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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说就麻烦麻烦给仔细瞅瞅。说话之间,悄悄地塞给了千里眼一碇灿灿的金子。
咳!千里眼无耐,手搭凉棚,努力向下探望,忽然看见摇摇山北金花四溅,热闹非凡,像是在搞什么庆典。但仔细一瞅,又不对劲,似有一阵紧似一阵的追击与砍杀。前边一个年轻人,与金童描述的倒有几分相像。
千里眼说:“如不出所料,前边那个年轻人,大约便是。从他疾行的路线看,数日之后,有可能经过呴呴喽山。”
呴呴喽山?
金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休,阿休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腾杼云。腾杼云一听,当即决定去堵截憨喜。
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金童,说:“我不是向你请示,是通知你。”
金童一听,无限感叹妖界竟然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可是,你的工作呢?”
“交给阿休吧,他不是被玉帝相中,留在神仙办事处了吗。”
腾杼云一脚踏出去,觉得整个身心都是自由的了,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快乐的鸟儿,巴不得赶快飞,飞到呴呴喽山,见到憨喜。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憨喜是怎么从利禁出来的。
呴呴喽山,一百多年前,她记得她曾经去过那儿一趟。那还是跟着古香师太一起去的。那时候,她的父亲腾薛主还活着。作为古腾妖界的腾薛公主,她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就在那一年,她居住在呴呴喽山半年多的日子里,腾花落惨遭不幸,她的父亲腾薛主也在那次劫难中离她而去。从此以后,她再没回腾花落。
那幅儒林八阵图,也是那时古香师太悄悄塞给她,要她誓死守护的。
现在,她又要前往呴呴喽山,她的内心多少充满了某种期待。
腾杼云一拍琴剑书箱,从里边摸出一粒顺风丹,塞进嘴里,一仰脖子吞咽下去。然后跳上一支飞剑,向呴呴喽山飞去。
呴呴喽山和摇摇山相隔万里,而腾杼云前往呴呴喽山不及三分之一的里程,当然能够赶在憨喜抵达呴呴喽山之前赶到。呴呴喽山不高,但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呴呴喽山上有一块巨大的神石,用指一戳,但凡摇摇晃晃,却从没垮塌过。如果太阳从它面前直射,整个石头的内部,就像是一个万花筒,五彩斑斓。
腾杼云端坐在神石之上,目的是等到憨喜一旦赶过来,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十一月的深冷天气,霜露并肩。腾杼云孤身一人,默默端坐在神石之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里,她的脑海里不断翻腾,回想着自从和憨喜相识,大半年来的所有经历,憨喜所给予她的,似乎也并无什么,她不知道他对她有何暗示,还是她对他心动如氤。总之,在她内心里,却有莫明的无比牵挂。
就在腾杼云蹲坐在神石之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看到呴呴喽山下,一道金光由远而近。腾杼云的第一个意念就是憨喜到了。她忙不迭地从山上飞跑而下,抬头看见一个人形正火急火燎一路狂奔。
果然是憨喜。
“憨喜——”
腾杼云也不管他看没看清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道一声:“跟我来!”
憨喜被姚大龙一路追得屁滚尿流,哪还分得清拉他的人是谁,跟着进了呴呴喽山。山中石多林密,总先可以躲避一下。
憨喜跟着腾杼云跑了几步,抬眼一瞧,原来是腾杼云,刚要喊出声,腾杼云一把将他的嘴巴捂住了。像憨喜这样德念如此丰盈的儒者,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如果这一嗓子喊出来,怎么可能不暴露目标呢。
腾杼云把憨喜安顿好,折返回来,姚大龙就追上来了,和腾杼云一头撞在一起。
姚大龙指着腾杼云问道:“你是谁?”
腾杼云反手一指:“你又是谁?”
“我在追击逃犯,这么高,这么个样子——”姚大龙比划着。“看见往哪跑了吗?”
“喏,那儿。”腾杼云指着神石。
姚大龙二话没说,直接朝神石奔去。
神石是一块指动石,用手一戳,它就动弹。姚大龙围着神石转了一圈,也没瞧见憨喜的影子。于是,试着朝神石走过去。他想,他就算钻进石头缝里,他也要把他抠出来。
姚大龙刚一靠近神石,就听到一声轰隆隆的巨响,那块神石突然倒塌,将姚大龙压在了神石下面去了。推动神石轰然倒塌的不是别人,正是腾杼云。
腾杼云曾经呆在呴呴喽山半年之久,对那块神石的结构了如指掌。她知道那儿轻那儿重,如何调整神石的重心。所以不费吹灰之力,运足德念,将那块其大五比的神石轻轻一推,就倒下了。
神石虽然比不上五指山,但姚大龙也不是孙悟空,压在神石下面的姚大龙,任凭他怎样喊叫,依然动弹不得。
腾杼云哈哈一阵大笑,指着姚大龙道:“我管你是谁,你追杀憨喜,就是跟我过不去。现在你就在这块石头底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姚大龙瞪着腾杼云:“黄毛丫头,你到底是谁,快快报上名字。”
“哼,你我的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憨喜——,现在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腾杼云答道。“憨喜哥,咱们走--”
憨喜这才从石夹道里走出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瞅了腾杼云,问:“他人呢?”
“被支走了。”
“刚才什么声音,怪吓人的。”
“管它呢。”
这一路上,憨喜连讲话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姚大龙根本不给他机会。现在想想就气恨,好心好意把他们送回魔界,却招致追杀。哎算了,不管了,还是赶紧走吧。
憨喜跟着腾杼云下了山。他没想到关键时刻腾杼云会出现,更不知道她是怎样知道他遇到危险的,还是碰巧了。时间紧迫来不及细问,腾杼云能够从利禁出来,平安无事就好。
刚走到山下,迎面一位女孩,张牙舞爪地追上来。憨喜一看,正是姚小娥。她不是追杀憨喜的,她是一路追着姚大龙来的,生怕姚大龙跟憨喜大打出手,无论谁受伤了,她都心疼。
腾杼云以为姚小娥也是追杀憨喜的,首当其冲迎了上去。
“谁啊你,如此无礼!”姚小娥怒斥。
“你谁啊,为何对憨喜哥赶尽杀绝!”
“憨喜哥?”姚小娥一听这口气,觉得不对,瞪圆双眼瞧着憨喜。“怎么回事?”
憨喜大嘴张了两张,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看招吧。”腾杼云抬手之际,一只木剑早已飞出。
姚小娥眼疾手快,赶紧躲了过去,心里想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不敢怠慢,从衣襟下取出宝蓝蝶锦,气势汹汹,一挥手甩了出去。
宝蓝蝶锦的威力也许并不算厉害,但是它出神入化的变幻手法,足以令人筋散脉移,一命呜呼。霎那间,半个天空都被姚小娥的宝蓝蝶锦映得蓝光莹莹了。
腾杼云无心恋战,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架的。人到手了,何必再打打杀杀,伤及无辜。走为上策。想到这里,腾杼云冲着憨喜大喊一声,“憨喜哥,快走。”
憨喜见姚小娥杀气紧逼,更担心姚大龙再冒出来,更不好办。一转身朝善恶园方向撤去。
等到憨喜跑远了,腾杼云才放下心,冲着姚小娥喊道:“丫头,还不快去找你的同伙,他快被石头压死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但凡有半根毫毛的损伤,我要了你的性命。”姚小娥心里乱糟糟地,无心再战,丢下腾杼云,寻姚大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