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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占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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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一声沉闷的相撞之声后,俩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蒋佳月没料到陆长风额头竟那般硬,直好似撞在铁上一般,顿时疼地龇牙咧嘴,眸子里都有了泪意。

    “你混蛋!”她带着哭腔,又往陆长风身上撞了两下,无奈整个人被他大力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吼道,“放开我!”

    陆长风眼角扫到她额头已红肿了一大块儿,足见蒋佳月是下了死力气的,若不是他动作快,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一下,俩人非得一起晕过去不可!

    毛病!

    陆长风太阳穴直跳,大掌用力捉了她双手,怒气沉沉地盯着她,“闹够了没有!”

    “你才闹!”

    手没了自由,蒋佳月索性抬脚就要踢陆长风,却被他一个旋身,整个人带倒在长椅上。

    陆长风倾身压了下来。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他的话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十足的阴沉可怕,幽深的眸子掠在她的面庞上。

    蒋佳月惊魂不定地喘气,双唇开合间,吐气如兰,略显青稚的胸脯也上下起伏,显然是有些慌了。

    那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虽然此时陆长风只是用修长有力的腿压在她奋力想要挣脱的双膝之上,上身倾离出一段半臂的距离,但他那迫人的气势,独特的味道,以及带起她一阵颤栗的呼吸,全都叫蒋佳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双手被陆长风握住定在头顶之上,整个人暴露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的防范。

    蒋佳月心跳急促。

    手腕和膝窝一阵阵发疼,是陆长风用了太大的力气在压制。

    她扭了扭身子,纹丝不动。

    “别动!”

    刚一动作,陆长风便开口道。

    微微的酒气随着他说话散出来,冲淡了将她紧紧包裹的楠木香味,蒋佳月也好似喝了酒一般,在他的沉声呵斥中,竟有些晕晕沉沉起来,果然不再动了。

    她偏头避开陆长风的目光。

    这样倒躺着,看那一汪湖面,好似能看到在那平静安详地波纹之下,水底有暗流涌动。

    一眼看不到边际,叫人心里头没了底。

    她这样温顺的模样,倒和方才那张牙舞爪的炸毛猫儿判若两人了。

    陆长风看着她。

    十三四岁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鲜嫩地好似一朵娇花般,缀在枝头,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地躲避着风雨。

    陆长风轻笑一声,心得还是个小女孩儿,人不大,脾性倒大,三番五次地惹他。

    “这回知道怕了?”他音色有些奇异地纵容,低低地,似乎是吃了酒,嗓子不舒服。

    蒋佳月冲着湖面翻了个白眼。

    力气大了不起啊?那也不过是个粗鲁的下流混蛋!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陆长风张口道:“你老实点,爷就放开你。嗯?”

    蒋佳月点了点头。

    陆长风这才松了力气,先放开了她的手。

    孰料刚要收腿,蒋佳月却一个起身不及,“嘣”一声就撞在他胸口之上。

    陆长风正抬了腿,要从长椅上下来,另一只腿撑在地上,借力不稳,顿时被她撞地往前倒去。

    这一下,两人俱都倒在了长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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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上了亲上了亲上了!”

    顾滕激动地搓搓手,拽了陶庭就往自己这边儿看。

    陶庭轻描淡写地拂开他,“我看到了。”脸上却有些难堪,转过了头,不欲再看。

    非礼勿视。

    顾滕却不管哪些,他激动地很,一叠声儿就道:“啧啧,咱哥哥往日里坐怀不乱地,便是同咱们出去吃酒,也断不会在人前失态,原来竟是个风月好手,怪道哪些小娘子个个都对他念念不忘地!”

    他越说越露骨,把那些楼子里听来的浪荡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早就听绣红阁的姐儿们说,咱哥哥他功夫了得,天赋异禀,今儿可教我开眼了,快看快看!啧啧,也不知这个小丫头,年纪虽然已到了,但到底还不大,身子也纤细,受不受得住哥哥这么凶猛一人呀!”

