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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男人有兴趣听了,两个人商量的结果是,继续尝试往最高的悬崖攀登。
为了攀登成功,两口子这回没敢冒险,他们找到村里的攀爬高手,向他取经,攀爬高手劝导两口子说:
“不是我要当你们发财的路,实在是太危险,你们没看见,我已经有好些年,都没有攀爬悬崖了吗?”
“是啊,为什么呀?”女人问。
“不瞒你们说,我在没有成家的时候,这么说吧,在没有孩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即便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了,也没事,可是,在五年前的一天,我瞒着老婆孩子,去了悬崖,也是为了采药,可那天爬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可当我快要爬到崖顶的时候,倾盆的大雨,铺天而来,我尽管有一些保护措施,可由于脚滑,抓不住悬崖上的石头,最后还是摔了下来。”高手说。
“那后来怎么样了?”男人问。
“后来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我只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几岁的儿子,趴在我身上‘哇哇’的大哭,孩子的母亲,已经哭晕过去了,好在有邻居帮忙,叫来了郎中,把孩子的妈,救醒了,幸运的是,我的胳膊腿,虽然骨折了,但却没有落下残疾,后来,我的几个朋友说,我之所以,在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而没有伤及性命,是因为那天的雨水,让地上滑不溜丢,在落地的时候,顺着雨水,又滑了一段,才保住了一命。”高手说。
“真是悬呀。”男人说。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要攀爬山崖,就是为了儿子,为了媳妇,也不要做了,在这,我也劝你们两句,千万别再想了,你们当中,谁发生了意外,这个家都不完整,大人还好说,可怜的是孩子。”高手说。
听了高手的话,男人沉默了,女人当时也没说话,两个人沮丧的回到了家里,男人对女人说:
“算了,这条道,咱们再也不要想了,人家高手都洗手不干了,咱们更没有资本去冒险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冒险成功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女人说。
“可如果我们不成功,喜鹊该怎么办哪?”男人说。
“我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喜鹊吗?你不是没看见,她第一次吃糖葫芦的情景吧,这要是在富裕点的家里,别说吃糖葫芦,就是每天吃肉,也是可能的事情,可喜鹊哪,吃没吃上,喝没喝上,跟咱们来世上,一天福没享,你说我不心疼吗?”女人说。
女人说着,就开始哭起来,疼媳妇的男人,就怕看见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有原则了,于是,他对女人说:
“这件事,我听你的,只要你想好了,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听到男人表态,女人说:
“我觉得,高手那天从悬崖上掉下来,就是因为下雨,咱们不一样,咱们不是在雨季去,只要我们处处小心,应该不会出事,你看,那天,咱们不也爬上了悬崖的中腰了吗?”
“我说了,你想好了就行。”
其实,男人的话里,不能说一点赌气的成分都没有,可是,如果他不妥协,不去尝试,那女人的脸,恐怕都会是阴天,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漂亮的脸蛋,整天没个笑容,加之,他的脑海里,也藏着侥幸的魔性,不能不说,大多数人的脑子里,都藏有这样的魔性,当侥幸成功了一次以后,就会让人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尝试,当侥幸成为了习惯的时候,那离掉进深渊也就不远了。
这小两口就是这样的情况,女人的脑子里藏着的侥幸,比她的丈夫,更大,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她这样也就算了,还变相的把她的丈夫,也逼向了通往深渊的路上。
