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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肚子好疼,我要去茅厕。”
走着走着,石绯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弯着腰,拉了个行人问明最近的茅厕方向,没等陆幺幺反应过来一溜烟儿直奔茅坑而去。
陆幺幺晃晃悠悠的走在后面,唉,人吃五谷杂粮,就是这点最不好,肠胃不受控制。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比不上内急事儿。
等啊等啊,半柱香过去了,石绯还没有出来,陆幺幺不禁嘀咕:“怎么这么久,难道吃坏肚子了?”
又等了许久,期间有几人进出,但无一人是石绯。陆幺幺不耐烦,大声吆喝起来。
“石绯,石绯,你好了没有?”
无人回应。
“石绯石绯。”陆幺幺感到不对劲,赶紧提高声音,还是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
怎么会?顾不得男女大防,陆幺幺冲进去。不大的厕所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蹲坑,一股臭味扑鼻,差点让人窒息。
四面墙、一个坑,里面所有一览无余,哪有石绯的半个影子。
石绯不见了!
可是,她一直站在外面,根本没有看见石绯的出去。其间进出的几个人,个个都是成年人,怎么看也不像石绯那个小个子。
不对,这里只有一个蹲坑,只能容的下一个人。也就是说石绯进来不久,就已经不见了,总不会掉坑里去了吧?
想到这儿,陆幺幺捏着鼻子,站在蹲坑上方往下看,视线有限,看的不是很清。干脆绕到茅厕后面,把盖在茅坑上的破席子一把扯掉。冲天的臭味差点把她给熏晕过去,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捏着鼻子,睁大眼睛往下瞅了又瞅。
除了黑黑黄黄的排泄物,什么都没有。陆幺幺实在憋不住,憋着气一下子跑出老远,才放心的大口呼吸。
可是,石绯哪里去了?
当初李砚石可是郑重其事的把这孩子交到自己手上,现在她居然平白无故的把人家小徒弟弄丢了,这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而且,石绯跟着他们这么久,又乖巧又听话,虽然胆子小,可却努力的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样的小孩儿,谁不心疼几分。
平时她虽然经常笑话石绯,可真的把他丢了,却忍不住担心他的遭遇。一想到他会不会被人抓走,遭受非人折磨,陆幺幺又痛又恨。
其实,她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万一是那些“半人妖”口中的老祖宗把石绯抓走怎么办?只是,她一直守在厕所门口,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妖气,就是此刻,她站在茅厕里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古怪的气息。
这怎么办?好好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陆幺幺感到一种名叫惊慌的情绪笼罩了自己,偏偏敖拓这会儿不在身边,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如果敖拓知道自己把他的“便宜徒弟”带出来一趟,就弄丢了,不知道会不会跟他翻脸。
天色渐晚,邱子甫和邱伯将院子里打扫干净,结束了一天的活计,随便弄点吃的就可以上床休息了。
“嘭嘭嘭。”又重又响又急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安静。
这么晚了,大概又是哪家有疾病的人的家属来求医了。正在分拣药材的邱子甫随口吩咐正在扫地的邱伯去开门。
邱伯一打开门,没有听到往日前来求医时嘶声裂肺的呼救声,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灰头土脸的道姑,耷拉着脑袋。看见他来开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邱伯。”
“陆道长!”邱伯惊讶的把陆幺幺迎进来,他对这两个帮助了自家公子的道长很有好感。只是怎么她只身一人,白天跟她一起的小道士却不见了。
陆幺幺慢吞吞的挪到院中,邱伯不放心的还往外面瞅了一眼,真的没有那个小道长的身影。
“陆道长?”邱子甫也同样惊讶去而复返的陆幺幺,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过来,“这么晚了,您怎么……小石道长呢?”
“不见了,”陆幺幺都快急死了,亏得她脚程快,整整一个下午,找遍了整个京城,可惜没有一点儿发现,“他说要上茅厕,然后就不见了。”
邱子甫和邱伯都愣住了,好好的怎么会就不见了呢?
“陆道长,您别急,先进来坐。”邱子甫见她状态不好,忙让她先进屋休息。
邱伯端来一盏茶给她,安慰:“小道长那么机灵,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人,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您先别着急,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邱子甫原本就觉得自己欠了他们,想着要寻个机会报答回去。
陆幺幺稳定情绪,把他们离开后的行踪说了一遍。
听了她的叙述,邱子甫与邱伯面面相觑:“这么说小石道长失踪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那他会不会自己出去玩了?”
“不会。”陆幺幺斩钉截铁,一口否定:“他胆子小的很,京城这么大,他一个人不敢乱跑。”
就石绯那个胆子,外面天稍微黑一点,就要躲在她和敖拓身后,紧牵着他们的衣摆,生怕自己被甩掉的一样。怎么敢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乱晃。
“京城里我就认识你和邱伯,所以……”陆幺幺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邱子甫,满怀期待的将希望压在他身上。
“小道长穿着道袍,怎么也不会有拐子敢直接将他掳走,要不咱们报官吧。”邱伯犹豫道。
但是他也知道对于小孩子被拐子拐走这种事,虽然官府明令禁止,却屡禁不止。丢失的小孩子能被幸运的找回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邱子甫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邱伯,你去报官,我带陆道长出去一趟。”
“行,我收拾收拾,这就去。”邱伯明显知道邱子甫即将去的地方,也不阻拦,动作利落的把自己打理干净,咬咬牙王怀里揣了几两碎银子。
陆幺幺看见他拿银子的举动,就想到敖拓和石绯有次聊天,说到“无钱难办事”。突然就开窍了一般,赶紧从袖里掏出几锭银元宝,塞到邱伯手中。
邱伯推辞不过,想想去衙门还不知道要多少,多带点也不是坏事,便不客气的收了。
邱子甫等邱伯一走,沉思了一下,手脚麻利的抓了两幅药材,也带着陆幺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