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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府大厅里头,七皇子迎亲的队伍正在这里,七皇子翘首以盼,等待着苏锦言出来。
平国公苏耀一把年纪,看着七皇子,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七皇子则是表现的一直淡淡的,对平国公府的人,态度很是冷淡。
“七皇子殿下,今日五房言姐儿出嫁,七皇子亲自上门迎娶,实乃鄙府蓬荜生辉......”大房苏明德笑着对七皇子开口,语气之中带着献媚和讨好。
苏明德眯成一条缝的眼,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
平国公府其他人在大厅里头,一个个的若有所思,望向苏明德目光晦暗不明,七皇子则是审视的望着苏明德。
七皇子顿了顿,皱着眉头望向苏明德:“本皇子是苏家的女婿,嫦曦郡主是父皇圣旨赐婚的,本皇子亲自上门迎娶是理所应当的,苏大老爷这话说笑了......”
“没有,微臣不敢!”苏明德干笑着,面上表情僵硬。
平国公府众人,看向苏明德的目光,鄙夷不屑,特别是四房和六房的男人们,那眼神恨不得苏明德不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大哥。
一把年纪的苏耀,看着苏明德,若有所思。
有那么一瞬间,苏耀觉得他这个大儿子是越活越回去了,做祖父的人了,平日里却不想着如何上进,只想着这样投机取巧,百年之后,平国公的爵位真要落到他头上,只怕会越来越落魄........
七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望向平国公苏耀:“国公爷,本皇子虽出身皇家,但如今是苏家的女婿,叫你一声祖父不为过。嫦曦郡主好歹是父皇亲封的郡主,也是本皇子即将过门的皇子妃,苏家就是这样认为的,觉得本皇子的皇子妃,不值得本皇子亲自上门迎娶吗?”
“平国公府如此作为,难道不怕寒了嫦曦郡主的心,不怕成为笑话吗?”
平国公府一众人面色十分的难看,望向苏明德的目光,轻蔑不屑......
“臣等不敢,七皇子妃是圣上亲赐的郡主,臣等礼遇相待还来不及呢,怎会轻视呢。”平国公苏耀干笑着,对苏明德这个老大不小的长子恨得牙痒痒。
蠢货一个,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自个女儿不争气就罢了,见着五房的言姐儿被封为郡主,赐婚七皇子,眼红了!
七皇子不置可否,心里头对苏明德嘲讽不已。
“新娘子来了......”
大厅外头热闹起来,苏锦言被苏景业背着进了大厅,七皇子连忙收回嘲讽苏明德的目光,笑着上前牵着苏锦言。
苏锦言隔着红盖头,由着喜娘搀扶着跪了下来,恭敬的拜别平国公府一众人。
五房虽然孤儿寡母,但是苏耀这个亲亲的祖父还在世,故而苏锦言出嫁,需要拜别苏耀这个祖父。
苏锦言跪了下来,拜别了苏耀,从此时此刻起,苏锦言便不再是苏家人,而是皇家的人了,日后平国公府众人见了苏锦言,得尊称一声七皇子妃。
苏耀看着苏锦言和七皇子,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思虑着该说什么。
最终苏耀压线心里头很多话,只对苏锦言开口说道:“言姐儿,到了七皇子妃,要好好伺候夫君,做个合格的皇子妃......”
“是,孙女谨遵祖父教诲。”
盖着红盖头的苏锦言心中动容,动容过后镇定自若的回话,对于苏耀这个平日里几乎见不着的祖父,苏锦言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矛盾。
前世自从父亲苏明华过世之后,苏耀这个祖父对她们五房不闻不问,任由吴氏母女在五房作威作福,而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吴氏母女的阴谋算计没能得逞。
虽然苏耀平日对她们五房不闻不问,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做的公平公正的,四年前,她的母亲谢氏欲将庶子苏景业记在名下,当做嫡子教养,是苏耀这个平国公府的一家之主拍板承认的。
她的大姐苏锦初嫁入忠勇侯府,她被皇上赐婚给七皇子,苏家人有不服气嫉妒的,也是苏耀这各国公暗中压制着的。
七皇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直到身边的侍卫轻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七皇子方才站出来,笑着对平国公苏耀开口道:“祖父,时间差不多了,本皇子这就携皇子妃前往皇子府,改日再登门拜访......”
