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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过来吧。”
一语道出,李长欢远远地看了一眼远处的人群,在那里有一名锦衣长袍的女子,尤为引人注目。
史怀义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把锦衣女子带上前来。
“不知若兮小姐此行所来为何?如果还是你未婚夫婿的事情,我想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李长欢淡淡道。
锦衣女子正是杨若兮,此时她与李长欢四目相对,俏脸微寒道:“我来为何,你心中应该有数。”
李长欢面不改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看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杨若兮道。
李长欢皱眉道:“你有事说事,我不喜欢玩猜谜游戏。”
杨若兮紧紧盯着他,道:“宝库是我杨家的,你凭什么打开它?”
李长欢眼眸一凝,冷笑道:“真是好笑,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写你名字了么?还是写杨玄感名字了?”
杨若兮咬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耍无赖是吧?”
“没实力的人才会耍无赖,有实力的人只需展示一下拳头。”李长欢随手捏起拳头挥了挥。
杨若兮俏脸生寒,盯着李长欢半晌不说话。
李长欢不想与她浪费时间,冷然道:“若兮小姐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慢着!”杨若兮伸手拦下他,“我还有事相求。”
李长欢眯起眼睛道:“说实话,求人办事若都是你这个态度,你觉得这世上会有哪些人答应帮你?”
杨若兮面色一僵,低头软语相求道:“请你放了我几位叔叔!”
李长欢问道:“你叔叔?怎么回事?”
史怀义道:“是这样,因为杨玄感叛乱,洛阳城里的杨家子弟尽数被捉,如今天牢里还有一大群杨家男儿关押在列。”
“哦,有哪些人在?杨玄纵也在么?”李长欢道。
史怀义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李长欢转而望向杨若兮,试图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杨若兮缓缓道来:“我二叔他不在洛阳,他此前随圣上一同前往高句丽,天牢里关着的是我四叔杨玄奖,五叔杨万项,还有六叔杨民行,以及我叔叔的孩子们……”
李长欢挑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无条件释放你们杨家被关的所有人?”
杨若兮抿了抿嘴,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那要看你能给出什么条件,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李长欢淡淡道。
杨若兮道:“你已经抢占了我家的宝库,还想怎么样?”
李长欢冷然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抢占?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巧取豪夺,四没不择手段,我凭本事拿下来的宝库,凭什么说抢占?”
杨若兮似乎知道讲道理没用,冷哼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李长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听你的口气,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做的了杨家的主么?”
“只要你能释放他们,什么条件都能商量,我以杨家代家主的身份保证。”杨若兮正色道。
李长欢笑道:“代家主?有点意思,我考虑考虑吧。”
杨若兮道:“还要考虑?”
“当然,我还没想好要提什么条件。”李长欢道。
杨若兮道:“那你能不能先放人?”
李长欢道:“这么急?”
“杨家不能没有男人,还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次……”杨若兮深深地道。
李长欢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可以先放人,不过我暂时想不出好的条件,等我想出条件之后,杨家必须无条件满足我的要求!”
杨若兮深呼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带她去领人。”李长欢淡淡开口,史怀义点头领命而去。
……
瓦岗军打下东都之后,杨玄感身死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遍了天下。
杨玄感起事之后,一直是天下各地起义军的旗帜标杆,天下义军十之五六都以杨玄感马首是瞻。
但如今杨玄感一死,瓦岗军横空崛起。
一战拿下东都洛阳之后,瓦岗军已经步入一骑绝尘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境地,威望和声势远超了天下义军一大截不说,即便杨玄感复生也不大可能撼动瓦岗军如今的地位。
毕竟,东都洛阳是杨玄感打了好几个月都没能拿下来的坚城,而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坚城,却被瓦岗军短短十余天内攻陷沦落,孰高孰低,孰强孰弱,一切都已显而易见。
杨广得知东都陷落,御驾也不敢往回摆了,第一时间移驾高阳,随后果断下令围剿杨玄感的四大天王举众兵重夺洛阳。
当月。
宇文述、屈突通、来护儿、卫文升,四位大将兵分四路,浩浩荡荡地朝洛阳推进。
在此期间,李长欢收降了洛阳城里里外外的杨玄感叛军,以及隋军的一些败军降将,再算上新招募的一万余众新兵,兼之瓦岗寨调来的八千瓦岗援军,当然还有最开始打下洛阳的一千多名瓦岗军,这些军队所有人凑在一起之后,洛阳城里的可战瓦岗军势力已达四万之众。
李长欢手握这四万大军,以杨公宝库所得的兵器甲胄全副武装所有军队,然后将四万大军扎扎实实地屯兵在洛阳城里头,一边日夜操练麾下军队,一边耐心等待四大天王的围攻。
屈突通是第一支抵达洛阳城外的隋军,李长欢没敢主动出击。
一来是因为宇文述和来护儿就在屈突通的身后,他们随时随地都有赶来支援的可能。
三路大军一联手,这也就意味着敌我双方的兵力差距悬殊,一旦交战瓦岗军必将陷入苦战,在巨大兵力差距之下,想要做到不伤筋不动骨的全身而退。
很难。
二来屈突通这个人其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隋文帝杨坚在位时,屈突通任亲卫大都督,奉杨坚之命到陇西一带巡查直属朝廷的牧群。
屈突通秉公执法,共查出两万多匹隐马。
杨坚闻讯后大为震怒,欲将罪臣太仆卿慕容悉达及一千五百多名管事的官员全部处斩。
屈突通于心不忍,便向杨坚求情:“人命至重,人命至关重大,人死不能复生。陛下用最仁慈的政令抚育天下,难道容许因为牲畜财产而在一天之内杀戮一千五百人!臣斗胆敢以死请命!”
杨坚怒视并且大声斥责屈突通。
屈突通却不惧,继续说道:“臣情愿自身受杀戮,来免除千余人的死罪。”
杨坚此时方才明白,于是说道:“朕不明此理,竟然到这个地步。现在应当免除慕荣悉达等人的死罪,表彰你的好建议!”
因为屈突通以死明志,众人得以免死。
经过这件事,屈突通在杨坚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日渐重用,升右武侯车骑将军。
屈突通为人正直,秉公办事,即便是亲属犯法,也依法制裁,决不包庇宽容,当时他的弟弟屈突盖任长安县令,也以严整而知名。
因此民间顺口流传:“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因为深知屈突通此人不容小视,所以李长欢对上屈突通的时候极为小心谨慎,不但一点轻视之心不敢有,还亲口告诫手下诸将,让他们全都要留心屈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