这天,两口子吃罢早饭,背着绳子和背篓,早早的就从家走了,临走的时候,男人趴在女儿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他的这个举动,超出了平日,也许是,他意识到了,此去,凶多吉少,也许是想起了昨天,女儿吃糖葫芦的情景,而女人则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房间,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他们去干什么,做了什么,喜鹊睡得死死的,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傍晚,没见父母回家的喜鹊,跑到堂叔堂婶家,打听父母的下落,堂叔堂婶听说,喜鹊的父母同时没有回家,可把他们急坏了,因为,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一般的情况下,两个人如果遇到事情,肯定会让一个人先回来,照看喜鹊,不会两个人在天都大黑的情况下,放下喜鹊不管。
堂叔堂婶赶紧跑到喜鹊家的地里,寻了一遍,没有,又去附近的山里,寻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下,堂叔堂婶心慌了,因为,庄稼人,除了去自家的地,就是去山里,弄些山货,除了这两个地方,想不到喜鹊的父母,还能去哪里。
既然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喜鹊父母的下落,叔婶开始扩大范围,他们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打听,有没有喜鹊父母的消息,当他们走到攀爬高手的家的时候,喜鹊的堂叔堂婶,听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昨天,喜鹊的父母,来过高手家,想让他传授攀爬的本事,但高手说,他已经把利害关系都跟两口子说清楚了,应该不会是去攀爬悬崖了。
高手的话,让喜鹊的堂叔堂婶,有了一种不祥之兆,两个人纠集了村里的十几个壮汉,打着火把,去了高手所说的悬崖,可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在悬崖的下面,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两个人壮着胆子前去辨认,从衣服和个头上,基本断定,死者就是喜鹊的父母,更可悲的是,临死,喜鹊的母亲,手里还攥着采到的草药。
壮汉们猜测,可能是夫妻中的一人,采到了名贵的草药,为了让对方跟对方分享喜悦,想举起草药,让对方看到,所以,扒着岩石的手,不小心松开了,掉了下去,而对方看到人跌下去了,也慌不择路,跟着掉了下去,当然,这只是大家的猜测,其中的原由,只有喜鹊的父母,能够说的清楚,不过,说不说清楚,还有什么意义哪,人没了,四大皆空,最可怜的是五岁的喜鹊,从此没有亲生父母的陪伴。
为了安葬喜鹊的父母,村里的人,出钱出力,伸出了援手,考虑到喜鹊还小,经历不了悲伤的场面,堂叔堂婶做主,没让喜鹊参加。过了数日后,在饭桌上,喜鹊问起了父母,叔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们为了翻修家里的房,外出打工了,等挣够修房的钱,他们自然就会回来了。
父母走了以后,家里最亲最近的人,就只有堂叔堂婶,村民们提议,由堂叔堂婶收留喜鹊,而堂叔堂婶,有心无力,他家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勉强能吃个水饱,到了冬天,买不起棉花和布,几个孩子围在炕上,盖一床被子取暖,除了拉屎撒尿,基本不下炕,在这种窘境下,难再收养喜鹊,尽管看到喜鹊,婶子也是流泪,也是心疼和不舍,这只限于情感,解决不了实质,为了喜鹊长久的好,她不得不做出,帮喜鹊找新家的决定。
经人介绍,第一个来家的,是一个浓妆艳抹,香味撩人的女人,她说,她是单身,不打算结婚,收养喜鹊,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养老送终,女人的举手投足,在婶子眼里,不像正经人,女人打量着喜鹊,嘴里发出‘咂,咂’的声音,喜鹊被女人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敢抬头,她的身体,吓得缩成一团,女人拿出了三块大洋,抬手递给婶子,婶子没有接,她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对女人说:
“让您费心了,白跑了一趟,这个闺女,我不打算给人了。”
“什么?你想耍无赖不成?实话告诉你,今天这个妮子,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到县城里去打听打听,谁敢找老娘的麻烦,警局的局长,厉不厉害?见了我,都得避让三分,就凭你一个乡下女人,敢拿老娘耍着玩,没门,大洋要不要随你,这个妮子我是要定了。”女人的泼劲来了。
“我也告诉你,这里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你信不信,我招呼一声,全村的人,都会出来帮我,到时候,小心你抓个满脸花。”婶子说。
“我还真不信,就凭你们这些乡巴佬,敢跟我犯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女人说。
婶子不怕,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哪,于是,她大喊起来:
“快来抓强盗!强盗要抢人了!”
