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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林应该知道了,宫里昨夜出了一桩事儿,方才那言宝林带着伤来本宫宫里大闹了一通,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宫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妃嫔,却让人这般落了面子,唉。”
“臣妾听说言宝林额头被磕伤了,许是宝林怕自己落了疤,心情不好,这才冒犯了娘娘,娘娘是咱们这批入宫的秀女里分位最高的了,将来想必走得更高更远,不管旁人怎么看,臣妾对娘娘可是信心十足,娘娘莫要气愤,言宝林以下犯上的行为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了,定会责罚她的。”马辰华眼珠转了转,谨慎地开口。
“为这点儿小事儿,本宫还不至于告到皇后那儿,惹了旁人笑话不说,也是给皇后徒增烦恼。”季静梅垂下眼帘:“本宫的脾气不好,相貌也算不上最出众的,不比诸位姐妹,莫说旁人,就是马宝林这解语花一样的性子,都比本宫好上太多,只可惜啊,宝林时运不好,竟然和孙宝林一同入宫,怕是要多些磨难了,有她在,生生压了宝林好多风采呢。”
马辰华脸色有些难堪:“娘娘说的,臣妾都明白,这都是臣妾的命,比不得孙宝林气度好,口才好,眼见皇上接二连三宠幸刚入宫的秀女,臣妾已经不求能让皇上注意到了,只求在这宫里有两三个贴心的姐妹,闲来聊聊天、赏赏花,打发下日子。”
“你也莫要气馁,看皇上的样子,很是喜欢孙宝林,你和她一个宫里住着,总能遇到皇上的,以你讨喜的性子,福气在后头呢。”季静梅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心底发笑,口中却安慰道:“宫里过日子也不单单看宠爱,还看家世,你如今也是官宦之女,又有着玲珑心思,皇上总会喜欢上你的。”
马辰华羞涩地笑笑,没有接话。
季静梅让绯儿去取了一些珠宝首饰来:“本宫瞧宝林穿戴素净,多句嘴,你也莫烦,宝林的相貌娇美,气度高贵,穿衣打扮该显出自己的特色才行,不是每个人都是白莲一样的风范,孙宝林的打扮并不适合你,这些首饰是本宫得宠时候皇上赏赐的,宝林尽管拿去,只希望宝林得宠时候能想起本宫,多来未央宫和本宫说说话,本宫也不觉无趣了。”
看见绯儿打开的珠宝匣子,里面赤金打造的首饰闪闪发亮,马辰华眼都看直了,“娘娘,这些都是给臣妾的?”
“自然是给你的,本宫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女为悦己者容,本宫如今的处境……总之,这些首饰送给宝林了。”
马辰华灿烂一笑:“娘娘待臣妾的好,臣妾记在心底了,臣妾虽然地位低微,但也愿为娘娘尽绵薄之力,娘娘放心,您受的委屈,臣妾帮您讨公道去。”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季静梅摇头:“若说本宫没有什么企图,宝林肯定也不信,本宫将宝林喊来一是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觉得宝林聪慧,有心交好,二则是想让宝林多加注意孙宝林,你二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比本宫方便。”
“娘娘是说,孙宝林她有什么不对?”马辰华的眼中露出奇特的光芒,她整个人兴奋起来:“臣妾就瞧不上她装腔作势的样子,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不过是穷秀才出身,偏她总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倒显得臣妾粗俗不堪。”
“小点儿声,也不怕隔墙有耳”,季静梅剜她一眼:“她爱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本宫是想提醒宝林一句,本宫在荆州时候和她毗邻,对她有几分了解,本宫是怕宝林大大咧咧的,在她手里吃了亏,这才让宝林多注意些。”
马辰华有些失望地应了声:“臣妾多谢娘娘提点。”
马辰华离开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的宫女抱着一个大匣子跟在她身后,绯儿送她们主仆出了未央宫,见人远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和周姑姑抱怨:“娘娘作何要请这么个粗俗贪财的人来,真是污了咱们的地方。”
“娘娘做事自有深意”,周云溪冷静地道:“莫要小瞧了任何人,这样贪财的小人往往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眼下她能有什么作用,咱们娘娘身上还有着嫌疑呢,也不知道皇上找的那个展大人是否能查清真相。”
“一定能!”周云溪信心满满道:“莫说不是咱们娘娘指使的,即便是,展大人也能找到替罪羊,毕竟展大人身后站的是皇上和恭王爷。”
两人在门口儿说话时候,御书房,展剑正在和李泽乾回话:“皇上,臣已经审出来幕后主使了。”
“是谁?”
