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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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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辰梧扶着喝完药之后,离远尘便睡下了。自从回来之后,他其实一直都是昏昏沉沉地想睡,但是为了不让辰梧和无天担心,还是坚持到了吃完晚膳喝完药才躺下,所以很快便睡着了。

    辰梧和无天两个人依旧是担着一颗心,不敢有一刻放松,所以一直守在床边看着。

    辰梧看着熟睡的离远尘微红的脸颊,喃喃的对无天说道:“无天哥哥,我好担心师父啊!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好怕师父会出什么事!”

    无天上前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辰梧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无天突然将头转向了门外,她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无天哥哥,是有人来了吗?”

    无天点了点头。

    “如今天色已晚,会是谁啊?”想了想这个时候应该也只有肃王会找来,于是继续问道:“是肃王吗?”

    无天又点了点头。

    “无天哥哥,你在这里守着师父,我出去看看!”说完辰梧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李玄璟刚进院子便看见辰梧已经等在那里了,一时觉得惊讶,想不通为何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后来想想离远尘身边那个小护卫似乎武功不弱,应该自己在不远处时已经听出了自己的脚步声,于是便也释怀了,快步向辰梧走去。

    “不知肃王殿下这么晚了找来有何事?”辰梧向李玄璟行了礼,问道。

    “辰梧小兄弟,不知离先生是否已经睡下?柔儿那边出了点状况,她的体温似乎升高了不少,本王想请离先生过去看看。”

    辰梧担心自家师父的身体,自然是不愿去叫醒他让他操劳的,于是拒绝道:“回肃王殿下,师父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如今用完药已经睡下了。”但是想到了之前自己对师父的承诺,又见李玄璟的脸色不太好,于是继续说道:“还请肃王殿下见谅,师父的身子确实很是疲累,不如我随殿下去看看公主如何?”

    毕竟离远尘是地绝谷的人,李玄璟自然是不愿得罪的,而且之前因为李沁柔他也受了伤,他这么晚来打扰人家休息,确实是自己有些无礼了,于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辰梧小兄弟了!”

    “肃王殿下请稍等,辰梧需进屋和无天哥哥说一下。”

    李玄璟点了点头,见辰梧进了门,便压住内心的焦虑在外候着。

    “无天哥哥。”

    无天转过身看向辰梧,眼中透着不解,见辰梧过来替离远尘理了理被子,才听她说道:“无天哥哥,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师父,若是有什么情况就来晨夕阁寻我。你还记得晨夕阁怎么走吗?”

    无天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坐到床边默默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离远尘。

    辰梧随着李玄璟来晨夕阁的路上已经得知了李沁柔的状况,所以一入晨夕阁的内阁便快步来到床边开始把脉,一边把脉一边仔细观察她的面色,末了还翻开眼皮看了看眼睛。

    一切检查完之后,辰梧松了口气,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对着李玄璟说道:“肃王殿下请放心,公主并没有什么事,这个体温升高是好的预兆,说明她的正气正在不断恢复抗邪外出。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今晚体温还会不断升高,还请殿下安排好人时不时地帮公主殿下擦拭身上的汗水以防再次感寒。只要按时服药,明日早晨公主殿下的体温便会渐渐下降,午时过后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李玄璟听了解释还是觉得很不放心:“可是她温度如此之高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出现痉挛抽搐啊!”

    辰梧想了想,之前她看过师父开的方子,方中已经加入了柔肝治风之药,且用量并不小,按时服药的话再次痉挛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鉴于李玄璟的不安情绪,辰梧回答道:“肃王殿下请放心,这个师父在之前开方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所以应该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了。若是真再次痉挛了,只要太医按照我之前的穴位和手法施针便能解决。”

    忽然一阵风掠过,在屋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天已经来到了辰梧的身边,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袖摇晃着,嘴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很焦急的样子。

    屋内的其他人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有辰梧一人理解了,她慌乱地抓着无天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无天哥哥,是不是师父出什么事情了?”

    无天点了点头,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拉着就想往外走。

    辰梧如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被无天拉着就慌忙地往外跑去,跑出门外才想到了什么又跑了回来,对着李玄璟恳求道,眼中已经急出了泪水:“殿下,辰梧能不能向您借一个太医去给师父看看病?”

    见辰梧这个样子,李玄璟自然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本王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说完便跟着辰梧出了门,一旁的陈太医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几乎是跑着回到逸心居的。

    为了跟上前面的辰梧和无天,李玄璟甚至使出了轻功才跟上,但是后面的满头白发的陈太医便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使出了浑身的气力跑着跟上,到逸心居时已经累趴下了,倚在门上喘着气。

    辰梧跑进屋,见离远尘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是如今床上的人面颊绯红,并不是正常的红**感,而是像涂了脂粉般的红,刺痛了辰梧的双眼。

    辰梧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症状,拉起离远尘的手便开始把脉,只是这手刚搭上脉便开始颤抖起来,摸来摸去寻了好久。

    此时辰梧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使劲摇了摇离远尘,哭着喊道:“师父,您醒醒啊!你不是说只是小病吗?辰梧一定能治好的。可是为什么如今却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还只是外感初期,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这样了呢?辰梧真的不懂,您没有教过辰梧病情居然可以发展如此之快的。辰梧不会治!师父你快醒一醒教教辰梧啊!”