很快,十几户人家,几十号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聚集在了喜鹊家门前。
婶子之所以敢这样的跟女人叫板,是因为,她嫁到崖上村二十几年,她了解崖上村的人,一家有难,都来支援,别看穷,非常团结,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谁家遇到了强盗,只要高喊一声,说粗鲁点,就是两口子正干那事,也会穿上衣服,出手相助。
这时,村民把女人围起来,女人一开始,还不服软,还过嘴瘾,一口一个乡巴佬,当她看到,村民拿着锄头、镐吧,离她越来越近时,她也害怕了,顾不得掉在地上的大洋,惊慌失措的逃掉了。
人是逃掉了,可村民对女人的兴趣未减,婶子隔壁的李老二说:
“这个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卖肉的。”
“啥叫卖肉的?”李老二的老婆问。
“卖肉的,就是只招爷们的,也有人叫她们‘窑姐’。”李老二说。
“你这么门清,是不是被招过呀?”李老二媳妇说。
“一看你就不懂,你以为人家白招你哪,那大洋要是不拍在人家面前,人家才不让你摸哪。”李老二说。
“我说你在县城打工的时候,拿回的钱不对数哪,原来都便宜了外面的女人,等我回家再跟你算账。”李老二媳妇说。
“幸亏婶子拒绝了她,喜鹊要是落在她手,一辈子就毁了。”一个村民说。
这个风波刚过没几天,一个镶着满嘴大金牙的五十岁的男人,找到了喜鹊的婶子,他一进门,二话不说,把喜鹊拽起身,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色,在打量完喜鹊后,他拿出了五块大洋,对喜鹊的婶子说:
“这个小姑娘,五块大洋,我要了。”
“我想问问,你出五块大洋,把喜鹊带回家,打算让她做什么?”婶子问。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费心。”男人说。
“那不行,我是她婶子,我得对她负责。”婶子说。
“负责?负责就不会把她送人了,都是成年人,说话别掖着藏着,不就是想多要几个钱吗?说出来吧,钱我有的是,只要你说个数。”男人说。
“我就想知道,你打算让她做什么?”婶子又说了一遍。
“我告诉你,我身边缺个贴身丫鬟,前些日子,刚买了一个,用着不顺手,让我给打发了,这个小姑娘,身段、长相,都入我的眼,我想把她带回去。”男人说。
“我也告诉你,我不同意了。”婶子说。
“真没看出来,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不稀罕钱的,我给你的大洋,够你们一家,一年吃穿不愁的,你可别犯傻,我要是真走了,后悔药你可没地买去。”男人说。
“我叫你走,现在就走,要不然,我就喊人了。”婶子说。
男人看着,见钱都不动心的,山旮旯里的女人,他退缩了,他这种有钱人,就怕用钱摆不平的事,他对她说,再好好想想,把孩子留在家里,还得供吃喝,被他带走了,还能落得大洋,婶子不再理他,男人明白了,他遇上了难缠的女人,他一直都认为,女人,尤其山旮旯里的女人,见到他满口的大金牙,甩出的大洋,没有不动心的,用他的话说,世上没人跟钱有过不去,可就在刚才,他果真遇到了不一样的人。
男人带着他的困惑,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摇着头。
两次不愉快的领养,让喜鹊的性格大变,她不愿说话,不愿接触人,甚至对堂叔堂婶也有了情绪,喜鹊的变化,堂叔堂婶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两口子商量,干脆,喜鹊不送人了,留在家里,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接下来的几年,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喜鹊的生活,有了叔婶家孩子的陪伴,喜鹊的性情,也慢慢发生了变化,变得爱笑了,阳光了,对叔婶的称谓,也随着哥哥姐姐们了,按说,这样维持下去,也是皆大欢喜。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堂叔在帮助村民盖房的时候,从房梁上跌落下来,把腰摔伤了,郎中看过之后说,需要卧床静养,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哪,何况堂叔的腰,堂叔听到郎中的话,从头凉到了脚,他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了,房屋就面临坍塌的危险,加上他,家里大大小小八张嘴,要吃要喝,别说躺炕一百天,就是躺一天也不行,婶子也是急火攻心。
对于叔婶家的处境,善良的村民,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救急救不了穷,两口子经过权衡,再一次做出了残酷的决定,把家里倒数的两个孩子,送给婶子娘家的亲戚,暂解燃眉之急,决定好做,真到了实施的时候,就难了,毕竟是身上掉下的肉,难割舍,婶子宽慰自己,如果有两种结果摆在她面前,一种是留在家里,孩子饿死,一种是送给人家,孩子活着,只能选其一,她肯定会选择第二种,她希望孩子活着。
娘家的亲戚,如约来家接孩子,两个孩子抱着母亲的腿,死活不肯撒手,他们说,就是饿死,也不离开母亲,两个孩子的哭声,让躺在炕上养伤的父亲听了,欲哭无泪,娘家的亲戚,也不忍心拆散母子,他们把来时带的干粮,递给了孩子的母亲,准备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十岁的大儿子站了出来,他对父母说:
“今天我们勉强吃饱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哪,弟弟妹妹还不是要继续挨饿,我想好了,我是他们的大哥,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家里的粮食还能富裕点,就让弟弟妹妹留下吧。”
“这五个手指头,咬哪个都疼,哪个我都舍不得。”母亲哭着说。
最后,还是大儿子,跟着娘家的亲戚走了,走了一个,还有五个,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一个好心人来到他家,说他有个亲戚,早就有意给他儿子领养个童养媳,他还说,这户人家跟喜鹊的父母一样,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喜鹊要是到了那,不一定大富大贵,但决受不了欺负,婶子听了好心人的话,又动了把喜鹊送走的心思,她想着,以其一家人在一起受苦,不如给她找个好人家,好好的生活。
这才有了夫妇两个来家接走喜鹊的事情发生。
故事听完了,她对喜鹊更多了一份的怜惜,她暗暗的对自己说,这个孩子命苦,跟自己生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这个时候,带路男人问她:
“您家的儿子,今年多大了?”