“是魏顺仪和吴美人。”
李泽乾放下手中的朱笔:“吴美人?”
“是,臣已经查清,指使宫人往路上泼油的正是吴美人,而收买未央宫小厨房的人偷走油的却是魏顺仪。”展剑不卑不亢将事实说出来。
李泽乾皱眉:“朕登基的时日尚短,魏顺仪已经能收买小印子了?展剑,你可有查出来,魏顺仪是何时收买的小印子?”
“小印子已经尽数招供,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暗中投靠魏顺仪。”
李泽乾愤怒地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桌上的茶盏晃动地叮当作响,展剑的神色却一丝未变:“臣请领旨,请魏顺仪入大理寺问话。”
“不用了”,李泽乾眼中冒火,冷冷道:“你将小印子等人的证词抄写一份儿送到冷香宫,其他事情由朕处理。”
“诺!”
展剑离开,李泽乾仔细看了他呈上来的奏折,脸色越发阴沉:“顺子,你去长乐宫,命皇后下道懿旨,魏顺仪心思阴狠,设计暗害宫中妃嫔,今夺去顺仪称号,念在魏家劳苦功高的份儿上,降为婉仪,冷香宫自今日起幽闭宫门,无诏不得出入。”
“诺!”顺子应声,又道:“皇上,那吴美人呢?”
“吴美人暂时动不得,朕尚且需要吴家为朕办几件事,不过,却也不能便宜了她,魏氏一定会暗中打探情况,你命人这样告诉她”,李泽乾低声吩咐了几句,顺子连连点头。
“对了,让人给未央宫传信儿,将此事详情尽数告知婉容。”
“奴才明白!奴才亲自去未央宫给梅主子解释,皇上,梅主子讨要医女黄芪,奴才什么时候将人给梅主子送去?”
李泽乾瞪他一眼:“狗奴才!又自作主张!你梅主子想要医女,你给她另外找一个不就成了吗,黄芪心有反骨,去吴氏身边是为了复仇,这样不好拿捏的一个人,送到未央宫你也不怕害了婉容?”
“婉容娘娘非要黄芪,其他人她不要啊”,顺子委屈地将季静梅的话给学了,“娘娘怕是心里吃醋,这才非要和吴美人抢人,奴才哪里敢违背了娘娘的意思,皇上,这人……”
“早些送去!”听到顺子说吃醋,李泽乾心里是彻底没辙了,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给朕滚远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顺子应了声,转身走了,不到半刻钟,他又回来了,李泽乾挑眉:“这么快儿事儿就办完了?”
“回皇上,事儿没有办完,奴才路上遇到了绯儿、灵儿姑娘,说是婉容娘娘想见您一面。”
“她想见朕?”李泽乾瞪大了眼睛:“她真这样说的?”
“绯儿姑娘是这么说的”,聪明的顺子不敢将话说死,全往绯儿身上推。
“那朕晚点儿就去未央宫用膳。”
“可皇上您今儿早上答应了苏宝林,说晚上和她一起用膳。”顺子小声提醒,李泽乾听到孙白遐的名字,厌烦地道:“让她等会儿又不会死!”
