊怎么动都掉不下来,越动越痛,越痛越动,活生生把黑熊弄得是痛不欲生啊。
但这样的痛楚根本一点儿都不致命,反而把黑熊弄得狂暴无比,兽性大发。
黑熊本就有所警觉,第一箭射出去时的动静让黑熊瞬间就锁定了李青牛的位置,红着眼睛就冲了过来。
别看黑熊身材巨大,动作笨拙,实际上短时间冲刺速度相当的快,加上此刻暴怒之下,更是发挥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速度,李青牛就感觉好像是一辆黑色坦克冲过来似的,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正常情况下,李青牛肯定早就吓坏了,他何曾见过这么凶险的阵仗,但好在他射第一箭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狙击模式,大脑处于绝对冷静的状态,面对冲锋而来的黑色巨熊,他的反应十分迅速,猛地从藏身树丛中站了起来,第二支箭早已捏在手里,摆出标准的射箭姿势,张弓搭箭,手臂配合腰部猛地一使力。
整张角弓被他拉开到了极致,有如满月一般,他没有丝毫犹豫,根本不做瞄准,瞬间放开了弓弦,箭矢电射而出。
射出一箭后,李青牛没有丝毫犹豫,看也不看这一箭的效果,转身拔腿就跑,头都不回一下。
为了逃命,他连周元宝贝似的角弓都扔了。
随着如此剧烈的奔跑,李青牛的心脏跳得像密集的鼓点,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太阳穴高高鼓起,不住地跳动,脸上憋得通红,好像就要爆炸了一般。
此刻,李青牛简直恨不得用刀把身上的肥肉都割了,好能跑的快一点。
天知道他胸部和肚子上那几块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肥肉,有多影响速度。
尽管如此,李青牛依旧跑得飞快,两条胖短腿健步如飞,双脚的每一次蹬踏,都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前脚掌脚印。
肥胖的身躯中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但是,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四条腿。
黑熊的右胸口插着一支箭矢,一大半的尾羽都深深没入了熊皮之中,随着黑熊的狂奔颤抖不已,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淌,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这头黑熊根本不管胸口触目惊心的箭伤,血红的双目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李青牛。
如果李青牛能跑得再快一点,拖到黑熊流血而亡,那他就得救了,但是现实没有如果,黑熊很快就追上了狂奔中的李青牛,双方距离近到黑熊的鼻子甚至已经碰到了李青牛飘飞的衣袂。
李青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逃跑的意识,直到他的右臂后摆的时候感觉到了黑熊粗重的鼻息,他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追上了,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力。
就在这时,萧摩诃一行人突然从北侧的山坡上冲了下来,刚刚看见狂奔中的李青牛和黑熊,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看见那头黑色巨熊飞扑向了它前面的肥胖少年,胖少年就跟个脆弱的小鸡似的,被巨熊一下扑翻在地,黑熊因为惯性,巨大的身躯还在往前冲,但是左掌却牢牢地按在胖少年的背部不放,身体转了一个方向,卸去了前冲之势。
转眼间,胖少年背上的衣服尽皆被撕烂,背上留下了五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接着,黑熊高高举起手掌,重重地一掌拍下,胖少年犹如一个皮球,被瞬间拍飞,在地上连滚了数圈,撞在了一棵树干上,仰面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