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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投靠你吗?”余思洁向秦琪雪发出了求救。
“来呗,正好做了你爱吃的。”秦琪雪秒回了信息。
余思洁看着短信,呆呆地坐了好久。
她最终还是去找了秦琪雪。
如果非要向一个人揭开自己的伤疤,那个人,便只能是秦琪雪。
余思洁到了秦琪雪家,秦琪雪果真做了余思洁最爱吃的红烧牛腩。
对着一桌好菜,余思洁感觉很不好意思,不管是陈齐乐还是自己,总是要麻烦秦琪雪和陈伟昊。
饭桌上,大家都只顾闷头吃饭,没有人提起余思洁到访的原因,甚至连基本的嘘寒问暖也没有。
陈伟昊很快吃完了饭,他放了自己的餐具,回到房间。
秦琪雪趁陈伟昊不在,坐到了余思洁旁边。
“帮我洗碗呗。”秦琪雪推推余思洁。
余思洁以为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会得到秦琪雪的特别关照,可秦琪雪却让自己帮忙做家务,这让她感到惊讶。
吃过饭,余思洁在厨房洗碗,秦琪雪则在自己的小房间鼓捣。
收拾完的余思洁想和秦琪雪道别,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带,贸然在别人家住下似乎有点不合适。
“小雪,我要回家了。”
“床都铺好了,你说你要回家。”秦琪雪挡住了余思洁的去路。
“反正你今天必须要在这儿住下,大门我反锁了,有本事跳窗啊。”说着,秦琪雪把余思洁推回房间。
陈伟昊的家在11楼。
秦琪雪把余思洁摁坐在床上,拿起床上的一套睡衣。
“我去洗澡啦,床上还有一套睡衣是给你的。”秦琪雪边说边离开了房间。
余思洁拿起睡衣,L号的。
一个下午,余思洁都处于极度忧伤的情绪中,现在稍微放松下来,她感觉小腹隐隐作痛。算了算日子,她猜测自己多半是来例假了。
余思洁忙从床上站起来,被子上却已经留下了一滴血迹。
“秦琪雪。”余思洁想叫住她,可秦琪雪没听见,她已经进了浴室。
余思洁只能自己在秦琪雪的房间里翻找,终于在床头柜的下层发现了卫生巾。外面的几包尽是日用,根本抵不住余思洁的“汹涌而下”。她本能地往后掏了掏,后面的东西不是塑料包装,摸上去像是一个个的纸盒子。
“达英35”
余思洁看着那个纸盒子上的文字,这是避孕药。
洗完澡的余思洁和秦琪雪躺在床上,她们睡在一个被窝,秦琪雪把自己的腿压在余思洁的上面。
她们关了灯,但是都没睡。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要来,所以特地给我买的睡衣?”余思洁小声地问,不愿让声音飘进陈伟昊的房间里。
“没有啊。”秦琪雪否认,“睡衣早就买好了,当年生完孩子胖的时候买的。”
“骗人,明明是今年的款。”
秦琪雪侧过身子,看着余思洁。
“你怎么这么懂啊。”
秦琪雪的气息扑在余思洁脸上,秦琪雪不同于一般肠胃不好的瘦子,她身上总是自带清香,王泽当年总说那是“女人香”。
“你怎么不问我?”余思洁没有看秦琪雪。
“问什么,陈宇吗?”
余思洁沉默了。
“有什么好问的,他本来就配不上你,他家境又不好,又没学历,工作也一般,分了也好,以思洁的条件随随便便再找一个咯。”秦琪雪说得倒是轻巧。
“我也没啥好的,被炒鱿鱼了呢。”
秦琪雪没想到余思洁的工作会在这个时候遭受重创,她愣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你也比他好,他嘴还‘臭’呢。”
余思洁想起她和陈宇私奔之前,人人都说陈宇不好,人人都觉得陈宇配不上她。可在余思洁心里,陈宇是最好的。
虽然已经离婚,但是听到秦琪雪说陈宇坏话,余思洁还是有点不情愿。她看向秦琪雪,摆脱秦琪雪放在自己身上的腿。
“陈宇是个好人。”余思洁说得很认真,“那年为了让你走出抑郁的氛围,我们想帮你开甜品店。那个时候我离家出走了,我们都没有钱。陈宇把他爸妈留下的钱帮你付了房租的定金,结果你‘死’了,定金也打了水漂。”
在秦琪雪心中冷漠的陈宇,竟曾经倾家荡产来帮助自己,这让秦琪雪愕然。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她看向天花板,她发现她原来并不了解陈宇。
“那为什么你们要离婚?不爱了吗?”秦琪雪明知故问,如果余思洁不是爱着陈宇,她又怎么会伤心、难过。
“不知道。”余思洁说着叹了口气。
“那你也不问?”秦琪雪不解,她坐起身,一脸诧异地看着余思洁。
“那你当年为什么和王泽分的手?”
“我们的事不一样。”秦琪雪被余思洁问倒了,她躺回床上,因为她不愿面对余思洁质疑的眼神,那是她和王泽之间的秘密。
“你们怎么样了?”
秦琪雪不知道余思洁问的是她和王泽还是她和陈伟昊,但是不管是哪个可能,她都不想回答。
“你帮我个忙吧,思洁。”
“过年的时候,我想和王泽回老家,你能不能和我骗陈伟昊说,我是陪你去散心?”
余思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秦琪雪,在她的意识里,她一直认为唯有秦琪雪和陈伟昊在一起,她才能获得幸福。可是现在,秦琪雪居然要背叛陈伟昊,她应该纵容吗?
余思洁想起了柜子里的避孕药,是拆封过的。她特意看了生产日期,2015年11月。
“六年的感情算重吗?”余思洁问。
“你说的感情是爱情吗?”
余思洁默认。
“六年的爱情当然是重的。”秦琪雪说着顿了顿,“上次失去孩子之后,我开始怀疑。有的时候感情就是很难说,比如你这么多年和陈宇在一起,你能分清你们的感情里多少是爱情,多少是亲情,又有多少是因为齐乐而有的牵绊,和想要证明给别人看的倔强吗?”
“我分不清。我和陈伟昊之间的感情太复杂。我不知道我爱他有多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爱他。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是感激,是恐惧,或许还有因为‘白棘’而产生的一种类似于被迫的情感。我不确定,我没有勇气和他生孩子,我怎么知道他这次又会想到什么原因,然后后悔。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他,我的一切都握在他的手里。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走出噩梦,我不想就这样失去。”
“和王泽重归于好,你就是在自掘坟墓。”
秦琪雪猜想余思洁此时的眼神一定很严厉,可能她在生气,可是秦琪雪没办法。
“我知道,可是那是爱情啊,那是单纯的爱情啊。”秦琪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在怀疑自己,所以才说得那么无力。
余思洁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秦琪雪,因为就连她自己不知道所想是否正确。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三十岁的时候会感叹自己二十岁时的鲁莽,而谁又能保证四十岁的时候不会对三十岁时自己的“自信”后悔。既然不管怎样选择都不能做到无憾,那又为何不及时行乐。
余思洁看着天花板,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秦琪雪的请求。