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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无一大概介绍了一下后,这才问道:“陈宇,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机锋之力中,还会用到这个‘合’字?”
陈宇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沉吟,然后问向善右:“老和尚,你们的优钵罗功和大无间功,一冷一热,是不是也能互补?”
善右也不敢撒谎:“不能,我们这功夫都是单独使用的,但我们教主,却可以将这冷热功夫一起修炼。”
陈宇点点头,他现在心里已经明白了,「碧岩经」里的这个‘合’字,十分特殊,并不能用世上其他的功夫来解释。
随后,他沉吟了一下,又问向文无一:“文先生,如果有一个分字,再有一个合字,你脑海中第一个会想起什么?”
文无一又是一愣,随后答道:“当然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啊。”
陈宇一听这句话,心里微微一动,一个念头登时出现在脑海里,他急忙抓住,深深思索了起来,片刻功夫,忽然长舒了一口气。
方寻眼见自己大哥的表情变化,十分纳闷,问道:“大哥,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想起了「碧岩录」上的一则公案。”
方寻愈加疑惑了:“什么公案?”
“这则公案是说,有位僧人问青城山香林寺的澄远禅师,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香林澄远禅师回答道,坐久成痨。”
“那么,是什么意思呢?”文无一虽然对功夫很了解,但对禅宗公案却不熟悉。
“僧人问的意思是,达摩祖师为何离开印度,前来华夏,香林禅师回答坐久成痨这四个字。”
“如何是坐久成痨?”文无一又问道。
“就是坐久了,想要起来走走,比如三国演义里的刘备,在刘表的府里寄居,赴宴之时,起身出去悲泣,刘表问起缘由,刘备说,备驰驱疆场,髀里肉消,今久不乘骑,髀肉复生,而功名未就,岁月荏苒,老将至矣,是以悲耳,他这是大英雄坐久成痨。”
“平凡人也会这样,例如很多老者,退休在家,却不能安享其福,忙这忙那,这是普通人的坐久成痨。”
“这是闲不住吧?”胡不喝眯着小眼道,看样深有感触。
“普通人当然可以这么说,但历史上的大人物,却因为这坐久成痨,而改变了历史,刘备坐久成痨,三分天下,达摩坐久成痨,从而将佛教带入华夏,若是天下人都坐久成痨呢,那就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总而言之,世间人不能忍受一成不变的,世间的事情,也同此理,所以才会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的说法。”陈宇点头道。
饶是方寻足智多谋,此时也不免疑惑:“道理我们听懂了,但和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关系呢?”
陈宇没有回答,现在一时半会也无法向他解释明白,这机锋之力中的三个层次。
现在已经悟出了法门,必须尽快试一下,如若真的达到了合之力的层次,便差不多能一拳轰进混凝土,破坏掉卡簧。
当初抵达分之力层次,是依靠的啐啄之机,用里外两股内力啐啄,才将内力完美的贯注到全身各处,而今,要将它们无碍的重新汇聚,从一处爆发出来,这可比丹田涌出,径直抵达一处爆发的顿之力难太多了。
毕竟,顿之力只不过是从一点到另一点,而这合之力却要从无数的点,汇聚到一点。
但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不但内里的爆发,会到顶点,而且,还能证明,自己对内力的掌控,已经到了收放自如,转换无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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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从丹田里运涌出了一股力量,传至左手后,又在丹田里涌起第二股内里,然后将第一股内力返回,两下啐啄,汇聚在一起的内力,猛然便向身体四处奔涌而去。
及至内力已经贯注到身体各个部分之后,他便聚精凝神,开始察觉其中的微妙变化。
方寻和胡不喝四人,看见陈宇站在那里,好像发呆一般,不禁有些疑惑,方寻刚想询问,却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已经脚下传来,随后,竟然有了一种欣悦感。
及至他向下一看,登时微微一惊,就见地下的墙角处,竟然冒出了氤氲白气。
