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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薄小小出院,再去学校上课时,就很少见到程皓了。
和他之前选一样的课,两人都坐在不同的位置,没再说过一句话。
薄小小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嗯,她高中时的暗恋……到现在也该画上句号了。
梁笙回了学校,时不时还惋惜她和程皓之间的缘分,薄小小每次都只是笑一笑应付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无法阻止时间的继续行走。
转眼,安城的冬天到来了。
母亲身子不好,怕冷,所以都会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度过冬天。
今夜,如同往常那般。
书房里,传来女孩低吟的声音,轻细隐忍。
薄小小捂着嘴,虽然晚上佣人都去休息了,不会上楼来,但她还是不愿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以这样的坐姿在他身上攀附着,前方是桌子,身后抵着的是男人的胸膛,就那样蹙眉咬紧牙,额间都是细汗,身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
彼此身上衣着未乱,薄言琛的手指从她裙摆之下抽出,咬着她的耳朵,气息灼.热——
“小小,我带你去国外过圣诞节,要么?”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这是她喜欢的节日,虽然起源不在中国,可是也满足过她很多次小女生的幻想。
这一次,就她和他,他想给她一个不同以往的圣诞节。
“唔……”
薄小小现在的意识都溃散了,因为身下深浅不一的撞.击,让她根本无法分神,那种叫做情.欲的东西,正一点点吞噬她。
“说要。”
男人诱哄的声音贴在她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撩.拨着她的唇瓣,女孩舔了舔唇,支支吾吾回应:
“要……”
“乖女孩,满足你。”
而后,那情.潮席卷了她,薄小小无法逃,只能让自己去接受。
她能怎么躲呢,就像他说的,乱一次也是乱,何不直接乱到底呢。
如今,她已经抽不出身了。
只能,越陷越深。
……
加州的圣诞节,很热闹,在平安夜前昔,他们来到了这里。
虽然冷,大雪纷飞,但却很热闹,街区晚上都是狂欢,可薄小小的心情,依旧狂欢不起来。
站在酒店落地窗旁边,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大雪覆盖了那些建筑,披上了一层雪白的新装。
接到梁笙电话的时候,薄言琛刚从浴室里出来。
“小小,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过圣诞节呢,国外过圣诞节可和国内不一样!”
“梁笙,我现在在加州。”
“加州?怎么跑哪里去了,和谁啊?”
“我哥。”
梁笙:“……”
对方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出声:
“你们兄妹是去玩么?”
“算是吧。”
来到这里,他说,是要陪她过圣诞节的。
虽然,刚结束了一场情事,她觉得很累。
“梁笙,圣诞快乐。”
说完后,就关机了。
身后覆上的温度,将她抱在怀中,男人吻过她的后颈,恶趣味的咬了一口,她蹙了蹙眉,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喜欢这里吗?”
“……”
薄小小眸中尽是淡漠,如今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了。
喜欢与不喜欢,对于她而言,有什么区别么。
她的不开心,不高兴,他全都知道。
……
平安夜这天,他带她去了音乐会,薄小小看到是自己喜欢的音乐家在巡演,没想到会在这里,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了笑靥。
女孩此刻的模样落在他眼中,薄言琛噙着笑,他便就知道,这是她喜欢的。
优雅的钢琴曲配合其他乐器的演出,很成功,场内观众保持着安静,都被这伟大的艺术给折服。
而薄小小也想着要是有一天,坐在钢琴前的人是自己,演奏出属于自己的音乐会,该多好啊。
梁笙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想得到认同感。
薄小小也不例外,虽然只是把钢琴当做喜好,但她也希望能有更多人认同她成功的一天。
但……
想到如今的自己,就是钢琴弹得再好,满身淤泥,也不配与艺术相提并论了。
这场音乐会,薄小小百感交集。余光不时看向身旁的男人,如果……如果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薄言琛的人,那该多好。
曾经,他对她的好,她对他的依赖。
到如今,他对她的逼迫,她对他的恨与恐惧。
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这样。哥,你说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可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罪孽,迟早有一日,会让我们粉身碎骨的。
平安夜的狂欢中,他和她在欢呼的人群里接吻,只有在这里,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没有人能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人们今夜都很疯狂,他和她也是。
圣诞节那天,彼此就像是普通情侣那样,牵着手去到中央广场,看着最中央最大的那颗圣诞树,在寒冷的冬夜里,汲取彼此的温暖。
薄小小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疯狂的平安夜,这个安静的圣诞节。
……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但薄母也发现,女儿的性格越来越内向了。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去了大学,反而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呢。
好几次想和她谈谈心,都被她几句话含糊过去了。
和言琛说起小小这段时间的变化,但他却并不在意,只是说女孩子长大了,是该有点自己的心思了。
大二这一年过得很快,薄小小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这样过去。
却不想,发生了一件对于她而言,很恐怖的事情。
——她怀孕了!
起先是没有察觉到的,薄言琛一直有做措施,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她体内*。
可是前段时间他去国外谈了两个项目,回来那晚上,许是太久没有碰她了。
忍不住要了她一整晚,在她的房间里,从床上纠缠到了浴室。
但第二天,她就吃药了啊。
虽然那种药,她很少吃,偶尔一次,也是在不安全期会吃。
裴听风开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前两天,开始有些反胃。
昨天,还在餐桌上,捂着嘴就难受的吃不下饭。
母亲以为是肠胃不适,想带她去医院看看,但薄小小第一反应是拒绝了。
因为——
她的经期推迟了,这是很不好的预感,不是么。
今晚,她就偷偷一个人去买了验孕棒。
三只不同的验孕棒,结果都是一个——两根红线!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脸色惨白。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让她如何能去接受这个可怕的事情,她还是个学生,却……
这孩子,是孽胎,是污秽的产物!
