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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遮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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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初,子初。”

    朦胧间,夏至耳边听到一阵呼喊声,睁开眼,便见到陈雄正一脸着急地看着自己。环目看去,山林繁茂,丝丝金黄阳光从罅隙中漏下,洒在身边。

    他又回到了原地,看着陈雄焦急的模样,不由地有些感动。要知道这可是那巨兽盘踞之地,他这样贸然闯进来,可是冒着死亡的危险的。

    “怎样?你没事吧。”

    夏至摇摇头,浑身清爽无比。他浑身的伤痕痊愈了,除却衣服破裂,昨夜受的伤竟然已经痊愈。他不仅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在山林中做的一场大梦。

    “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杀死的,你这是送死。”陈雄不满道,顺势将夏至背起,往山下迅速地跑去,害怕那银翅虎再次出现。

    “你等等,我去找林大叔。”

    陈雄两人很快回到夏至简陋的家中,匆匆又走开了。林大叔是村子里的医师,平常村子的人有什么头痛脑热都是他医治的。

    夏至呆呆地应了一声,他现在还沉迷在昨夜所见的奇景当中,按理说即便那银翅虎不杀他,从如此高空中坠落,别说凡人,就是仙人也得刷成肉酱,何况发疯之下银翅虎已经不知飞离了这一片山脉多远了,而他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不久,陈雄的大嗓门又出现在屋前。背后背着一中年男人,他性子着急,林大叔走的又慢,他等不及,干脆背着他跑来。

    “他没事。可能受了点惊吓,以后可别那么莽撞了。这次是小命硬,下次可不会有这种运气了。”林大叔撂下这么一句,又匆忙离去。

    陈雄仔细看着夏至脸色,担忧道:“你确定没事?我看你和昨天差了好多,不行。我得快点叫小妹回来。”

    夏至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能有什么不同?没缺胳膊少腿,有些乏了而已。”

    “我也说不出来,总感觉你不太一样了。嘿嘿。”陈雄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两人说了会闲话,陈雄才离开。

    “我晚上来看你,带点东西给你吃。可别到处乱走了。”

    “我不一样了么?”夏至摸摸脸,没感觉有什么变化。想着那害死爷爷的怪物还没有伏法,情绪又低沉下来。昨夜的遭遇,他清晰地知道,凭他就算银翅虎任由他斩杀,他也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哎。我要是能修道,修成仙人,该有多好。”

    他有些意兴阑珊,倚着墙垣,迷迷糊糊地睡去。

    冥冥中有一道音符穿越而来,靡靡之音犹如仙乐又仿佛哀乐....

    “仙无迹,道无痕,一场大梦命如尘。

    法无际,岸无涯,道转净土终有瑕。

    命有时,名有时,昼逢命途归已迟。

    生有何,灭有何,彼岸有花此岸折。

    ...............”

    嗡的一声犹如天地初开鸿蒙开封的玄音,梵音朵朵,一尊尊擎天彻地的人影吞吐紫气,招手拿月,反手摘星,脚踏苍茫大地,在空气中碰撞,轰鸣声宛如星辰碎灭,遮天的手印扑灭宙光,极光绚烂,横亘诸天,乱石穿空,决绝的战歌在诸天中闯荡......

    音符撕裂穹霄,遮蔽日月,回荡在无尽星空当中,只是那段音符被一股玄妙大力遮蔽,根本听不分明。

    一尊尊绝世人物在破灭中重生,战戈冲霄,带血的锋芒直欲捣碎天穹,破灭天宇,有种悲壮的哀歌在回响,他们看不清面目,每一尊却都让夏至感到热血沸腾,那一个个悲壮的身影宛如赴死如归的英雄,在无端时空中裂破时间长河而来。

    枪林剑雨无铸,刀光剑影无垠,染尘的方巾,半朽的神枪,泣血的熏炉,湮灭的莲灯,破碎的玉净瓶.....

    这一切戛然而止,夏至却一身冷汗惊醒,眼中尚有无边尘土幻灭,稍瞬纷纷隐没。他端坐而起,屋外已经又是星光漫天,桌子上摆着一只烤的金黄的山鸡,热气还在蒸腾,显然陈雄刚离开不久。

    夏至却是顾不得这些,他仿佛历经了一整个荒古,历经破灭,重生,悲壮,天戈伐日,脑中混沌一团,灰蒙蒙宛如天地未开之际。

    最终,脑中古朴之色,两个大字从鸿蒙中诞生。

    “遮命.....”

    一股浩荡无方的玄妙直心头莫名涌起,化作一缕缕纤尘,直入眉心祖窍穴。灵光乍开,神魂清净宛如婴孩,这一刻他忘却了所有,脑中只剩下如仙如幻的感悟。

    不可名的力量逐步从身体虚无中诞生,缓缓流经身体百脉,温暖如泉,彷如还在母胎中一眼温暖舒适安全。最终这种奇妙的力量满上心头,汇往头顶眉心祖窍穴中。

    夏至只觉眉心一松,一汪巨轮冉冉而起,它在缓缓转动,沉重中带有一丝不可名状的玄机,仿佛诸天星辰皆囊括其中,万物生灵都在其中幻灭起伏......

    “道无名,道无命,寂兮寥兮,不知其名,字之曰道,道中藏命,无名得命,有名则丧......”

    这是一部总决,他听不分明其字,却奇妙的悟得其意,宛如晨钟暮鼓,醍醐灌顶一般,好像冥冥中有不知名的东西牵引着他,双掌平放,逐渐合一,再之后指端变化,接触一个个复杂而庄严的手势。

    这一刹他遁入一种妙境,无喜无悲,面容沉寂如水,宛如一口无波古井。月上星空,繁星如密,竟在这一刻璀璨无比,垂落无数星光,挥洒在夏至身边。

    “这便是仙人的力量?不,这根本称不上仙,连分毫都算不上,只是仙山脚下的一粒不足道的尘沙。”

    他呢喃开口,眼睛还紧紧闭着,还在那中奇妙的境界中没有回神。仙途万道,步步天涯,怎么可能一步登仙,他不过是入了门来而已。

    那段莫名的记忆宛如是他亲身经历,各种法式印发随手拈来,宛如一缕缕在眼前飞掠。与此同时,他体内尘封的桎梏脆如薄纱,瞬息被冲散。

    青冥之气徐徐而来,充斥再起经脉百骸之中,他无师自通,却又熟稔无比,仿佛那是前世的记忆。

    “原来那银翅虎才是这般境界,报仇有望了。只是我该到哪里去寻它呢?”

    他皱皱眉,有些不甘心。罡风将银翅虎扫落,也不知扫到什么地方去了,要去寻它,无疑是海底捞针,济济无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