“他今年十八岁,比姑娘大十岁。”她说。
“您别怪我多嘴,我顺便再问一句,您的儿子已经到了订婚的年龄,为什么要找个小十岁的,做他的童养媳呀?”男人问。
“我也看出了,大哥您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我就不瞒您了,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生下来,就有哮喘病,不发作的时候,也能去地里,帮助我们打理,可哮喘病一发作,就只能在家里歇着,我们是想,喜鹊这孩子可怜,需要个温暖的家,等她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们再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郎中跟我们说,像我家儿子这样的身体,还是晚几年结婚比较好,加上药物的调理,兴许过些年,他的哮喘病还好了哪。”她说。
“这我就放心了,就冲你们两口子,这么稀罕喜鹊,我就知道,到了您家,孩子受不了委屈,虽然我没见过您家的儿子,可我断定,他也错不了,喜鹊这孩子,终于可以有个家了。”男人说。
“大哥,我原本的想法是,喜鹊这次来了以后,就只认这个家,我的意思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一般收养的家庭,都不愿意,这个被领养的孩子,在与原来的亲戚来往,担心生分,我完全理解。”大哥说。
“您先听我说完,我说的是原先的想法,可是,当我看到喜鹊的叔婶,还有包括您在内的村里的人,对喜鹊的关心,就像对待亲人一样的时候,让我改变了看法,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今后大哥或者喜鹊的叔婶,愿意看到喜鹊今后的生活,是不是如意,你们可以随时来家里,我们一家欢迎你们,多一个人,喜鹊就多一个人疼,那样,她就不会感到孤独。”她说。
“有您这句话,我没有一点的担心了,不但是我,我想喜鹊的叔婶,也会放心了。”大哥说。
再说丈夫,来的时候,还是大白天的,走在雪地山路,都累的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还是雪地山路,还是黑天,背上还多了个喜鹊,可丈夫比来的时候,走的可带劲多了,特别是,当听到媳妇和大哥对话声音稍微大点的时候,丈夫还不时的提醒两个人,说话小点声,别吵醒了背上的喜鹊,媳妇从丈夫的态度中,看出了丈夫对喜鹊的疼爱,如果不是两个人中的一个出了问题,他们两口子,本该再有个孩子的,她知道,喜鹊的到来,弥补了她和丈夫的缺失,也给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媳妇’。
话说,这对夫妇去深山接喜鹊的事情,他们的唯一儿子玉刚,是知道的,临走头天的晚上,夫妇俩把儿子叫到身边,对他说:
“玉刚,明天爸妈就要进山,给你寻‘媳妇’了。”
“为什么要进山给我寻媳妇?我才多大呀?干嘛那么急?”玉刚说。
“不是我们急,而是事情凑巧了,有人介绍说,深山里的一户人家,大人都遭了难,家里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人家说了,只要是能让这小姑娘吃饱穿暖,就同意送养,我和你爸一商量,就想把小姑娘领回家,一来,咱们家多了个女儿,二来,等小姑娘长大了,就让她跟你成亲。”母亲说。
“那可不行,我不同意,我比人家大整整十岁,人家现在是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可等她长大了,明白事了,人家要是不同意了,我那是可就快三十的人了,到那时候,您说,怎么办?”玉刚说。
“这点你不用想,昨天,我们把情况跟人家说清楚了,人家同意了,我们才决定去的。”母亲说。
“可今后跟我结婚的是小姑娘,不是他们家的亲戚。”玉刚说。
“咱们既然领养了她,她就是咱家的童养媳,做了人家的童养媳,哪有反悔的道理,你看村里,又不是咱们一家收养童养媳,你看到有哪家童养媳,到了岁数不圆房的?没有一个吧,再说,小姑娘来家以后,你们两个还得相处好几年哪,只要你像个大哥哥样,关心她爱护她,到了岁数,她会主动跟你圆房的,信妈的,妈是过来人,没错的。”母亲说。
“那也好,反正我也没有妹妹,我就像疼亲妹妹一样,待她。”玉刚说。
“这就对了,明天我们走了以后,你在家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是愿意动弹的话,就给我们蒸一锅窝头,熬一锅小米粥,对了,再煮几个鸡蛋,等我们把小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好有口热乎吃的。”母亲说。
