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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与孙启秋四目相对，已是交锋了一回合。
在说完这句话后，孙启秋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仿佛胜利者般。
在孙启秋心里，确实有点惊讶这些人有备而来。
但与赵露红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不止一次想过。
若是东窗事发，被人撞见，他该如何解释。
孙启秋早就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只是他没想到今天来捅破这件事的，会是眼前的几个毛孩。
事实上，他有自己的计划，可他也心生端倪，这几个小毛孩，究竟知道多少他的事儿？
方卓未曾想孙启秋会有这样的说辞，可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孙先生，我们这趟前来，是想告诉您其中的利害关系，您不承认不代表没有这件事，我们也为此做了些准备。”
方卓发现对方脸上显露出不屑，又继续说道：
“孙先生毕业于江大医学院，本硕博八年连读，妻子名为宋雯，是医学院院长宋深的二女儿。
在大学期间，宋雯与孙先生恋爱，并于毕业后结为夫妻，同时，孙先生被宋深院长推荐进入现在的医院。”
方卓平静地陈述，这些都是孙斌收集到的资料，下了不少功夫。
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启秋的发展与他作为医学院院长的岳父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将这件事说了出去，其岳父会怎么处理，可想而知。
孙启秋此时的面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任何人被这般威胁，恐怕早已端不住了。
“服务员，帮我续个杯。”
不知不觉，孙启秋杯中的咖啡已是见底。
仿佛是想通过不断摄入的咖啡因，让脑子更清楚一些。
一个事业有成，即将迈入副主任医师职称的医生，竟是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威胁。
孙启秋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很大。
他嘴角又一勾，往后靠了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们觉得这就能给我定罪，那就去找我的妻子吧，如果没有她的电话，我可以提供给你们。”
孙启秋掏出了手机，从衣服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支笔，又找来一张点单卡片，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
方卓脸上没有表情，可见着孙的动作，心中已是起了波澜。
他相信，无论是事业，还是站在婚姻的角度，宋雯一定是令孙启秋忌惮和妥协的一人。
可孙启秋这般举止，为什么看上去像是有恃无恐？
“装什么装！”
这时，坐在一旁唐娜突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惺惺作态，一把将桌上的卡片夺去。
无疑，她更认为孙启秋是虚张声势，笃定自己三人不敢真的拨打这电话。
出乎意料的，孙启秋没有阻拦，他的微表情略有变化，可仍然自在。
方卓观察着，难道孙启秋真的不怕吗？
电话很快就接通，唐娜按下了免提。
可令人惊讶的是，在唐娜当着孙启秋的面说出他与一个病患有不正当的关系时，电话那头的宋雯只是说了一句“我很忙，再见”，然后就挂了。
从头至尾，宋雯都没有在电话中表现出生气的情绪，一度令方卓几人怀疑是不是打错了。
可是，孙启秋并未出声，对方也确实是说自己是宋雯。
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有染时，竟然能这般淡定？
孙启秋脸上有一丝得逞的笑意，他闻了闻刚续杯的咖啡，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方卓希望的，是孙启秋知难而退，他希望借宋雯来施加压力。
若是宋雯都不在乎，那么仅靠他手中的录音，也无法对孙启秋形成有效的控诉。
录音仅仅证明孙启秋道德上的问题，真正起作用时，也必须等到唐父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
方卓之所以今天就找到孙启秋，正是想要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中，未想到孙启秋如此难对付。
想了想，方卓还是未将录音给拿出来。
这是他最后的手段，需用在正确的地方，不想在现在打草惊蛇。
孙启秋饶有意思地看着眼前这三个相差他十几岁的小孩，忽然又觉得索然无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午还要坐诊，先走一步。提醒你们一句，莫须有的事情，就算调查得再多，也无济于事。管好自己，否则我可以告你们侵犯我个人的隐私。”
孙启秋认真地丢下一句，突然起身。
“你……”
孙斌也想站起来，但被方卓按住了。
直到孙启秋消失在视野中，唐娜和孙斌才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不懂为什么让孙启秋离开。
方卓的样子很严肃，本是胸有成竹，可被对方绵绵化解，他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很明显，孙启秋不怕这些，也不怕他和赵露红的事情被捅到宋雯那里，他一定有让他不畏惧这些的依仗。”
孙斌皱眉道：“为什么不让沈律师进来，肯定是我们没办法镇住他！”
方卓摇了摇头：“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沈律师来了也没有用，反而会叫孙启秋提前戒备。
在他和赵露红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之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只能谴责他的道德，无法在法律上给他严正的处置，对赵露红来说也一样。”
唐娜气的直打颤：“难不成真的要等到那小孩生出来，到时候我爸不被人笑话么！”
方卓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交叉合在一起，又一次进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忽然对孙斌问道：“你有没有宋雯的详细联系方式，还有她的照片？”
“有的吧，我叫人发到我手机上。”
方卓没有见过宋雯的照片，原本在录音中听到孙启秋说宋雯是一个黄脸婆时，他也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孙启秋出轨是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然而，在看到宋雯的照片后，不仅仅是他，就连孙斌和唐娜都觉得，孙启秋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宋雯今年34岁，看上去却顶多二十七八，无论身材还是脸蛋儿，都比赵露红标致许多。
不说个人审美问题，至少在方卓三个外人第一眼看去，宋雯也绝对和黄脸婆扯不上关系。
若说是审美疲劳，过腻了毫无刺激感的生活，倒是有些可能。
可孙启秋与赵露红之间的恋情时间也不短，为什么他没有对赵露红审美疲劳呢？
还是说，赵露红有什么方式，能够牢牢拴住孙启秋？
隐隐间，方卓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