“不好,大哥,这帮X教徒已经向里面贯注笑气了,我们若是再不能离开,肯定会被迷到。”方寻霎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说道。
胡不喝和文无一两人闻言,急忙运用功力,开始抵抗那白气,而善右却心里暗喜,若是这四人被迷倒了,那自己便会毫发无损的被搭救出去,到时候,一定要和这四人好好算账。
只有陈宇还是站着不动,一边凝神思索,一边将丹田里的内力,继续向身体各处涌去,细细体察着变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密室里的白气越来越浓,方寻功力最浅,已经渐有不支,头晕脑胀起来。
胡不喝一见方寻的样子,急忙过去,用手掌抵住他的后背,然后向陈宇道:“小子,如若再想不到办法,我们便会真的束手就擒了,这帮家伙的迷药,还真有劲头,我都快要抵不住了。”
善右虽然脑袋也开始有点发晕,但是还是越来越得意,此时忍不住说道:“要不然,让我们和教友谈一下,让他们停止释放迷气,但你们得先答应我,放弃抵抗。”
“小老和尚,你很得意吗?我们倒下之前,你会先没命的。”胡不喝皱着眉头问道。
善右本想回怼一句,但一想到这帮人还没倒下,便又忍住了,只是眯缝着小眼,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陈宇此时已经将全部功力,都贯注到了身体各处,保持静止不动,慢慢地,就感觉到那内力好像因为得不到释放而开始涌动起来,从指间慢慢到掌中,而后又返回……
他心里一阵大喜,原来,内力也和万物一般,不会保持一成不变,果然是坐久成痨,要四处涌动,急切地要改变状态。
那么,只需要引导一下,便会让这内力,瞬间聚集一点,爆发出去。
一念至此,他深呼吸一下,随后,猛喝一声,在那内力涌动更急之时,疾速向右拳引去,随后,便直直的轰向了混凝土门的预留柱位置。
胡不喝正在帮方寻抵抗迷气之际,眼见陈宇也像自己一般,向混凝土门轰去,登时摇了摇头,喊道:“小子,你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先想办法抵住迷气吧,那混凝土十分坚硬,轰不动的……”
方寻已经有些昏迷,眼见自己大哥使出全力去轰混凝土门,担忧他的手会受伤,也声音微弱地说道:“大哥,没必要这样了……”
就在两人话音未落之时,陈宇的拳头,已经直直的轰在了混凝土门上,轰然一声响之后,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善右在这边,本想看个笑话,眼见这一幕,登时惊的跳了起来,小眼睁的溜圆,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胡不喝和方寻三人眼见这一幕,也都愣了一下,随后,胡不喝喊了一嗓子:“小子,你真不愧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徒弟,竟然真将这门砸出了大洞……”
陈宇也顾不上说话,伸手到洞里,抓住卡簧,用力一扭,却见那巨大的混凝土门,已经慢慢旋转打开了。
胡不喝一见,一手扶着方寻,一手拽住善右,便疾步奔了出来,随后,文无一也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几人登时缓了过来,方寻长舒一口气,叹息道:“大哥,你这力量也太匪夷所思了。”
胡不喝眨巴着小眼睛,问道:“小子,你这是将「碧岩经」研究明白了?你这功夫,简直能赶得上我年轻时候了。”
“胡兄,陈宇这功夫,可要高你一档,你年轻时候,也赶不上的。”文无一摇头道。
“文先生,老头,这些事等过后再说吧,我们现在正在地下室这边,先找到那些孩子,然后返回地面,找那些教徒算账。”陈宇摆摆手道。
随后,他问向善右:“老和尚,这关孩子的地方,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善右被陈宇方才那一拳的威力,早就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说道:“顺着通道向西走,就到了关押那些小和尚的地方……”
方寻一把揪起了善右后衣领:“那你就带路吧。”
几人顺着善右指引的道路,向西走去,就见通道慢慢四通八达起来,俨然像个迷宫一般。
“这个X教好像要建造地下王国一般。”文无一皱眉道。
“不但要建立地下王国,还要建立地上王国,依据他们这个教主自称的头衔来看,疯狂的难以想象。”陈宇沉声道。
及至来到了一处铁门前,善右愁眉苦脸地说道:“小和尚都在这里了。”
陈宇上前,将铁锁扭开,推开了门,随后便紧皱起了眉头。
就见宽敞的密室里面,挤着密密麻麻的小孩子,个个脸色煞白,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色,一见陈宇几人,更是害怕的瑟瑟发抖,更加紧紧地聚在了一起,将手都背到了身后,想要藏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