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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雅住的病房在六楼,整栋楼共19层,她刚动完手术,而且监控显示,她是走楼梯上去的,几天来不吃不喝,躺在病床上,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
云深和几个夜班护士,跑上楼顶时,黑漆漆的楼顶,凉凉的风吹着,池小雅单薄的身体,穿着病号服坐在楼顶边缘的防护台上,看样子随时都有跳下去的可能。
天很黑,有护士打开手电筒朝着池小雅照过去,池小雅被亮光刺激到,抬手挡了一下视线,才淡淡的眼神儿,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云深。
风吹乱了女孩子的发,暗光下苍白的小脸儿,还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大概是她穿得单薄上面又冷的缘故,说话的声音虚弱还打着颤:“这里…可以让人头脑清醒,如果我跳下去,是不是很痛快?我想我…奶奶了,她在天上看着我,我做人太失败了,她说既然没有人能好好照顾你,就下来陪奶奶吧!”
池小雅说着话,扭头看向19层高的深渊,云深吓得上前两步,着急的喊了声:“小雅,你别跳,我会好好照顾你!”
“是吗?”缓缓转过头,凄凉道:“你想怎么照顾我?我知道你离不开云宁,哪怕在医院陪我一个晚上,你都会打电话说想她了,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接受奶奶的托付?为什么要和我亲近?我奶奶是你的恩人,你却在害我!”
“我…”云深没想到自己在外面打电话,被她给听见了,现在她跑上来寻死,就因为他打电话说想云宁了?他感觉很气愤也很无奈。
生怕池小雅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去,犹豫了下,赶紧说:“小雅,你别犯傻,我既然答应你奶奶照顾你,就会说到做到,你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吗?我现在答应你,你别做傻事,赶紧下来?”
云深一边说话一边往前挪动脚步,池小雅见状,就像受到刺激似的,朝边缘处缩身体:“别,你别过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哄两句就会听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说娶我,你会吗?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暗暗的光线,闪烁着的泪痕无比明显,云深又朝前迈了一步,池小雅哆嗦成一团,身体后倾,就要往下跳。
“别,云先生,你可千万别乱来,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情绪也不稳定,可能真的有想要解脱的打算,如果不想让她死,就赶紧求婚,求婚,懂吗?”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护士,在云深后面焦急的出主意,云深扭头看她一眼,又迅速看向要寻死的池小雅,压低声音,对后面的人道:“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求婚,我…”
“发誓,娶她,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天那么冷,就算她不自己跳,过不了一会儿,身体支撑不住也会掉下去的。”
上年纪的女护士打断他的话,再次出主意,云深心里纠结万分,他犹豫的功夫,池小雅已经面向外侧了。
“好,池小雅,你就是这么没用对吗?这么点挫折就能把你打败,如果说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你信我吗?我只不过是觉得,和你年纪差得太远,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云深激动的说完,暗暗输了口气,见池小雅背影仿佛比刚才抖的还厉害,又赶紧说:“我和云宁不可能结婚,如果我想娶她,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自从遇见你,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所以,小雅,你回来,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你…你说你喜欢我?”
池小雅缓缓扭头,原本绝望的眼神,有了些许光亮,问话的语气,颤声中带着激动。
“嗯,喜欢!”云深很认真的点头,脚步再次朝池小雅靠近,池小雅激动的哭出声,云深趁机抱住她,然后把她从防护栏上拖了下来。
池小雅浑身冰冷,云深把她横抱起来,赶紧顺着电梯返回病房,护士们忙作一团,对池小雅身体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池小雅腹部刀口,因为爬楼的缘故有破裂现象,等重新给她处理完刀口,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有了生的希望,池小雅原本感觉不到疼的身体,此时刀口处的疼,竟折磨的她躺不住,尽管打了止疼针,还是疼的她眼神焦距浑身发抖。
在楼上吹了冷风,她还发低烧,手抓着云深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几个小时都没松开一下。
天逐渐转亮,云深一夜未眠,就坐在病床边儿上,陪着池小雅,甚至被她抓着手的姿势,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他想出去抽支烟,都不能做到,头疼欲裂的他,感觉这一夜时间漫长的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早晨时,池小雅烧退了,刀口疼的也轻了些,护工下楼买来早餐,池小雅却不肯吃饭,没办法的情况下,云深只能亲自喂她。
池小雅脸色变得红润了些,见云深守着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才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池小雅刀口破裂缘故,一直输着消炎液体,云深实在坚持不住疲惫,让护工守着池小雅,他自己出去抽了支烟,又给陆雨声打电话,告诉他,他今天不去公司了,能处理的事情让他处理,不好处理的让他压后,等他回来再说。
他抽完烟,想给云宁打电话,想到云宁可能在开家长会,又想到昨晚池小雅偷听到他打电话,才跑去跳楼,想想还是忍住了。
“云先生,池小姐醒了大喊大叫,找你找不到正在哭!”
护工跑出来叫云深,云深只能扔掉刚点着的烟,迅速返回病房。
“云大哥,云大哥,不要离开我,我怕…”
云深进来后,池小雅不顾刀口疼痛,和扎着针的手,抱住云深就哭,云深只能说尽好话安抚她。
原本好看的大眼睛,陷进眼窝,白皙红润的脸庞,也变得消瘦蜡黄,云深给她擦干眼泪,心疼的抓着她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柔声说:“小雅,云大哥不会离开你,只要你好好的,云大哥愿意守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