“臣等恭送七皇子,恭送七皇子妃!”
苏家意一众男子,在苏耀的带领下,从位子上起身,屈膝恭送七皇子和苏锦言。
七皇子携着苏锦言出了平国公府,上了外头等着的花轿,花轿浩浩荡荡的从平国公府出发,前往七皇子府。
坐在花轿之中的苏锦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前世的她,是给人做妾,做妾哪里比得上给人做正室,前世一顶小轿从平国公府后门出去,从陈家侧门进,而这一世她却是八抬大轿从平国公府正大门出来,然后会从七皇子府正大门进,日后她就是七皇子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从国公府庶出房里的庶嫡之女,成为嫦曦郡主,再到七皇子妃,这一世,她的人生轨迹和上一世的截然不同。
从此时此刻,她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而是皇家妇。
七皇子很得圣心,日后不出意外,十有八九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她这个明媒正娶的七皇子妃,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前世害死她的陈家人,她已经报了仇,但是.......
陈家落寞,宫里头却依旧有陈家女做皇上的嫔妃,皇上的嫔妃,也就是她和七皇子的庶母,等到有朝一日,她要将陈家彻底拔除,以报前世之仇。
“大顺成亲真隆重.......”
坐在花轿之中的苏锦言,猛然听到一道惊讶欢喜的女声,怔了怔,轻轻的掀开盖头一角,透过花轿帘子的缝隙往外看。
花轿外头,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异族人,正好奇的观望着。
鲜卑族的王子和公主?也对,今日是她和七皇子大婚的日子,鲜卑族使臣一行人远道而来,大顺皇帝理应发出邀请,在尽东道主之礼的同时,也变相的向鲜卑族展示大顺的国富民强。
苏锦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
花轿继续前行,本来在路边观望的鲜卑使臣一行人,随着陪同的九皇子十皇子,朝着七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鲜卑族公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因为寒冷的北方长大,故而身体骨架比较大,明明比九皇子十皇子小一两岁,但是却和两人差不多高。
鲜卑族王子是一个十八九岁,面容粗犷的少年,比起公主的天真活泼,显得比较深沉。
“公主,不知贵邦男女成亲是否和我大顺一样?”十皇子,十五岁,是三年前被皇帝从贵妃之位,降为昭容的华昭容之子,与大王爷一母同胞。
十皇子笑着对鲜卑公主出声询问,一双眼睛之中闪过某种算计。
鲜卑族公主天真率性,并未曾注意到十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笑着回应道:“我们鲜卑族,未婚男女成亲,可有趣了......”
鲜卑族实行抢婚,即在父母之命的前提之下,成婚当天,多对新人一同举行婚礼,场面盛世壮观。
抢婚并不是胡乱抢,而是成年男子,会选择事先说好的女子为妻......
十皇子听在耳朵里,心中闪过鄙夷,但转念一想,生生的压下心里头的鄙夷不屑,依旧含笑着望向鲜卑族公主。
奉皇帝之命,与十皇子一同陪同的九皇子,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显得十分的淡定沉着。
九皇子,十五岁,与五王爷一母同胞,均是宫中端夫人所出。
“九皇子殿下,听闻贵国男女成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父母之命与我鲜卑相似,可媒妁之言.......”鲜卑族王子一直在一旁观望着,此时笑着对九皇子出身询问道。
鲜卑王子,从大顺皇帝派了九皇子十皇子陪同他们兄妹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两位皇子,比起十皇子,鲜卑王子对九皇子的印象更好。
鲜卑族世代居于北方,靠打猎游牧为生,不喜油嘴滑舌的,十皇子此番倒是弄巧成拙了。
九皇子愣了一下,笑着对鲜卑王子回应道:“媒妁之言,便是男女在成亲之前,会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促成此事。”
“促成两人成婚的称之为媒人,有媒人,且男女双方父母同意,方可成亲,两者缺一不可......”
