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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点头,现在的晋论实力的确远不如梁,梁占据开封、洛阳优势在于兵多将广、正统性强,不过也正是因为占据中原的缘故有些群雄而攻之的迹象,比较起来晋反而能全心全意的对付梁。
从鲍家寨到黄县也没有多远,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到黄县县衙,就在即将下车的时候,徐泽突然开口向鲍渠说道:“乱世已到,这是大争之世,诸侯均在逐鹿,这兴也百姓苦、亡亦百姓苦,阿渠你需谨记,我们徐鲍两家未来的命运不再我徐家而是你身上,有时争亦是不争!”
鲍渠愣在那里,他有些不明白徐泽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不过就在下车之后,看着那黄县县衙,鲍渠恍然,兵法有云以进为退,这就是阿泽哥那句争亦是不争吧!
徐泽身体孱弱由仆人搀扶着,鲍渠身材肥大,一身黑色宽袍穿在身上有一股别样的霸道,尤其那张狰狞的脸,即便是挂着笑意也让人心生胆颤。
不知为何,本是大舅哥的徐泽此时突然走在鲍渠的身后,一开始鲍渠并未注意,直到进县衙后堂那些黄县乡绅地主商家纷纷传来诧异的目光才蓦然发觉。
徐泽本就一脸文士面相,这站在鲍渠身后更加的衬托出鲍渠的霸道非凡来,就是开封而来的那位官员也是第一时间把注意力放在鲍渠的身上。
“这位是……”
古代也是讲究面相的,帝王相、权臣相、商家之流均有各自不同,而此时此刻,开封而来的官员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鲍渠比起开封的朱温更像是皇帝,不觉间他想起一个人名,一个汉末三国割据天下的人物。
“黄县鲍渠见过考功令史大人!”
来之前鲍渠已经知道开封而来的官员简单信息,所以见到对方问自己,鲍渠立刻报上自己的姓名,并行一礼。
考功令史不是什么大官,朝廷有中书省六部,其中吏部有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四司,考功司主要执掌文官的处分及议叙,有大权!
考功司有考功令史十五人,书令史三十人,掌固四人,考功令史虽然是开封小到不能再小的官员,但到地方不要说一县县令,就是州府里的刺史、长史、录事也要亲自接待,即便他们不过才七品衔。
“你就是鲍渠?”
考功令史大吃一惊,不过随即他察觉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异常,勉强恢复正常,解释道:“我曾在开封听说过你,那件翡翠白菜很不错,吏部张大人非常喜欢。”
鲍渠对朝廷的事情并不清楚,所以他并不知道考功令史口中的张大人是谁,不过他不知道并不意味着徐泽就不知道,虽然他并不清楚什么翡翠白菜的事情。
吏部里尚书侍郎都没有姓张的,四大司好像只有司勋司那位才姓张,难道这个张大人就是他?
鲍渠不知道身后徐泽的想法,听到考功令史的话随口说道:“都是一些小东西,考功令史如果喜欢,临行前可以先到鲍家寨稍做休息,我那里还有一些可供大人品鉴。”
本来还惊奇鲍渠的名头怎么传到开封去的乡绅地主们听到鲍渠这句话纷纷心里暗骂,这太不要脸一些,贿赂竟然说的这么正大光明。
鲍渠的意思考功令史自然明白,虽然有些抱怨鲍渠不应该说的这么明显,但想一想鲍渠竟要送给他价值百金的东西,只想一想就有些小激动。
官位是朝廷的又不是自己的,反正这县令给谁也是给,既然这鲍渠这么听话,那么干脆就让他来当这个县令吧!
