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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尚过,又怎会以此谋生?”老者看着施夷光,悠悠说道:“自是怪不得她们。”
坐在车辕上的老者戚戚道,转头看着不远处马夫正安抚着的妇人和小儿,长叹一声。
“不怪她们?”施夷光勾起嘴角,嗤笑道:“那怪我么?怪我长得太好看勾引了她们犯罪的欲望?”
话音一落,马车上坐着的马夫忍不住笑了一声。很快又憋住。
车辕上的老者回头,看了眼马车的车帘。而后回过头,道:“不怪她们,也不怪你。”
“那怪谁?”
“怪事王者,治理国家却让黎民失所,辅佐国事却让国民不得安生。”老者说着,缓缓摇摇头,悠悠一叹。
“那你不如直接说怪王。”施夷光一声冷笑。
坐在车辕上的老者抬头,正眼看了看施夷光,抿着嘴,没有答话。忍住了要呵斥的话语。
施夷光抱着罐子,回过身子,定定的看着那黑布马车,目光落向老者,嗤笑道:“所以就算她们干尽坏事,也不是她们的错?皆是因为逼不得已?”
说罢,往后回身走去,对着天翻了个大白眼,语气中的嫌弃皆言于表:“圣母婊。”
余光瞥过冲着马车磕着头的妇人和小儿,施夷光漠然的收回了眼神。
人家有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有她毛关系?
圣母婊,圣母婊。
施夷光心口喃喃,向着外头走去。
巷子外的黄叶被风吹着飘在她的肩头。施夷光抬起手拂去,径直走向陈音家门外。
八卦前站着一两个行人,抱着膀子伸着脖子看着八卦上的图案指指点点。
施夷光抱着罐子走进:“走开走开。”施夷光皱着眉头挤开挡在面前的人,走进八卦里头。
这是站在八卦前的一人看着施夷光开了口:“是这样的,我想算上一卦,就是算…”
“不算不算。”那人话还没说话,施夷光就打断道。抬起手不耐烦的摆着:“走走走。”她说着,坐到席子上,一边抬着鞋子擦着地上画着的八卦,一边回身看着自己放在席子旁边的书卷有没有少。
“怎么就不算了?”那人皱眉问道,不是天天都算么。且听人说这里算的还挺准。
施夷光抬头,盯着那要算命的人,嘴巴一扁不耐道:“今天心情不好,不算了行不行?”
那人看着一脸嚣张的施夷光,缩了缩脖子。算了,什么都能惹,就是不要惹会掐算命道的人,不论大小。
看着八卦前的人都纷纷走开,施夷光这才回过身子,从书中抽了一卷出来。
她搬着瓷罐搁在柳树下,脱下足衣躺在树下的席子上,将竹卷展开,搁在席子上,开始坐着俯卧撑。边做边看着面前的书卷。开口念诵着。
心情不好,就多看看书,平心静气。
人群散开,一旁巷子里头的黑布马车驶了出来,缓缓行驶到施夷光所在的柳树旁。
施夷光还在一下下坐着俯卧撑,一边锻炼着身子,一边念诵草席上平铺着的书卷。
马车停下,施夷光的动作却未曾停下。她依旧一下下的做着俯卧撑,无视着旁边追上来的黑布马车。
马车停下,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的车帘撩了起来。一个年级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撑在地上的施夷光,面容俊美清冷。
他看着施夷光,冷冷道:“难道不怪王和事王者?”
施夷光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是撑着俯卧撑,念诵着面前的书卷。
旁边没有说话的老者目光落在施夷光面前放着的书上,顿了顿,轻声问道:“你竟学字看书?”
施夷光亦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书卷闭起眼睛小声背诵着。
下一刻,便听到马车中有了动静。
少年撩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站在施夷光席子的旁边,又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施夷光白眼一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少年,不耐道:“你烦不烦?”
少年被施夷光的声音呵斥的一顿,面色有些异样,然后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老者。
老者板着脸,看着施夷光,却也没有多讲。
少年蹲下身子,看着施夷光,面上依旧冷清,只道:“那你回答我,你是怎么想的,我便不再缠你。”
施夷光偏着头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好啊,我说。”她回过头,一脸木然的看着面容俊美身材颀长的少年:“我只是觉得,这跟王无关。”
说着,耸耸肩:“可以走了吗?”
“为何无关?”少年说着,冲着施夷光跪了下来,双手端正的放在膝盖上,跽坐起来。面上依旧冷清疏离。
看着悠闲自在的跽坐起来的少年,施夷光坐起了身子,斜眼冷瞪:“你这是要跟我‘坐而论道’了?”
少年闻言,面无表情的道:“你回我我便走。”
施夷光看着墨色深瞳的少年,纵然俊美,但她爱美有道。可不是什么美人都会招惹的。再者,有了安阳在前,再看美人,怎么都少了两分颜色。
美人难缠啊,施夷光看着面前的少年,长叹了一口气,回道:“天高老子远,你真以为这些人是没钱过日子才被逼的么?不过都是好吃懒做的渣滓,到处坑蒙拐骗祸害良民罢了。关王什么个事?”
说着,施夷光偏了偏头:“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施夷光的话音一落,旁边的老者便接道:“若是国泰民安,平民生活富足,又怎么会有人去坑蒙拐骗?”
“富足?”施夷光转头看着那老者:“好吃懒做没有为社会尽一点贡献,也没有付出一点劳作的,凭什么生活富足?”
说着,施夷光翻了个白眼:“富足不是凭两个臭钱就能养出来的。上政清明有策,方的国泰。下治有道顺法,方得民安。就你刚刚给钱的那两个,”
施夷光一边抠着脚丫,一边抬手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巷子,不屑道:“她们就是民不安的原因之一,打一顿砍一只手还是小的,留得去荼毒别的良家,才是大祸。”施夷光嗤笑一声:“还给钱?傻子。”
面前的少年听着,目光定定的看着施夷光,面上冰冷,却没有多言。
只是旁边的老者却带着赞同点点头:“此言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