薄小小很怕,真的很怕。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薄言琛的电话,她颤抖着,接起这通电话,屏住呼吸,她……不敢让他知道这件事。
“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我……”
“我的车就在外面。”
他现在的车就停在家门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带她去哪里呢。
立刻把验孕棒与药盒都放到柜子里,她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上,她沉着气,手中已经出了细汗。
车子在夜未央停下了,男人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时,明显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与紧张。
“怎么了?”
“没……没事。”
薄小小不敢让薄言琛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虽然验孕棒不一定就很确切,但就是真的怀孕了,她也不能让他知道的!
跟着他下了车,这样嘈杂灯红酒绿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带她来。
说是几个朋友聚一聚,进了包厢,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那个叫做慕夜白的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
慕夜白,安城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薄言琛也在她面前提过这个人,不过说的自然不是这个男人的成功,而是——
他带来的那个女孩。
薄言琛曾经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像慕暖那样听话,就好了。
她问,谁是慕暖。
他说,慕夜白的乖女孩。
就像她,是他薄言琛的乖女孩一样。
没一会儿,薄小小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他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敷衍一句,没事,有点反胃而已。
随后,离开了包厢,去了洗手间。
那种吐不出来却恶心干呕的感觉,真的很折腾人。
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他在走廊等她,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她挤出抹笑:
“我下午喝了点冰的,肠胃不舒服而已。”
薄言琛眸子睨着女孩,她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他的目光,有心事。
但今晚,没有戳破,带她回了包厢。
而薄小小的目光,却一直在那个叫做慕暖的女孩子身上。
她想看看,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差别有多大。
像慕暖一样乖?
可看得出,这个慕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乖巧。
也许,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吧。
跟自己比呢,也不知道,是谁更可怜了。
……
薄小小决定偷偷去医院,检查结果。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怀了一个胚胎,就害怕的不敢去了。
那些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无数。
如果她怀孕了,她要怎么做呢。
她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况且——
这是个孽胎,没有人,会生下自己哥哥的孩子的!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软弱,任他摆布了。
薄小小试图,想逃离。
不管有没有怀孕,她都不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当天下午,她就在母亲面前弹奏了一曲,并且有意无意的提到:
“妈,你觉得我以后要是做钢琴家,如何呢?”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你本来就学了那么多年的钢琴。”
只是她之前只把弹钢琴当做兴趣,不然薄母早就想把她送去国外音乐学院学习了。
“其实,我现在也觉得,当个钢琴家没什么不好的。”
“小小,你当真这么觉得?之前你可是没这么想过,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女儿怎么突然这么想呢,不是一直说,兴趣只是兴趣,不能当做以后的事业来发展么,不然会厌恶的。
可是现在的薄小小,比起以后有可能会厌恶自己的工作,更厌恶的是当下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想逃,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妈,其实我这一年,在学校里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除了上下课,也不参加社团活动了,也不爱去与人交流,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所以,安大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所谓的大学生活,薄小小并不觉得是自己想要的。
虽然,母亲并不知道,毁掉这一切的人,是那个男人。
“难怪这段时间你看上去一直闷闷不乐的……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重新开始,去学习钢琴,成为音乐家。”
种种遥远而又期冀的理想,不过成了此刻想要逃离薄言琛的理由罢了。
“你真想好了?”
“恩恩。”
薄小小点头,而薄母自然是尊重女儿的想法,况且她也一直这么希望着。
“那好吧,等你哥晚上回来,我们跟他说。”
“……哦。”
避免不了的,就是要面对薄言琛。
迟早都会到来的,这次他要么放她走,要么她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总之……
她不会再屈服于他了。
一年多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
“我不同意。”
薄言琛冷眼睨着眼前的女孩,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眸色黯淡。
“言琛,为什么不同意呢,小小以后做钢琴家不好么?”
薄母也没想到儿子会不同意,伦理说,这是为了小小以后的前途,这做哥哥的没理由不去帮着妹妹吧。
而男人凛然的眸子只是看着那咬唇不语的人儿,薄小小垂着头,没有抬眼去看他,但也感觉到了,那人冷寒的威慑力,穿透过她的骨髓,凉入心中。
她就猜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不过——
哥,你敢说理由么。
为什么不同意,你敢告诉母亲,你不同意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我倒觉得挺好的,现在为时也不晚,把小小送去国外的音乐学院,不出几年,肯定能培养成一个出色的钢琴家的。”
送去国外的音乐学院,出色的钢琴家。
这样的字眼,在薄言琛听来,可没有那么的美好。
“小小,你说句话吧,把你的想法跟你哥说一下啊。”
薄母又不是不了解女儿,她哥一句重话,就吓得不敢多言了。
但这个事情可是关乎她的未来,要是她真想去学钢琴,以后成就自己,现在就不能软弱。面对自己的哥哥都这样,以后面对广大的观众,岂不更加怯场了。
薄小小松了松唇,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薄言琛。
而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我……想去音乐学院,学钢琴。”
“我说了,我不同意。”
这样的话,他不想再说第三次。
小小,你懂么。
“哥,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去。”
她说的是一定,就是说,于他而言,这事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给我理由。”
“我刚说了,我以后想做钢琴家,我……”
“小小,不要对我说谎。”
就现在,不要再对他说谎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你真正想离开的理由,是逃离我。
一年多了,还是忍受不了,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