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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婊子,你们两个婊子,到底把我押到哪里?”
那两个妖兵也不吱声,低头从地上挖起一块湿泥,塞进姚小娥的嘴里,姚小娥呜哩哇啦,呸呸地吐着。
“等本公主脱了身,一定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不可。”
那两个妖兵才不管姚小娥什么身份呢,到了她们的手上,都是一个身份,就是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好们才不管她怎样呜哩哇啦。
“让你呸!让你呸!”
姚小娥把嘴里的泥巴呸在了两个妖兵的身上,两个妖兵立刻揪住姚小娥的头发,左右摇晃,恨不能将她的头给摇晃断喽。
姚小娥的脑袋被她们晃晕了,整个身子,轻飘飘地,就像踩着一阵风,跟随着她们,更辨不清方向。
不一会儿,来到一片屋壁连结的地方。
那些屋宇,一座连着一座,像烽火台,高低不平。
姚小娥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只见那屋壁之上写着“腾花坞”三个大字。
“腾花坞?和腾花落有什么区别?”
“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你已经是一位快要死的人啦。”
姚小娥忽然想起天书阁的《坞语》,上边有关腾花坞的介绍。
腾花坞!古香师太!哈!哈哈!姚小娥一阵大笑,嘴里的泥巴喷出来,溅在两个女妖身上。
“切!”那两个女妖抬手就给了姚小娥几个巴掌。姚小娥的双眼立刻冒出一团金星,此后,就再也不知道了。——直到扑通一声,被重重地摔倒在一块坚硬的地面上。
不知道过我多久,姚小娥慢慢地爬起来,摇了摇疼痛的脖颈,斜眼看了看左右,是一个空旷的场地,四周围墙高耸。一座屋宇矗立在面前。
“醒了?”
“放老实点,否则,师太定将你碎尸尤段。”
“是古香师太吗?我要见古香师太!”
两个女妖撇了撇嘴,哪里来的怪力魔女,只知胡乱叫嚷,却不知死到临头。
此刻,古香师太正在睡觉。古香师太睡觉与旁人略有不同,她是一觉睡三日,三日醒来十日不眠。有人说,这是因为古香师太功夫太深的缘故,有的说是古香师太年岁太大的缘故。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这位古香师太堪称精力过人。
此刻,古香师太才刚刚睡去一天,也就是说,她还得再睡两天,所以,两个妖兵把姚小娥带到腾花坞,得在此耐心等待两日。
两个妖兵知晓其中的缘故。
姚小娥不知。她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再也等不下去了。嚷道:“我要见古香师太,快叫你们的古香师太出来。”
两个妖兵不耐烦了,拿来一根绳子,把姚小娥捆了个结结实实。姚小娥就像一个快被推到桌案子上的一头挨宰的猪,嗷嗷直叫。
两个女妖也不管她,找一个僻静地方嗑瓜子拉呱去了。
姚小娥大喊大叫了一个时辰,吼也吼累了,亦无人理会,只好消停下来。
姚小娥安定下来,仔细打量周遭的情形。姚小娥发现,这个空旷的院落,虽然看上去有些荒凉破旧,仅余通往前边屋宇一条道路不生杂草,其余地方,都长出一尺多高的蒿草。姚小娥心里想,腾花落的妖怪也太懒了,若在魔界,这样的地方,都该被种上美丽的花草,像一座花园,芳香四溢。
再往远处一瞧,在屋宇的一角,姚小娥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在善恶园见到的扈当石和柳地涌吗,憨喜告诉过她的。
没错,姚小娥看到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的确是他们。
扈当石和柳地涌将腾杼去挟至腾花落,暂且安放在锦翠阁,派出一支由十二名妖兵把守的阵容,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地看守着,他们俩则来到腾花坞复命。
“哎,扈当石、柳地涌,你们两个过来——”
扈当石和柳地涌正在厅内静候古香师太,猛听得有人叫他们的名字,心里惊诧,回头一看,是个女的。
他们两个从厅内转出来,看个究竟。
“咦,谁啊这是?”
“你们的姚大小姐,难道没认出来吗?”
“姚大小姐?哼,很有名吗?”
扈当石和柳地涌不明白面前这位无花大绑的女孩子,怎么会认得他们二位。更不明白为何被绑在这里。
“你们是不是挟持腾杼云来着?”
“腾?——”
扈当石和柳地涌大惊失色。他们做的事,如此机密,就算到了腾花落,他们也不事声张,悄悄地将腾杼云带往锦翠阁,她怎么认得他们俩。
“你是何人?”扈当石说罢,手持木剑往空中一划,只见一道金光,倾斜而下,欲取姚小娥的性命。
“慢——”突然从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喝斥。
扈当石抬眼望去,见是妖兵,不以为然。仍欲动手。
“她是腾峄主差办的嫌犯,面禀古香师太的,休要动手。”妖兵说起话来,毫不含糊。
扈当石只得停下手,怒视两位妖兵,咽下一口恶气。要不是在腾花坞,他岂肯就此罢手。一个过了气的女主人,还挺能摆谱。
腾峄主现在等于是在冷宫之中,在扈当石和柳地涌这样的大妖眼里,显然不待见她。更何况,她还是魔界的女子。
“何人在此叨扰!”
只听得一声震天地的声音从屋宇上空落下来。
扈当石和柳地涌,两名妖兵,包括姚小娥,一齐抬头朝空中望去。原来,是古香师太驾到。
“给师太请安。”扈当石和柳地涌,还有两名妖兵,一齐跪地叩首。
姚小娥听得仔细,原来这位凭空而降的主竟是古香师太。姚小娥瞅着她的脸,这……这也太什么了吧。在她的意识中,古香师太应该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性情古怪,法力无边。可是,没想到,这位古香师太,却是一位丰韵犹存的风流少妇,月满辉映。
古香师太为何叫古香师太,这个,姚小娥早就知道。据说,古香师太年轻的时候,在善恶园修行,特别用功,有时因困倦,有时为了驱除蚊蝇,有时竟单单为了细嗅那淡淡的令人有些迷幻的松香。那时候,古香师太还恋着公羊儒师,爱情的火焰还在她的心中燃烧。每每看着那被点燃的松针,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袅袅娜娜,沁入肺腑。
古香师太陶醉于这种疏松的意境之中,久而久之,她整个身体都含着了这种松木香味,温润而丝丝清凉。奇妙无比。
这更像是一段爱的佳话,可惜,古香师太的魅惑并不足以引诱公羊儒师,后来的事,空桑一战,大家都知道了。
姚小娥的确闻到了古香师太撩人的香气。
“古香师太!”姚小娥叫道。
古香师太一愣,低头看去,脚底下竟还有一位女孩,五花大绑。刚才,就是她在直呼她的大名。在腾花落,还没有人敢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今儿个,开了先河。
扈当石再一次抬起手中的长剑,被古香师太伸手拦住。她盯着姚小娥的一双眼睛,轻轻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从哪里来,犯下何罪,因何捆在这里?”
“我什么罪也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我哥哥被压在呴呴喽山上的神石下边,我听说那块神石只有你才能移动,所以请你帮忙……救救我哥哥。”
“小姑娘,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出手救你哥哥?”
“因为……听说那块神石,许多年以前,是你亲手压在那里的,所以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