    李玄璟见辰梧这样,便知道情况似乎很是不妙,上前拉住了辰梧,对着依旧靠着门喘气的陈太医喊道:“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陈太医见肃王发话了,急忙拖着还未恢复的身体小跑着跑到了床边,一见床上之人的面色便摇了摇头,但是碍于肃王的威压,还是上前摸了摸脉象。脉象如他所料,脉微欲绝,能摸到脉之处也是浮大无根,是绝证之脉,于是探口气摇了摇头:“回殿下,这是戴阳之证。此人阴阳离决之重,已无药可救!”

    辰梧被李玄璟抓着一直掉着眼泪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当他听到陈太医的话时,整个人都崩溃了,挣扎着挣脱了李玄璟的束缚,扑到了离远尘的身上:“不会的,你一定在骗我,几个时辰前师父才只是外感表证,怎么这么快就会发展到戴阳之证?不可能!不可能的!”

    陈太医听到这个话也是一惊,如果说几个时辰之前还只是外感表证的话,这么快就进展到戴阳之证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行医大半辈子,相信自己的判断是不会错的,确定躺在床上之人确实是戴阳之证,已无力回天了。于是说道:“这位小兄弟节哀顺变吧!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了,这确实是戴阳证错不了!”

    辰梧回过头对着陈太医喊道:“你胡说!师父不会死的!不会的!”

    随着辰梧的喊声,无天也瞬间移动到了陈太医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把他吓了一跳。老年人经不起这种惊吓,特别是之前他还跑了那么长一段路,差点被吓晕在地上。

    李玄璟对着陈太医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先回去吧!”

    陈太医如获大释般拎着自己的医药箱子跑了出去。无天这才返回辰梧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眼中也开始有些雾气漫出。

    李玄璟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和处理。他和离远尘也是今日才相识,如今他病成这样,而他的身边却只带了两个孩子,这让他连个商量之人都没有,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要通知地绝谷吗?可是地绝谷一向神秘,他又不知道联系方式,该怎么联系地绝谷?这时他还能找谁商量吗?只是就算能找到人商量,如今逸心居这般情况,他也是不好离开的,不然让这两个孩子面对亲人的死亡,他是不是太无情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可做之事,于是李玄璟选择了过去安慰辰梧。他拍了拍辰梧的肩膀,说道:“辰梧小兄弟,本王……”说着叹了口气:“让离先生好好地走吧!”

    辰梧转生抓住了李玄璟的袖子,哭着说道:“殿下,您不是亲王吗?您一定认识很多神医,请您救救我师父好不好!”

    “这……”这时的李玄璟无言以对。陈太医算是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几个太医之一,连他都说无药可救了,那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所以如今他也是没有办法。可是面对辰梧的哀求,他竟然不忍说出那话,怕她失去唯一的希望。

    辰梧猛地起身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精致的小药瓶从她的怀中掉了出来。无天急忙将瓶子捡起递到了辰梧的面前。

    辰梧见到小药瓶,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两眼发出了光芒,迅速从无天的手中夺过瓶子,兴奋地喊道:“师父有救了!师父有救了!”喊着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笨!居然没有想到它!”说完眼泪更是往外涌,只不过这是喜悦之泪。

    “无天哥哥,你快帮我倒杯茶过来。师父有救了!”

    一旁的李玄璟虽然不是很懂辰梧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看到她的表现心下也松了一口,离远尘应该是有救了。他见辰梧从小瓶中拿出了一粒小药丸,无天也已经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便自觉地走到床边将离远尘扶了起来。

    辰梧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塞进了离远尘的嘴中,然后接过无天递过来的水杯慢慢地递到他的嘴边,说道:“师父,您赶紧把药吃下去吧!吃下去您就能醒来了!”

    离远尘似乎听进了辰梧的话,很快便将药丸咽了下去。

    辰梧替自己师父盖好被子,看着外浮的阳气消散下去了一些,才转过身对着李玄璟道:“多谢殿下,如今师父已经没事了,有我和无天哥哥照顾着便可,殿下也请回吧!”

    李玄璟再次看了看离远尘,心中甚感神奇,但是想到地绝谷的实力便也释怀了。如果是地绝谷的话,能有这样起死回生的神药应该不足为奇,何况床上躺着的人还是鬼医弟子。既然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他也该早些回去照顾自己的妹妹了。

    走了几步李玄璟才停住脚步,回过身问道:“如今离先生这般情况,要不本王派几个下人过来帮忙吧!”

    辰梧拒绝道:“多谢殿下的好意,师父有我和无天哥哥照顾便可。”

    李玄璟见辰梧拒绝,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管家说便是。”说完便告辞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