鲍渠可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会带来这样的好处,当然对鲍渠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好处,毕竟他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县令。
本来有些抱怨鲍渠不应该拿出这么值钱东西贿赂的徐泽见到考功令史的表情不由眼神一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如今徐泽也看出鲍渠并没有出任这黄县县令的意思,但从心底里而言徐泽却是很愿意让鲍渠争抢一下,甚至之前在徐家庄的时候徐泽还同徐攸商讨过,如果有机会,那么他来担任这个县令也不错。
当然,自己来当肯定不如鲍渠来当合适,倒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实力和影响力的问题,有那鲍家寨的千余精兵,几千乡勇,不要说黄县,就是这青州府谁又敢轻易的和鲍渠做对?乱世当中手中握有兵权,那么就可以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干反对、没有人敢于阻拦。
徐泽想着这些的事情考功令史已经开始邀请乡绅地主们坐下,鲍渠是如今黄县当属第一的豪族,他的位置自然在最前面。
有两位黄县的乡绅心里不满,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愿意,千余精兵,招惹到鲍渠,说不得今晚自家就要被灭满门。
“皇帝陛下欲在山东张贴招贤令,凡道德品尚兼好之人皆可入职于朝廷,下至县丞、县令上至刺史、司马皆可!诸公皆是这黄县德高望重之人,你们瞧着谁才适合这县令之位?”
考功令史也不啰嗦,待鲍渠他们都坐下之后就直言不讳的把开封的旨意说出来,意思表示的非常明白,这县令你们商量着来,我只要一个结果就行。
“西刘村刘老先生的德高望重,黄县也有善名,老先生可为黄县县令。”
这是一位儿子在青州府当差的地主,因为用得上刘世贵女婿,所以此时说起话来自然是满嘴的阿谀奉承。
“哪里哪里!刘某人岂敢当得起赵老弟的这般称赞。”刘世贵急忙摆手,不过谦逊不过几息他就有说道:“不过刘某人如果真当得上这黄县县令,也一定不会辜负诸位兄弟的一片推举之恩。”
刘世贵已经是半百之年,本来在青州府女婿的衙门里享福享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突然跑回来要争一争这县令,而这个时候他这番话说出来,不但鲍渠直接面露嘲讽之色,就是那黄县的几大家也满脸不愉。
诸位兄弟的一片推举之恩,刘世贵面相的是黄县外各村寨而非黄县的几大家,城外主要为地主,而城内则是乡绅,经营的是粮铺、药铺,可以肯定,如果刘世贵前来当这个县令,那么黄县的格局一定会有变化,对城内商铺东家们不好的变化。
“刘老哥的能力不容否认,但年龄毕竟稍大一些,县令是忙碌的活计,这事情还是多让一让年轻人吧!黄家七公子正值当年,论能力现在是黄县县尉,论道德,七公子为祖母生礼远赴塞外寻回长白山人参,塞外何其苦哉?这样有能力又兼大孝之人不当选合乎情理?”
“一个老娘们,一个小白脸,就这样的玩意也想当黄县的县令?谁当县令我鲍渠无所谓,不过这样的玩意还是滚远点,省的瞧着不顺心。”
瞧一眼那边激动的满脸小人模样的黄家七公子,再看看脸色难看没有半点城府靠女儿发家的刘世贵,鲍渠实在是瞧不过眼这才说了一句。
也是不在意,毕竟手里握着这么多兵马,看谁不顺眼分分钟就能灭掉他们,有这样的实力说起话来自然是随意的很。
本来是其乐融融、你推我让,大家在和谐中竞选出这个黄县县令,可谁知鲍渠的一句话直接打破这样的和谐,不光刚满三十的黄家七公子气得脸色通红,而刘世贵也有恼怒,但他经历的事情毕竟多一些,知道鲍渠不宜招惹。
仿佛是害怕自家老七说出什么得罪鲍渠的话,他的五叔急忙拉他一把,然后才向鲍渠说道:“鲍少爷,咱们各家也多少有些交情,这番话说的却是过分了一些,或者是说,鲍少爷是想要争一争这黄县县令的位置,才故意说出这番话?”
“一个县令,我鲍渠还真不在乎,就是那青州刺史又怎么样?我在这里骂他他又能奈我何?还有,你这老家伙的话我不是很喜欢,你说各家都有交情,也许以前有,但是现在鲍家和黄县没有交情了,今天我就先饶你一命,再说话,我鲍渠的剑可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