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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雯这话仿佛棒槌一棒把我打醒,我才明白过来她这话什么意思,我爷爷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王家沟,而且偏偏还是在王家沟被挑断了手脚,他当年一定是追查那个害我奶奶的人,追查到王家沟的。
这时我对王家沟有了一种极度异样的感觉,我就问刘雯说你跟你师父既然是王家沟人,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刘雯很聪明,知道我是在问什么。刘雯是王家沟人,我不信她对王家沟里的人一点不了解。
结果我问完,刘雯脸上露出一阵微笑来,说:“初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王家沟很大,比你们陈家村大得多,兴许也复杂的多。”
刘雯说完,就不说话了。我父母在旁边跟我交换眼神,目光十分的复杂。这时候车终于缓缓的开进了王家沟里,王家沟离我们村还是有一段距离,不过离得也不算太远。
随着车开进王家沟里,我们就大致看到了王家沟的模样。王家沟果然比我们陈家村大多了,整个村子足足有好几百户,房子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边。
李家忠将车开进河边的一栋房子,当车停下的时候,我就看到我父母浑身在抖,我也有点抖,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爷爷。车停下的瞬间,我们都冲了下去,李家忠这会也非常的迅速,打开屋门就放我们进去。
我们跑进院子,李家忠就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偏厅说陈家老爷子就在那。我们跑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就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屋子里有张床,上面躺着一个没有手脚的老人。
虽然我没有见过爷爷,可我一见到他脑子里就冒出爷爷两个字来。父母跪倒在了地上,大哭着往床上的老子移动。这时床上的老人也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他那张老脸原本面无表情,但在看到我们的瞬间,他脸上闪过了一阵惊诧。
我们明显的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认出我们来了。父母都声声的喊着爹,然后扑倒在了爷爷的床上,我也喊着爷爷,泪流满面的往爷爷的床上扑去。
李家忠和刘雯从门外走了进来,沉着一张脸望着我们。这时候我看到床上的老人眼睛里也流出了两行热泪,我们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家人围着爷爷哭了好一阵,我父母才喃喃的说:“咱家这两个老头子,咋就这么命苦,老都老了,咋还要遭这罪?到底是哪个天杀的东西,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床上的爷爷没说话,李家忠在我们后面叹了口气说:“都节哀吧,老头子刚见到你们,还是让他平静平静。”
我们才点了点头,抹干了脸上的热泪。这时李家忠从背后端了一碗粥来,对我们说:“我没在的这几天,都是村里的一个老婆婆在照顾陈老爷子,不过她们照顾的哪里细心,估计陈老爷子饿着了,来,先给他吃点东西。”
父母就接过了粥,要喂爷爷喝。可爷爷却不张口,只是对我们一个劲的摇头。父母就有点慌了,转过头来问李家忠:“这是咋回事?咋老爷子不肯张口,也不肯说话?”
李家忠看了一眼我爷爷,就说可能是情绪激动吧,你们让他稳定一下情绪就好了。父母哦了一声,把粥放在了椅子上。这时我爷爷死死的盯住了我,眼睛竟然眨也不眨。
我不明白爷爷的意思,但心里感觉非常奇怪。我就问了一声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没什么反应,继续盯着我看。
我就越来越纳闷了,之前李家忠不是跟我说过,爷爷已经开口说话了吗?咋现在又不肯说话了?难不成爷爷是觉得我太过生疏,所以想要熟悉一下再说?
这么想着,我就跟爷爷自我介绍了起来,说:“爷爷,是我啊,我是初一,你还记得我吗?”
可我这么一说,我看到我爷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直接变成了猪肝色,眼睛也瞪圆了。我心里一下子慌神,连忙问李家忠咋回事?我爷爷这是怎么了?
李家忠走上来一看,脸色也是猛的一变,说了声不好。我问怎么了?李家忠冷着一张脸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这是被吓着了,我不在的这几天,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他?”
我愣神说咋回事?这时我妈指着我爷爷的嘴巴声音颤抖的说:“初一,你让你爷爷把嘴巴张开给我们看看。”
我就看向爷爷的嘴巴,不明白母亲说的什么意思。我问了句爷爷的嘴巴怎么了?结果就无意中看到了爷爷的嘴巴里面竟然黑洞洞的一片,啥都看不到。
爷爷的嘴里竟然没有舌头,他舌头哪里去了?