    陶庭听地直摇头,“我要走了。”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是不是兄弟?你一个大男人,和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陶庭虽然和顾滕出去过不少次,也是顾滕看中他性子好,手底下细致,有意叫他给自己帮衬,这才常带着一起去吃酒。

    但陶庭家道虽然中落,可应有的礼义廉耻一样儿都没落下,那是打小刻在骨子里头的,自然不如他们放得开,因而到了第二场,顾滕也就把人撇开来,自顾自乐去了。

    若不是怕事后被陆长风知道,顾滕才不管他走不走,这会儿却想拉个垫背的,便拽着陶庭袍角。

    “是不是你那儿看不清楚?来来来,到哥哥这儿来,位置绝佳,啥啥都一目了然。看你是我弟弟份上,才让给你的,别跌份了我的心意,啊!”

    顾滕嘟嘟囔囔地,把自己的地盘让给陶庭,又趴到陶庭这边来看。

    只见掖碧亭中,陆长风将蒋佳月压在身下,这一下谁也没料到,俩人俱都摔了个实打实,面贴面地,身子靠地极紧。

    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下女子的心跳,如锣鼓一般,跳地飞快又喧嚣。

    那两团娇柔不大,却绵软软地,弹性惊人。

    陆长风坚硬地胸膛摁上去,瞬时那柔嫩和暄软就被挤压成扁扁的形状,没有丝毫的阻隔。

    蒋佳月呆愣在那里,任由他占尽了便宜,偏生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长风双唇盖在她颤动的眼睫上,和他整个人的冷肃不同,他的唇瓣很暖和,甚至有些发烫。

    她觉得自己眼睛似乎被一团暖洋洋地温水包裹着,睁不开,却又很舒服。

    这捧温水,还带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燥热又强烈。

    蒋佳月张张嘴要说什么,碰到的,却是陆长风轮廓分明的下巴,磕在她牙上,好歹要比那压着她的胸膛软一些。

    她发起懵来,立时就咬了上去。

    “嘶!”陆长风不防被她咬着下巴,长眉一皱,手下使力,便用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人离了一拳地距离,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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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够了没有?”陆长风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子,长腿已从她身上跨下来,几步就出了亭子,对着假山的方向沉声喝道,“出来!”

    “嘿嘿,哥哥。”

    顾滕钻出来,冲陆长风挥了挥手,“哥哥好啊!”陶庭在他后头,撇过了脸去。

    若不是顾滕在里头大喊大叫什么“上啊!哥哥哎,拿出咱们大臻男儿的气魄来!”也不会被喝多了酒,耳力大降的陆长风觉出来。

    “看戏哪!”陆长风脸色吓人,顾滕也很忐忑,弯腰揖礼道:“呃……那个……哥哥,我和陶兄喝多了,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也不知怎么就绕到这里来了,那个、您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说罢转过身就想溜。

    鬼使神差地,又转过身来,冲着蒋佳月的方向喊道:“小嫂子,咱哥哥厉害着呢,保准你喜欢,就别闹性子了,啊!”

    蒋佳月跟着陆长风坐起来,睁大了眼看着猫腰从假山里钻出来的俩人,又看着他们走了。

    脸“腾”一下便烧起来了。

    那里……什么时候藏了人!

    那方才的事,岂不是都被人瞧见了!

    不不不,重要的是,谁是你小嫂子了!呸呸呸!

    蒋佳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脸色越发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只是个意外,但……但……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那被拔了毛的鸡,浑身上下没一处遮挡,暴露在顾滕笑嘻嘻地视线之中,脑子“嗡嗡”地响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起身就要跑出去。

    “滚滚滚!”陆长风朝顾滕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将人赶走了,转过身来就冲蒋佳月喝道,“去哪儿!给爷站那!”

