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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禁抚上了她大腿处的伤痕:“还疼吗?”
“别乱摸!”
她一脸正气凛然的拍下他的手:“男女有别,你这样被人看到,谁还敢追我?”
他知道罗丝是在故意逃避他的关心,逃避她自己内心的软弱,用这种故作轻松的调侃方式。
“罗丝!”
突然一声吼,打断了个怀心思的两人。
“你这个贱丫头,找男人都找到这来了,还不给我死上来!”
“你这个贱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妇人拿着鸡毛掸子,在台阶下直指着桥下面木船上的两人,出口成脏:“还不给我死过来,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廉耻,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看我不替你爸好好教训你。”
妇人四下张望着,又不敢独自坐船上前,就一抬脚脱下了脚上的黑色皮质凉鞋,卯足了劲,用力朝她砸了过去。
凉鞋很不配合的偏离了航线,离两人还老远就掉进了水里,当场阵亡。
妇人被气的直喘着粗气,晒得七荤八素的,嗓门也越发大了,竟然开始像卖菜的一样吆喝起来。
“快来看哟,我真是家门不幸,摊上了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破坏门风的丫头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这么不堪入目的事,真是把我们罗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啊!”
……
本来没什么人的街道,被她那一阵骂街引得都热闹起来了。
商店老板也不看店了,平房居民也不避暑了,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河边,站在桥上,目光齐嗖嗖的落在船上赤身的男子,与衣衫不整的女孩身上。
罗丝被他护在身后,她不怕被人骂,也不怕被人指手画脚,她就是怕连累他。
“木头,你下水先走。”
说完她就推他,要把他推下水,可他纹丝不动。
“你先走!”
罗丝有些急了,“走啊你!”
他默不吭声,拿过船桨向岸边滑去。
“木头,你别过去!”
她终是拦不住他。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要脸!”
罗丝脚还没站稳,就见那中年妇人一鸡毛掸子挥了过来。
“你!”
她老态横生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甚至有些慌措。
鸡毛掸子被男子一手握住,那眼神更是骇人,哪里像是二十出头的孩子。
“春丽,我们回家再说好吧。”
罗丝笑呵呵的握上鸡毛掸子,慢慢从对峙的两人手中抽了出来,殷勤的递给了那个中年妇人。
“咱们回家吧,这太阳太大,你瞧你都被晒黑了!”
妇人接过鸡毛掸子,凶狠的瞪了罗丝一眼,想起刚才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不禁发毛,可气势不能输啊!
不敢动他,动这丫头还是绰绰有余。
“死丫头,放假不给家里边帮忙,跑这来和人鬼混!”她很用力的揪着她耳朵,挤过人群就往家走:“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早被晒的晕头转向了,又见当事女主角都走了,男主角看起来还不是很友好,三三两两的,都很识趣的慢慢散了去。
罗丝被妇人揪着耳朵,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远处的男子,朝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啊~”
妇人又加大了力度。
“耳朵都要掉了,春丽,轻一点!”
妇人名叫张春丽,四十七岁,罗丝的继母,像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继母一样,是个恶毒刻薄的女人。
唯一的差别是,张春丽比较蠢,偶尔也会被罗丝捉弄,还不自知。
罗丝一家生活在胡同里的一间复式小楼里,除了爸爸,张春丽和自己外,她还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就是张春丽和她前夫的儿子。
十八岁,比她小两岁,叫冯哲。
“小哲,给我拿绳子把罗丝捆起来!”
张春丽一把将罗丝甩进了里屋,转身就从客厅电视柜下拿出了一个又细又软的长条,转眼看了眼一旁正打游戏的冯哲。
“听不见吗,我让你把她捆起来!”
冯哲抬眸看了眼屋里狼狈的罗丝,又继续专心在屏幕上:“你先让她把衣服换了吧。”
“对啊对啊,先让我把衣服换了~”说着快步上前,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罗丝!你给我把门打开!罗丝!”
“我换衣服呢,等我换完!”
罗丝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一边都生了绣的衣架,叹了口气,挑了件白色短袖衬衫,特地穿了条长裤,拖了好久才开门。
不等张春丽开口,她就主动手心朝上,双手伸了过去。
“嘶~”
她紧咬着牙,让自己不叫出声,心里默默跟着数,一下,两下,三下……八下,九下,十下。
终于完了。
“眼泪都不掉,看来是没打疼啊!”
张春丽酸言酸语的,拿着藤条,在自己手掌中不停上下轻点,看着她越发红肿的手掌,才满意露出了笑容。
“等你爸回来,才真正有你好受的!”阴阴的笑着走出了客厅。
罗丝赶紧跑到洗手间,将双手浸到了水里,疼痛才得已减轻不少。
一想到晚上爸爸下班,她就从心底的反感,不安。
更多的是反感。
她的父亲,罗正宏,五十一岁,年轻时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就托媒人娶了罗丝的母亲徐善。
后来日子一久,手里的钱也多了,心就不踏实了,开始吃喝嫖赌,人也愈发暴躁。
而张春丽,就是他当年出轨的对象之一。
罗丝的母亲实在忍受不了,就提出了离婚,本要带走女儿,但罗丝硬是被罗正宏作为离婚的条件,留了下来。
离婚没多久,他就又娶了张春丽,接着没过几年,他就输光了家底,从修车厂的老板,变成了修车厂的员工。
罗丝恨他,恨他毁了自己的家,恨他让自己与妈妈分隔两地,恨他留下自己,却又不爱自己……
“我说你,整天和那小子混在一起,怎么也不多努力一下,让他娶了你啊,他家不挺有钱吗?”
冯哲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拿着一个苹果在她一旁洗着,挖苦道:“实在不行,你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想赖都不行。”
罗丝擦了擦手,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自己是坨屎,就以为全世界都是个大粪池。”
说完冷笑一声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
冯哲强压着心里那股火,还是克制不住,就全然撒在了苹果上,重重的往地上一扔,顿时果汁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