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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化云暗骂的同时,看到另外一个青年也在拿着同样的小册子,向一个面目白皙、身材略胖的公子哥兜售之际,心中便不由一动。
文试甄选今天上午方才开始,想要低调的他,过来的虽有些晚,但也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得到讯息,即刻找人编撰拿去拓印赶制,也是来不及的,别的不说,油墨根本就无法晾干。
出现此等结果,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有礼部官员昨天就将题目泄露了出去,或者那人就是幕后的东家,想要趁此良机发笔小财。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刘化云骚骚一笑继续开口道:“陶兄,万一我要是买了你的三百智理经,考官让我即兴吟诗的话,那岂不是亏大了。”
“兄台此言差矣,三十两银子买一个鱼跃龙门的机缘,怎么能算亏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在智力测验中败下阵来、没有能通过初试的话,莫说三十两,三百两也是买不来后悔药的......”
陶明渊这家伙很是精明,言行举止都十分谨慎,说话间便要将小册子放回到怀里,玩的好一手欲擒故纵。
只是他遇到的乃是黑幕中的黑幕,早就被皇帝老爷子内定为女婿的刘化云,又岂会被他轻易的忽悠。
“陶兄,小可不才,自认运气一向不错,今日也定然不会差到哪去,想来用不到这三百智理经,你还是卖给其他需要的兄台吧。”
看似十分意动的沉吟了片刻后,刘化云淡淡一笑摆手道。
说话间,不待有些发愣的陶明渊再次出口,便迈步向站着书生才子的队伍走去,只留下有些发愣的他,无语的摸了摸鼻子。
“玩我呢?行,定让你追悔莫及!”
嘴角泛起一丝嘲讽,陶明渊向礼部大门外、那个正朝这里张望的侍者,比了一个淘汰的手势。
礼部有官员借机敛财之事,刘化云并未放到心上,反正他有大内锦衣卫统领的头衔,想要暗中收拾几个侍郎、郎中之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再则只要不触到自己的利益,别人利用职权赚些外快也是可以理解的,没必要因为这等小事,就对其赶尽杀绝。
当然了,这是他没有发下陶明渊和那人小动作的缘故,否则就绝对不会这般大度了。
“姓名?”
“徐育才。”
“籍贯?”
“本少乃是京城徐家之人......”
“可有妻妾?”
“本少今年才十六岁,尚未婚娶?”
“那好,请以本官为题赋诗一首!”
“这个,这个.......”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度过,没过多久,刘化云就发现一个、令他暗自好笑的规律。
礼部门外两处长条案几后的数个郎中考官,给那些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出的题目,一般都是其不擅长的吟诗作对、或者对经史子集的解读背诵等;
而那些自认文采风流的书生才子们,所接受的考验,差不多都是脑筋急转弯。
原因吗?无外乎是一般的书生、因为出身贫寒的缘故,舍不得那三十两银子;
而那些出身富贵的公子哥,虽然买得起小册子,却因他们大多名声不好,要让其止步在初选,这样皇上就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这不嘛,终于轮到刘化云左手处、那个使奴唤婢的锦衣富贵公子时,就发生了方才的这番对话。
徐育才出身官宦世家,自幼纨绔娇惯,让他遛鸟斗鸡、欺负家里的丫环行,真谈论到诗词歌赋,立刻就傻眼了。
看着他紧握背于身后的小册子,这个了半天,却始终憋不出一句话,周遭之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出题的郎中老者,嘴角更是带上一丝不经意的嘲讽。
“徐育才,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让开;方大人,小侄、啊不是,小生钱富贵愿意一试。”
就在此际,徐姓公子哥身后那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不耐烦的将他推开,上前一步冲五旬左右、黑须美然的考官言道。
“钱富贵,你~~”
“也好,徐育才淘汰,钱富贵该你了。”
徐育才被熟人打断了本就不多的思路,平时就和钱富贵不对付的他,立刻就要动怒,却因方姓老者的一句话,只得颓然的恨恨离开;
毕竟,以他父亲的官职,还没到可以直接和六部叫板的程度。
“大人一生很清廉,为国操劳莫等闲;百年之后乘风去,您的美名永流传。”
钱富贵不理会儿带人离开的徐育才,挠头想了许久,才一句一句的念出了、如此拍马屁的一首打油诗。
不过看他如背书般咬文嚼字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绝对有不可告人的黑幕。
“不错,钱富贵通过了,进去吧。”
方姓老者似是对这马屁打油诗很是受用,他眉开眼笑的冲钱富贵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官员给他登记后,便让其进入了礼部衙门。
黑幕啊,这才是赤裸裸的黑幕,奶奶的,这方姓老者定是和那姓钱的小胖子有关系,否则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客气。
此际,不光对钱富贵甚为了解的徐育才,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就连其他的围观之人,心中也忍不住一阵唏嘘;
特别是那些被淘汰的、长相俊朗的才子,或身家殷厚的富贵公子哥,心中都忍不住一阵暗骂。
“刘大仙走路时从来都脚不沾地,这是为什么?”
就在刘化云嘴角泛起一丝玩味儿,觉得礼部的水也很混、需要净化之际;
他前方背着书箧、衣衫朴素的青年,正被案几后的红袍官员问出了、这所谓的智力测验。
“因为刘大仙是仙人,他会飞。”
那自称江翎,来自江西的举子,可能是出身贫寒的缘故,没有提前购买三百智理经,做这最后的临阵磨枪,等待的他结局早已注定。
“不对,江翎,淘汰!”
就在刘化云心中叹息笑而不语之际,礼部的中年考官已经开口宣布道。
“不对,为什么?”
面对这种结果,乘兴而来的江翎脸上写满了失落,但仍有些不甘的抬头问道。
“因为刘大仙穿的有鞋。”
此际,他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哦,原来这么个脚不沾地啊,我怎么没想到,多谢兄台赐教!”
回头看了一眼淡笑的青年,恍然大悟的江翎拍了拍脑袋,双眸中充满了懊悔;
随即,他抱拳拱了拱手,将位置让了出来,临行前冲更是冲刘化云点了点头,似是鼓励一般,就差说上一句兄台加油,我看好你之类的套话。
“两位大人,小生是不是通过了。”
来到铺满红色绸缎的桌案前,刘化瞩目看了一眼其后端坐的中年人、和那个负责记录的老者,淡淡一笑开口问道。
“没有,这个不算,你虽然回答对了智力测验,但那不是你的题目,姓名?”
中年人早就注意到了刘化云,虽不知他就是令尚书范建大人和主考官景岺大人、都十分讨厌的代理吏部侍郎,但方才他没有购买小册子,就注定了不能让其轻松晋级。
我擦,妈妈你个大黄瓜的,你们家尚书范建老子都敢揍他,小小的郎中竟敢如此为难我,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心中虽然大大的不爽,但刘化云还是应了一声,“小生姓刘名化云。”
“刘化云,您不会是吏部侍郎刘大人吧?”
此言一出,不光身着红袍的中年人、和那老者吃惊开口,就连一边的方姓老者和他身边的官员,也都瞩目向这里望来;
毕竟,刘化云在京城中已小有名气,就算没见过他本人,许多人也都听过他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