    蒋佳月闷着头往前跑。

    陆长风火气上涌,三两步一跨,就把人拎了回来。

    “刚才不是挺厉害么?回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蒋佳月拳打脚踢,奈何对陆长风丝毫不起作用,只能任由他拎鸡崽一样,拎着她后脖子回了亭子里头。

    把人墩在掖碧亭的石凳上,陆长风眼神暗了暗,落在她已经红肿起来的额上。

    这丫头,稍微有个小磕小碰的,就会留了印儿,许是因为太白了。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那玉露膏子还有没有。

    不过好在这是京城,没有了就去宫里要,方便的很,过不了两天就能消下去的。

    这般想着,眼见蒋佳月又要跑,他冷哼一声,“叫你别动,还没够是吧?”

    果然吓地蒋佳月一个哆嗦,僵硬着身子又坐回去。

    这一天折腾下来,陆长风好似有些累了,揉着眉心,靠在石桌上,道:“坐那儿,好生说回话不行吗?回回都要闹地鸡飞狗跳地,你不嫌累,爷还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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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

    蒋佳月抠着掌心,擎等着他要说什么,却半天没听到动静。

    不会……又睡着了吧?这人什么毛病啊!

    是不是叫江先生来看看比较好……

    她心中腹诽,咬了咬牙,终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去看陆长风,面上全是羞红,耳朵尖连着颈脖都不遑多让。

    却正撞进陆长风的眼里。

    他就那么靠在石桌之上,双手抱胸,饶有趣味地,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抿着薄唇静静盯着她头顶的旋儿看。

    蒋佳月心口直堵。

    这人,铁定有毛病吧!

    还是他每次喝多了,都是这般不正常?

    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又要好好说话,这会儿呢,干脆不说话了。

    果然是喜怒无形。

    难道她的旋儿里头是长了一朵花儿不成?

    蒋佳月心中直撇嘴,方才的羞怒却渐次褪了下去,只是浑身还有些发烫。

    她学着陆长风的口吻,沉声道:“四爷看够了吗?”

    “呵!学的倒挺快。好的不学。”陆长风冷哼一声。

    “都是四爷教导有方。”她也冷冷地道。

    只是陆长风居高临下,仍是看到她握在两侧的拳头,泄出了她心里的不安。

    陆长风心中好笑。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被一个小丫头整的团团转,险些被那触感弄失了分寸。

    咳嗽两声,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蒋佳月故作沉静地面容。

    女子半仰着头看他,不哭不闹地,若不是语气有意嘲讽他,倒也有一两分娴静美好地意思,就是没什么鲜活儿气。

    “说罢!”

    蒋佳月一愣,说什么?

    “你不是叫爷过来,有话要说?”陆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这话倒像是笑话她禁不起撩拨一般,蒋佳月一仰脖子,瞪着他,“四爷怕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我已经说完了。”

    “哦?”陆长风倒不太介意她的嘲讽,长眉微挑,唇角上扬着,笑道:“爷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这人又要开始耍弄了吧?

    蒋佳月也挑了挑眉梢,眉眼弯弯,一瞬就换了方才的冷淡模样,跟着他学,“我早就说过,我愚笨的很。四爷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和我兜圈子绕弯子地浪费时间,也未免太跌了身份。”

    瞧瞧这胆子,真是纵地越来越没个边儿了。

    陆长风克制着自己,虽然吃多了酒,到底还记着事儿要办了,话都放出去了,他陆家四爷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儿,不能光顶了帽子,却被顾滕那厮出去笑话他连个丫鬟都搞不定。

    那厮惯来是个口无遮拦的,尤其是这些乱七八糟地事儿,到了他嘴里,什么屎尿都往外蹦。

    “说罢,你想要什么。”

    蒋佳月眸光立时攫住他,分明眉眼还笑着,语气却极不耐烦,冷冷道:“我什么都不要,你休想再拿我出去做筏子!”

    “这倒不笨了。”果然他没看走眼,脾性虽然大了点,倒不像那些个似的,给个台阶就往上攀,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笨不笨地,四爷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真以为自己风流倜傥貌比潘安了。”

    “还有呢?”

    “还有,我要回家。”蒋佳月道。

    陆长风点点头,“是吗?爷还琢磨着,给江先生写封信呢,既然你不领情,那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