一下子我们都蒙了,李家忠气得火冒三丈了起来,盯着我爷爷说:“有人来过,肯定有人来过,咱几天前离开的时候,老哥明明好好的,跟我去找那个老婆婆问问咋回事?”
原本已经消停了下来,这时候我和爸妈慌了神,眼泪水就又止不住了。我们跟着李家忠跑出了屋子,慌慌张张的找到了李家忠家不远处的一个老婆婆。
这老婆婆看上去七十来岁,正在屋里磨一把刀。很明显,李家忠离开村子这几天很可能就是这个老婆婆在照顾我爷爷了。
李家忠冲了上去,就指着老婆婆一顿大吼,说你到底怎么看人的,我们出去的时候人明明好好的,咋现在一回来陈老爷子的舌头不见了?
老婆婆听到这,手中的刀哐嘡一声掉在了地上,满脸惶恐的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家忠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我父母也开始发怒,上去就准备揪住老婆婆。可我却拦住了我们,轻声说着:“都先别急,咱先好好问问。”
突然之间,我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对头。爷爷被挑断了手脚,在王家沟待了二十年。如今终于把心中秘密开口说出来,没想到舌头就没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想让他闭嘴。
李家忠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好好的问老婆婆说:“陈老爷子的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说,必须说清楚。”
老婆子有点慌神,语无伦次起来,说:“俺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每天都准时去给他喂饭给他抹身子洗衣服,他一直都好好的啊,啥时候他舌头竟然没了?”
李家忠一听,脸色无比的难看。我父母揪着老婆婆说她说谎,可李家忠却一把抓住了我父母,轻声说道咱外面说。
我们从屋里走了出来,李家忠就小声的说:“看样子,我们被盯上了,有谁是故意不想让老爷子开口,这才在咱回来之前对陈老爷子下了毒手。”
一听到这,我怒火立刻就腾了起来,汹涌的烧着。我父母就转头盯着老太太的房屋说:“我看就是这个老太婆干的,我们进去弄死她。”
可李家忠却一把将我父母给抓住了,一脸惋叹的摇头说:“都别闹,就算真是她干的,你们觉得她会承认吗?”
我们就蒙了,说不会。李家忠苦笑了起来,说:“所以,你们不要闹腾,这样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现在这件事更可以证明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王家沟里。你爷爷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没说出来,那个人却让他永远的闭嘴了。”
我眼泪水就开始往下流,李家忠叹了口气说:“都先回去吧,你们现在已经来了王家沟,咱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陈初一,我让刘雯先带你熟悉一下王家沟吧。”
我才抹了把脸,跟着刘雯走。父母则跟着陈家忠回去了,现在爷爷没个人守着,我们还真的很不放心。
刘雯带着我很快转完了半个村,大致说了说村里的一些重要人物,或者是比较有分量的人物。另外,其实李家忠在这王家沟很有分量。不单是李家忠有钱,最重要的是,李家忠在王家沟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
我和刘雯绕了大半个村以后,就到了河边。这时只见河面上飘着一艘筏子,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筏子上,筏子后面似乎还拖着一个很沉重的东西,在河水里拖出一条很长很长的痕迹。
河边上竟然有不少围观的人,都在一脸紧张的盯着河水中的人。我问刘雯这是在干啥?刘雯皱了皱眉,小声跟我说:“在捞尸。”
我听得一愣,就有些反感。可就在这时,河边上传来了唏嘘声。我转头看去,就看到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筏子拖着沉重的东西,在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竟然停住了,筏子上的人撑着竹竿往岸边靠,可筏子却在往河中心走。
河边上的人立刻显得慌张,有点害怕起来。可筏子上的人却气定神闲,冷着一张脸就拿出竹竿往水中一阵拍打。结果就在那筏子下面,冒出一团黑黝黝的头发来,似乎有个人影从筏子下面给溜走。
我看得心里咯噔一声,就惊愕的看向刘雯。刘雯轻声对我说:“这人名叫王一水,是个有些本事的捞尸人。”
我问你们王家村像这样的人多不多?刘雯就皱眉说:“没有几个,你是想说你爷爷要找的那个人也是个会鬼事的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