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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不是在拆违,不光没有钉子户阻止,在一根根几百斤重的银棍、被抬到外面空旷之地等待熔炼时,徐怜儿、徐虎兄妹都在拍手叫好。
“潘兄,你听说了吗?前提督汪翰藏匿的赃银被找到了.......,提督徐赟大人和府尹喻大人正在让工匠熔炼。”
“哦,果有此事,太好了,我先前还在为借出数千担粮食而担忧,这下子总算放心了。”
“不错,我也正为此事担忧呢......”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提督府内这么大的阵仗,还要用到衙门中专门熔炼银子的师傅们;
只有大半日,几十万两银子兑铅、藏匿在木檩中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人们纷纷相互转告,一时间开封城的百姓无不欣喜称快。
越来越多的商贾开始在提督府外围观,特别是那些当初借出钱粮的富人,相互交头接耳的同时,心中都长舒了一口气。
正如刘化云当初所说,纪晓岚和徐赟在开封、安阳、洛阳......诸地,向大户们借粮借钱分给灾民,虽说承诺三个月内还清;
但那是动用舆论、武力软硬兼施的结果,就算逾期不还,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带着人去找钦差和提督暴力催账吧,那简直就是寿星老上吊。
将银棍再次去铅熔炼成大丰元宝,是一个较为繁琐的过程,就算有专业的人员参与,没有个三五日也是弄不好的。
闲来无事,刘化云就想趁着眼下的机会儿,和徐赟、何瑾二人商议一下,在开封城外寻一个乡镇,搞试点从新分配土地的事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几个月后,等开始播种小麦时,就在开封城方圆十里内先推广,等明年、后年再慢慢推广到整个豫鲁两地。
另外,眼下已到了播种的季节,选一些玉米、大豆的种子相互杂交,试着改良出品质更好粮食的事情,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就算刘化云没有时间亲力亲为,他也可以将记忆中、关于杂交种子的技术要领记录下来,交给徐赟拓印,让种粮能手们去办。
“好一个民安则国泰,民富则国强,此事就算阻力再大,你们也要不遗余力的办下去......”
听了刘化云这可以让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提议,何瑾很是赞同的拍了板,为此事定下了基调。
“化云,将人畜粪便混合秸秆放入食盐发酵,真能做出效果更好的有机肥、施种后令粮食增产吗?”
这年月,没有电气化的机械,就不可能有化工肥料,老百姓种地都是用自家的农家肥,也就是牛羊鸡之类的家畜粪便。
有时候能放到外面堆放一阵子,但遇到大雨后就会流失严重。
有时候赶到时节的话,就直接弄到地里面,未经处理的粪便种粮食容易生病,禾苗不壮自然产量就上不来。
但饶是如此,面对人均好几亩的良田,大多数百姓家也是不能自给自足的,这也就是古语为什么会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
老百姓缺什么?缺少吃穿、缺少银钱,最不缺的就是力气,用动物粪便混合秸秆一旦可行,那些没有农家肥滋养的贫瘠土地,也能在将来变成沃土。
听刘化云提到了如何发酵有机肥后,徐赟禁不住眼前一亮的追问道。
“这是自然,义父您若不信的话,大可以让人一试......”
其实发酵有机肥最好是用专门的酵母菌,但刘化云还没有时间培育出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用食盐代替。
等以后有时间的话,硝铵、尿素、硫酸钾一类的化工肥料,以及提供给百姓自给自足的酵母菌,他都要想办法弄出来。
这时节乃是五月底,现在将青草、秸秆之类扎碎,混在农家肥中加水、加盐于太阳下暴晒发酵几个月,正好可以用来种植小麦。
当然了,还有一个难题是容器、和发酵时难闻的气味;
他前世工厂化制作有机肥时,都是用的大型发酵炉,这年月没有薄膜,利用瓦缸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将水泥烧制出来,让百姓们在村子外面兴建发酵池好了;
至于配方工艺外泄的问题,大不了这次回到京城后,就让何瑾求老爷子颁布一个大丰专利制度,将香皂、肥皂、蜡烛、水泥......等都弄成专利。
以后谁要是打算烧制水泥、制作肥皂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取一定的费用,否则以国家的力量,直接予以取缔。
这样一来,自己不但能赚的盆满钵满,还能有胸怀天下的大义、让人广为传颂。
“太子殿下,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地里面的墒情不错,正好利于播种,现在银子也找到了;
重新分配土地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我明天就着手去办......”
又商议了片刻,徐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开口笑着道。
“义父,我和太子殿下明日同你一起去。”
熔炼银子的事情,有府尹喻博塭,和从洛阳即将赶回来的户部侍郎王钺主持就行,搞试点吗?刘化云还是要亲自跑一趟的。
接下来,趁着天还没黑,闲着无聊的他开始复述杂交小麦、玉米、大豆的知识,让何瑾操笔记录,以便等离开时,可以交给徐赟。
“为臣王钺参加太子殿下。”
“启禀太子殿下,兑铅的赈灾银两已经熔炼出了八万七千多两,最多再有三日,我等就能全部......”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清晨,刘化云与何瑾刚刚出了内宅,昨晚从洛阳闻讯赶回的户部侍郎老者,和昨日就来拜见过的中年文士喻博塭,就已经恭候了多时。
“很好,有劳两位爱卿多多操劳了。”
何瑾摆了摆手,让他们无须多礼,随即在刘化云和徐赟陪同、卢峰等十来人保护下,坐上马车向城南而去.......
“黄仁,你欠我家的租子也该交了吧。”
开封城外十里杏花营乡、杏花营村东头老黄家,几间破败的瓦舍院内,长有一株脸盆粗的杏树;
往年到了这个时节,上面应已长满了黄澄澄的甜杏,如若清晨有风雨刮过,就会啪啪的往下掉落,捡起来洗一洗便能食用。
然而今年由于早春开花时节大旱的影响,莫说什么甜杏,就连叶片都是刚刚发出的新芽。
此刻,一歪戴帽子,身材微胖撇着大嘴的锦衣青年;正带着两个青衣家奴迈步而来,点指杏树下满脸苦涩的麻衣老者,说不出的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