天不亮,父母就跟着一个男人出发了,玉刚猜测,这个男人就是给父母牵线搭桥的人,离晚上的时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玉刚又躺在炕上迷瞪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他穿上衣服,打开了院门,看见的是隔壁的婶子,他问道:
“婶子,这一大早的,您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父母今天去山里给你寻‘媳妇’,不知道他们走了吗?”婶子说。
“天不亮就走了。”玉刚说。
“哎呀,还是来晚了。”婶子说。
“婶子,听您这口气,是想交代我父母什么事吧?”玉刚问。
“是啊,你也知道,我家的大小子,今年也二十了,我想让你父母,在接你‘媳妇’的时候,帮忙打听打听,那里有没有愿意嫁到咱们村的姑娘。”婶子说。
“婶子,不是我说您,您家大儿子,要身体有身体,要长相有长相,将来没准还自己给您带回来个媳妇,要我说,您别替哥操心。”玉刚说。
“你这话可不对,你比我大小子还小哪,为什么这么着急寻媳妇?”婶子说。
“婶子,我跟您家哥,没法比,您看我这身子,今天不喘,明天喘的,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这样的病秧子,要不是我有这病,我父母也不会去深山里,给我寻‘媳妇’,您说是不是?”玉刚说。
“那倒是,玉刚,等你父母带回‘媳妇’,可得让我好好看看,要是好啊,我也托人,进山给我儿子寻个媳妇。”婶子说。
“您回家等消息吧。”玉刚说。
婶子走了以后,又陆续的来了几拨邻居,打听的内容,跟隔壁的婶子一样,难怪,玉刚居住的虎头村,跟大多数的山村一样,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决定着村民的年景,许多的男孩子,因为拿不出彩礼,娶不上媳妇,像玉刚这样的,家里只有一个男孩的,情况还好一些,尤其是家里男孩子多的,能娶上一个媳妇,就把家里的财力用光了,再想娶第二个,就是奢望了,因此,都想选择,比虎头村还穷的地方,娶个媳妇。
送走了几拨人后,已经临近中午了,考虑到做晚饭时间还早,玉刚拿起家里干活剩下的一小块木料,他坐在台阶上,拿起刻刀,开始雕刻,由于身体的原因,玉刚从小就不能像村里的其他男孩子一样,爬树掏鸟蛋、下河捞鱼,很多的时间,他会猫在家里,时间长了,他找到了打发无聊时间的办法,也是无意间的一次,父亲做桌子的时候,剩余了不少的小木块,他问父亲:
“爸,这些小木块,四四方方的,您还打算用它做什么?”
“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当柴火烧。”父亲说。
父亲的话,说的是那样的轻松,可在他听起来,心里不舒服,在他看来,用做柴火的,应该是那些没有用的的,长不成材的树棍,而不是四四方方的小木块,为了保护这些小木块不被当柴火烧掉,他背着父亲,把小木块藏在了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他还请求父亲,为他弄把刻刀,父亲问他,要刻刀做什么,他说,刻着玩,还别说,父亲还真给他弄了一把精致的刻刀,当父母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就拿出小木块,用碳棍,在木块上画上他想要刻画的东西,然后一刀一刀的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反复的尝试,他终于刻出了一个,咄咄逼人的狗头,因为,在村里,他每天能见到的动物,除了小鸡,就是看家的狗,以后,他又陆陆续续,刻了小鸡、老鼠、牛、马等,他把刻出来的动物,都藏在自己能找到的地方,不愿意让父母知道,因为担心被说。
这次他把木块拿出来,是想做件礼物,送给就要来家的‘媳妇’,想来想去,他准备给小姑娘刻个小娃娃,尽管时间有些紧迫,但是,他还是决定,在‘媳妇’进家之前,完成这个作品,由于心急,在刻制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划破了,伤口还很深,他用布条子包扎上,又接着刻,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他把窝头蒸上,把粥熬上,继续刻,终于刻完了,他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还是挺满意的。
他把作品藏起来了,窝头也蒸好了,粥也熬好了,鸡蛋也煮熟了,就等着父母带着‘媳妇’回家了。
傍晚时分,夫妇俩带着喜鹊,回到了虎头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