“如有未婚男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者之中缺少一样,是不能成亲的,即便是强行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别人的祝福,更是会被人认为是无媒苟合,私奔等。”
九皇子红着脸,替鲜卑族王子解释。
一个尚未成亲的少年,解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九皇子殿下,你脸红了哎,你那里不顺服吗?”鲜卑族公主,从九皇子开口说话的时候,目光便落在九皇子身上,心中暗道,这人声音好好听,人也长得温文尔雅的。
最主要的是话不多,不想十皇子,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一样。
七皇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前头,一路上不少为成亲的少女皆是红了脸,对着七皇子暗送秋波。
娶了心爱之人,七皇子春风得意,笑颜如花,而这样一副欢喜的神情落在街道边上,一座酒楼二楼坐着三个少女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镇国侯府是七皇子母妃沁夫人的娘家,也是七皇子的外家,镇国侯府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皆有适龄的女儿,每一个人都想着亲上加亲,让七皇子娶她们的女儿,可结果七皇子妃的头衔却落在了平国公府庶出五房的庶嫡次女身上。
“六妹妹,七皇子殿下娶妃这阵仗可真够隆重的......”
镇国侯府庶出二房的庶嫡之女,五小姐孟安悦,甩着帕子,轻笑着对着一旁嫉妒的脸色扭曲的长房嫡次女孟安卿开口。
孟安悦从前是不敢奢想嫁给七皇子的,可是平国公府庶出五房的庶嫡次女被赐婚给七皇子之后,她的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的活跃起来了。
镇国侯府二夫人,孟安悦的亲生母亲,出身王府庶女,比起苏家五房谢氏这个商户之女高贵,苏锦言作为商户之女的女儿,能够被封为郡主,赐婚给七皇子,孟安悦母女的心开始活跃起来了。
孟安卿扭曲着一张脸,心里头恨不得花轿之中的是她,而不是苏锦言:“一个庶出之女,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哼......”
“六姐姐,嫦曦郡主是皇上亲赐的七皇子妃,不是咱们能够议论的。”镇国侯府三房的嫡女,十三岁的孟安宸,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对孟安卿这个堂姐开口。
一旁的孟安悦,手上的帕子捏的死死的,心里头恨得牙痒痒的。
她们三姐妹之中,就她是庶出房里的,孟安卿和孟安宸都是嫡出房里的,她在两人面前总是觉得低人一等,如今孟安卿一口一个庶出之女,她听着心里头十分的不舒坦.......
强笑着,孟安悦开口道:“七妹妹所言甚是,苏家十七小姐虽然是庶出房里的,但是人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嫦曦郡主,如今更是贵为七皇子妃,不我等能随意议论的。”
孟安悦的这番话,挑拨离间的意味十足。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孟安卿心中的小火山便爆发了,一张本来娇俏可人的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十三岁的孟安宸眉头皱了皱,意味深长的望向孟安悦,心中暗道,二房这个堂姐,是个心思深沉的,她日后可得提防提防......
酒楼之上,三人各怀心事,从酒楼之下经过的迎亲队伍中,七皇子和苏锦言两人都不知晓上头有人为此生了大怒。
七皇子春风得意,苏锦言坐在花轿之中,也难得的面上挂着红晕,一副少女出嫁的娇羞。
相比七皇子的春风得意,街道上那些远远观望的少女们,则是咬碎了银牙。
少女们都知道七皇子是当今身上最喜爱的皇子,离那个位子很近很近,她们都想着能够成为七皇子的女人,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