顺子眼角抽了下。
得知李泽乾来用膳,季静梅绽开一抹笑容,只是瞧着更多的是狡诈。倒是未央宫上上下下伺候的人很高兴,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周云溪更是吩咐小厨房新上任的管事万公公务必要准备充足的热水。
“姑姑莫要让他们瞎忙活了,皇上晚上不会留宿未央宫。”季静梅的话让周云溪愣了下:“娘娘为何这般肯定?皇上既然来了,娘娘得将他留下才是,娘娘不是想要个皇子吗,那就更得费心思了。”
“这事儿不是本宫费心思的问题”,季静梅听到小皇子脸上露出些红晕,她的语气虽然有些发颤,但还是很冷静:“吴琳在背后捣鬼,皇上明明一清二楚了,都不肯治罪于她,显然吴家大有用处,更不用说孙白遐这么一个细作了。对皇上来说,吴琳是迷惑或者说牵制吴家的一个筹码,孙白遐则是直接对付恭王爷的棋子,比吴琳更好利用,皇上今晚上肯定还是去孙白遐那儿。”
周云溪的肩膀直接耷拉下来:“皇上来了未央宫,却去了孙宝林那儿留宿,那些势利小人还不得看足了您的笑话啊。”
“他们不会”,季静梅坚定地说,周云溪虽然疑惑,却没有再问。
晚上,李泽乾的鸾轿到达未央宫的门口,绯儿给季静梅拿来了披风,季静梅却依旧坐在灯旁绣花,绯儿有些急:“娘娘,静鞭都已经响了好几声了,皇上马上到宫门口儿了,您怎的还不去接驾啊。”
“不去”,季静梅自顾自将手中的腰带上最后一个龙爪绣完,刚剪完线,门就被推开了,李泽乾带着一股凉风走进来。
季静梅放下手中的小银剪子,起身,弯腰福身:“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梅儿在忙什么呢,朕都走到门口儿了,都没有瞧见你?”已经有几日没有看到心中挂念的那个人,李泽乾眼中满是思念,他盯着季静梅根本不愿意挪开视线,顺子机灵地朝绯儿等人比了个手势,将几人喊出屋子。
季静梅余光瞧见顺子的小动作,眼底泛起笑意:“皇上这话的意思,是想见到臣妾呢还是不想呢?”
“朕自然是想了”,李泽乾瞧见伺候的人都退出屋子了,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走到季静梅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梅儿身上的味道最好闻,朕有些日子都没有闻到这玫瑰香了。”
季静梅一把推开他,无视李泽乾惊愕的表情:“皇上这话臣妾也就是听听罢了,今儿臣妾还从马宝林口中听到,今早才见到孙宝林疲惫不堪地回去,皇上可真是龙马精神。”
“梅儿心里明知道事实情况,偏要这样酸溜溜说话,莫不是……吃醋了?”
“臣妾吃什么醋?”季静梅撇嘴:“一个吴美人,一个孙宝林,臣妾猜猜,下一个得宠的该是言宝林了吧?”
“朕的梅儿就是聪明!那梅儿不妨再猜一猜,梅儿何时会复宠?”李泽乾不愿意季静梅离自己那版远,索性直接一把拉过季静梅,将他按在自己腿上。
“臣妾复宠的日子怕是远了,是几个月后还是几年后,怕是要看皇上什么时候能将网给张好了。”坐在他腿上,季静梅有些拘束,不由动了动身子,却听耳边李泽乾的呼吸声加重了,她诧异地回头去看,正对上李泽乾泛红的眼睛,那赤裸的欲望让季静梅心跳都慢了半拍,再不敢动。
“梅儿”,李泽乾的声音有些沙哑:“朕已经瞧明白了,朕有心让你避开宫里的风波,但一日在宫里,就不可能躲得开,朕觉得,还是咱们夫妻同心协力为好”,李泽乾凑近她耳边,“何况,朕受够了见不到梅儿的日子,朕可不想再做和尚。”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热得发烫,季静梅忍不住红了脸:“皇上说什么荤话呢,没正经!”
李泽乾哈哈笑了起来:“朕也就在你面前没有正形,梅儿”,李泽乾深呼吸两下,压下自己旖旎的想法,认真道:“关于孙白遐,你知道多少?”
“皇上不是派人一直跟在臣妾身边向您传递消息吗,臣妾知道的,皇上不是都知道了吗?”季静梅不解。
李泽乾尴尬了:“朕……朕不曾关注和梅儿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