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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凌晨时分,相拥熟睡的两人被一声惊呼吵醒。
声音很近,就在筎忆殿里。
外面一会儿传来些许脚步声。
却听得出来,不想惊扰他们。
楚释宁缓缓下了床,“你别出来,我去看看。”
他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被他紧紧揽于怀中。
“夜间冷,你身子单薄,也不知多穿点儿。”
被整个包裹住的她,冲他笑笑,视线落在前面。
“怎么回事?”
“回主子,不知哪里来的一条毒蛇,进了侧妃寝室,咬伤了她。”
“蛇处理了吗?”
“已经死了,要请太医吗?”
暗卫端的稳稳的询问,一点儿也不着急。
“去请吧,也不知蛇毒烈不烈。”
初禾吩咐完,与楚释宁进门。
唐清轻已经晕过去,唇色发青,脖子处有两个已经浮肿的孔。
“主子、夫人,你们去休息吧,这里属下看着就好。”
元郢朝两人说道,他也是被吵醒的。
“你去休息吧,今日还需办些事情,交由值夜的侍卫即可。”
元郢从命,下去继续休息。
“我们等等太医过来查看后再走吧。”
言落,外面的一阵风吹进来,她立即打了个寒噤。
他直接抱起她,旋身进入寝室,关上门。
“是不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她不瞒他,点点头,“许还得过几日恢复过来。”
救他时,的确流太多血了。
“还有什么症状?”
“时而头晕。”
他心疼的紧抱她,给她温暖。
“睡吧!”
她很容易就入睡,外面太医沉重的脚步声,被他挡着,未入耳。
侍卫没有来报,说明唐清轻没事。
他也嗅着她淡淡的清香,沉沉睡去。
*********
寸雨如珠,打落庭前闲花,于溅起的涟漪里旋转一番,重重沉下。
唐侯与夫人急急赶来,面色阴沉忧忡。
脚下几朵娇嫩的花不待萎谢,残败凌乱。
“我可怜的女儿啊——”
唐夫人步子还未踏进,凄楚哀嚎声被瓢泼的大雨生生压下。
宫女正端着碗喂药的手轻微颤了颤。
唐清轻费力的支起身子,面容含喜。
“父亲,母亲!”
“快躺下,别伤了身子。”
唐夫人坐在床边,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泪花打了几个转转,自她擦抹了粉脂的脸上落下。
“母亲,别哭,女儿没事。”
唐侯黑着脸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祭司大人不在吗?”
“回侯爷,主子与夫人在休息。”
侍卫回答的毕恭毕敬,唐侯双手屈起,一口银牙只差被咬碎。
“祭司不知清轻中毒的事儿吗?”
“主子知道。”
“那为何……”
为何不陪着,为何不来看一眼,为何……
他深吸口气,差点失态了。
“父亲,我没事,将军请了太医诊过,明日就可以下地了。”
唐夫人也有怨念,可不敢发出一句牢骚,细细吹着药,喂她。
唐侯终于抬脚走到唐清轻侧前。
“怎么好端端的有蛇进来?”
“父亲,”她低声,等唐侯到近前,方继续,“这里都是将军的人,守卫异常森严。”
唐侯于她点到为止的提醒,思量了稍刻,微微点头。
正此时,见礼声传进来。
“属下参见夫人。”
“侧妃如何了?”
初禾边走边淡声问询。
“无大碍,只有点儿发虚。”
“吩咐御膳房炖些补汤过来。”
唐侯与夫人换了张脸色,走到门口。
“给冰泠夫人见安。”
“唐侯也在啊。”
初禾笑笑,摆摆手,缓步进入里间。
“看来的确无大碍,好生休息吧,本宫不作打扰了。”
“敢问夫人,祭司大人怎么没来?”
唐夫人的疑问令初禾挂了浅笑,“他还在休息。”
她没有扯谎,自己是偷偷爬起来的,并没有惊醒他。
无暇顾及他们什么神情,她轻盈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由着侍卫撑开伞,送她走进雨幕。
唐夫人稍显恼怒的容色僵住,目光处,一身绛紫衣袍,墨发温顺垂下,脸色不怎么好的俊美男人直抱起雨中笑若桃花的白衣女子。
“这般冷气,出来作甚?”
“透透气罢了,放我下来吧,没那么娇弱。”
“不是喜欢我抱着?”
她抿唇,不再言语,环过他腰身,走出这方院子。
“他,就这么走了?”
唐夫人不敢相信,回头看不知何时被搀扶出来的女儿,她脸上的失落极是明显。
*********
“夫人,快救救诗雨——”
正用膳的两人被突然抱着诗雨冒雨前来的郑殊惊了惊。
“快抱进去!”
床上的人秀眉蜷紧,脸色犯青。
初禾不作他想,手中血液流进她嘴里。
时间过去小半刻,所有人松口气的同时,床上的人抽搐越来越频繁。
“叫太医——”
楚释宁最先作了反应,阻止初禾再次喂血的举动。
“她的症状比之前严重了,先别轻举妄动。”
闻言,这才发觉却确不对,她停下来。
不多时,年轻的萧太医进门,立即查诊。
“速去御医院按这个方子抓药。”
郑殊亲自接过方子,赶往御医院。
“她怎么了?”
“回夫人,这位姑娘该是食用了犯冲的食物导致中毒。”
“可严重?”
“不碍性命,只是会疼痛异常。”
初禾点点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无丝毫痕迹,微微蹙了眉头。
……
诗雨喝了药,沉沉睡了过去,郑殊寸步不离的守着。
初禾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没有用呢?
明明之前也救过她啊!
“元瞳——”
“夫人可有何吩咐?”
“借你的手用用!”
元瞳拿起她递来的匕首,割了手指一小口。
又匪夷所思着仰头,咽下她滴进嘴里的鲜红。
片刻后,她睁了睁眼,“没用了?”
进来的楚释宁立即就知道她在做什么,看了眼元瞳依旧流血的手指,也明白了。
却长长的舒了口气。
“如此很好!”
抬眸的瞬间,凌玖泉的话窜入脑海。
“这种特殊只是上天给你的礼物,不是人人都可受益,况且时间久了,定会对你的身子造成不轻的损害。”
万丈的悬崖,中毒一夜,紧紧护着自己,周边熨红的血,无论何人,都难以逃过死亡的魔爪,但,他醒了……
莫非……她定定的看向楚释宁,这是将他唤醒的代价?
元瞳退了下去。
凝视了良久后,心突然猛跳,如若没有这种体质,那他……
“宁……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感激过墨言。”
墨言?
她紧紧环抱他,虽然毒也是墨言下的,但也因为他为自己造就的体质,面前的人,才没有失去。
“以后,请答应我,保重自己,不要受伤。”
因为,再也没有能力救你的我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